么把他拉起来。
手里捏住的那只手腕突然一转,反手握住了她。昏暗里,祁司北手腕上的青色纹身张狂刺进?眼底。
因为体形的差异,他再怎么生病,稍稍用力,她也完全?没有办法?反抗。
脚下?一个踉跄,直接往他身上倒了下?去。
手在?他身上胡乱找了一个支撑点,抬起脸。
两人之间,只隔着那支透明的温度计。
还好隔着那支温度计。
林雨娇脑子里的想法?刚一闪而过,下?一秒。祁司北神智不清,像只狗一样凑过来。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
湿润滚烫的是他的眼泪,还是汗水,林雨娇分不清。渗入了她的颈窝处最敏感皮肤里一样,灼热。
祁司北咬着温度计,喉咙里溢出来的声音委屈,又含糊不清。
“好。”
“我跟你走。”
逃出这一场暴雨。
别丢下?我。
第25章butterfly
Chapter25
凌晨四点,林雨娇带着祁司北下?楼,碰见了一楼住着的王阿姨,卖凉皮刚收摊回来。
知道他们去医院以后,王艾琴递给林雨娇一串电瓶车钥匙。
“烧这么烫,别耽误了。”
她让林雨娇开她的电瓶车,送人去医院挂水。
居民楼下?的铁皮车棚上,还有雨积水,晚风一吹,哗啦啦往下?流淌。
带着铁锈的气息。
车棚中间挂着的灯泡,附着一层灰尘。暗白的光线透过?灰尘,落在侧着身懒懒坐在后座的人脸上,灯光叫嚣折射在银色耳骨钉上。
他生病大概很难受,穿着黑色夹克外套,一直弓着身子。
烦躁地想躲避车棚顶上那盏灯的光线。
林雨娇看到?了。
转过?身,慢慢抬起手,在他眼前挡住那盏灼目的灯。
“这?样呢,好点了吗。”
纤细的手指影子,像一只蝴蝶一样覆盖在他的眼睛上。
祁司北察觉到?刺目的白光被挡住,微微掀起眼皮。
蓝色昏暗的雾水夜,温和宁静,仰头看到?的是?林雨娇认真?的眼眸。
她在为他挡光线。
也许是?这?个举动,有点眼熟。让他忽然想起一件很久很久以前的事。
雷雨把那个盛夏夜晚淋得发烫。那时?候祁司北和朋友在外面玩到?凌晨三点回家,在上禾路的小巷里,碰着兼职夜班,凌晨下?班回来的林雨娇。
她没看见他,专心盯着地上。
套着一件款式简单的白衬衫,牛仔裤。蹲着身子,在给?巷口一只被淋得瑟瑟发抖的流浪狗撑伞挡雨。
后来那些放晴的夜晚,祁司北有时?候从隔壁小卖部里买了烟,随性倚在巷口那个绿满青苔的角落里抽烟,就会突然想起那个落魄的雨天。
想起林雨娇好笑站在雨中,为狗撑伞的这?事,就低下?头笑得肩膀发抖。
倚着墙站的人,比这?条破败阴暗的小巷,还堕落。
惹得几个看起来很乖的晚自习下?课结伴回家的高中生,站在巷口徘徊,根本不敢经过?他面前。
又忍不住慌乱打量他几眼。
雨天。
落难的小狗,会有人撑伞。
-
电瓶车开出?了居民楼附近。
诊所在几条街外,凌晨的马路空无一人。林雨娇开着电瓶车,只听到?耳边呼啸的晚风。
上禾路高高低低的上世纪旧楼房,飞快倒退。
晚风里是?巷子里的潮湿霉味,混着那些居民楼阳台上挂着的衣服洗衣粉的气息。
祁司北没抓着她,双手随意撑在身后,仰头去看前方的路。
晚风自由吹起少?年的头发,露出?锋芒难近的眉眼。
红绿灯路口,前座的人从后视镜里看见他这?样子的姿势,怕祁司北掉下?去,转头告诉他坐好。
“怎么?。”后座人侧过?脸,脸在夜色里顽劣不羁,“要我伸手抱你啊。”
梧桐落叶纷飞的十字路口,红灯变成黄灯。
老?城区路不好走,林雨娇是?真?的怕他掉下?去。攥着变速器的手紧了几分,声音很轻:“那你伸手吧。”
“伸手干什么?。”祁司北仰着脑袋,发着烧的人吹了一趟晚风清醒了一点,恶劣咬了每个字的重音。
故意的。
她两只手紧紧抓着车把手,轻轻开口:“抱我。”
“你说什么?。”后座的人被风吹得眯起眼,“听不清啊。”
“真?没听见。”
电瓶车意外在坑坑洼洼的马路上一个急刹车。林雨娇往前一颤,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转过?头看着祁司北那双漆黑玩味的眼睛。
“祁司北。”
“我说,抱着我吧。”
“你就不会掉下?去了。”
电瓶车继续孤孤零零行驶在老?城区的马路上。路边梧桐的枝桠向着天生长,挂起这?陈旧不堪的夜色。
祁司北在后座抬头,看到?开车的人的手,肉眼可见的颤抖。
她在等他抱她。
林雨娇没有什么?朋友,更别说有什么?亲密接触的异性。在学校里见到?她永远都是?一个人。
食堂,教室,回家,三点一线。就连去mist酒吧打工,也只是?因为一开始倪雾这?个高中数学从没及过?格,算不清账的老?板,招聘的时?候手一挥写的兼职工资特别高。
她有一张漂亮清冷的脸。
却有着干净得要命的人生。
因为他无心一句要伸手抱她。电瓶车摇摇晃晃,开得很不稳。
是?她自己?害怕,也更怕他不安全。
视线里路灯落在上禾路坎坷不平的水坑里,照耀着坑里的雨水,仿佛前路波光粼粼。
风变大了一点。
林雨娇出?门着急,只穿了一条裙子。风吹起她的裙摆。
后座的人伸手。
低垂着手,轻轻抓住了她的裙摆,往下?压了压。
手心里那一点白色蕾丝裙摆的布料,痒酥酥摩擦着手掌心的皮肤。
祁司北往手心深处摁了摁。
平日里对什么?看不屑的人一脸专心模样,守护少?女的裙摆。
晚风如何?再吹,都不会掀起她的裙摆,不至于走光。
雨夜的月亮,像蓝色的太阳悬挂在天边。
仿佛要拼命在暴雨里,生长出?一整个艳阳天。
-
输完液的当夜,祁司北就退烧了。
他平时?身体素质挺好的,睡了一整个白天,就跟没事人一样了。该上课上课,该演出?接演出?。
黑色连衣帽耷拉下?来,半遮住脸,一只脚踝搭在另一条腿上,漫不经心坐在livehouse主控台边打游戏。
各种设备五颜六色的光落在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