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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眼前:“像这样的禾苗多半是一茎一穗,而如?今呈上来的却是一茎两穗。”
他笑着对农人道?:“尔等知此谷为宝,甚善。”
“一茎两穗和?一茎一穗有什么区别吗?”雅利奇眨眨眼。
胤禔听见此话忍不住回答道?:“六妹,两穗的稻谷肯定比一穗的稻谷打?出来的米更多啊。”
雅利奇还是不是很明白,她自?幼接受的教育里面并?没?有关于?朝政民生的问题,因此雅利奇不太能想明白打?出来更多的米又会怎么样呢,为什么汗阿玛会这么高兴?
玄烨揽过女儿,将?侍郎库勒纳、学士朱都纳等人召至跟前,朗声道?:“自?古圣王不贵金玉,而贵五谷。”
“谷者,民之命也。”
“朕念切民依,惟以五谷为宝。适百姓竞进嘉禾双穗,尔等见否?”
库勒纳答道?:“今众民屡遇丰年,且禾多双穗,皆我皇上爱民诚意感格所致,臣等不胜庆幸。”④
玄烨满意地点点头,又将?身后的诸多皇子召至跟前。
他首先问的依旧是太子:“师傅们讲了这么多书,保成对此可有什么见解?”
太子心?中早有沟壑,先是点出农业乃民生根本,随后道?近年来大清连年丰收,可见是汗阿玛爱民如?子。
反正在雅利奇听起来就是夸赞一气,连带着后面几个哥哥也是有样学样,唯有胤禛一言不发,怔怔地盯着稻穗。
“老?四,你没?什么要说的么?”
玄烨不可置否,没?有对阿哥们的说法?多做点评,而是转头望向沉默寡言的四儿子。
“民赖谷以生,故养民以重农为首务。”
这句话直白平稳,挑不出什么大的差错,但也不出彩。
太子点点头,默默松了一口气。
“汗阿玛。”胤禛犹豫了一下问道?,“既然能增加稻穗的数量,那能不能提高稻穗的耐寒程度?”
玄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儿子对农事也不甚了解,只是先前在热河时偶遇一家农户子弟,他说有几年入冬,稻谷都会被冻死,若不是汗阿玛开恩,命人赈灾发粮,恐怕会饿死不少百姓。”
“如?此儿子便想着,是否有什么办法?,能够让这稻谷在寒冷的北方也能存活下来。”
胤禛说完后便抬头望向玄烨,垂着眼眸让人看不清眼底的情绪。
“老?四所言不错。”玄烨笑着拍了拍胤禛的肩膀,“农为天下之本,农昌则国盛。”
“若是想要天下安宁太平,首要的便是得在这农事上抓紧用功。”
“老?四啊,既然你有此想法?,朕命人便在西苑里开垦一块地给你,你看看能不能研究出些?许关于?“耐寒之稻”的成果。”
玄烨此言一出,太子脸上笑盈盈的表情瞬间就绷不住了,他原本的笑容瞬间收敛了起来,沉沉地看着胤禛。
原本以为四弟是个当辅臣的料子,没?想到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谨遵汗阿玛圣谕。”胤禛先是一愣,后连忙将?此差事应了下来。
从被拦路的献县到阜城县,马车断断续续走?了将?近一个时辰,终于?赶在日落前到了阜城县城内。
冬日的落日余晖将?天边映出了一道?霞光,将?整片阜城县的天空都染成了红橘色,泛着淡淡的金色。
路上难免有些?颠簸,为了保证皇上的安全以及舒适的体验,这一路上玄烨经?常能够看到有人在修路。
等到了阜城县城内,他终于?按捺不住写了一道?谕旨。
“朕阅视河道?,巡察地方,见有司派民修路,或修理无?用之处,烦劳百姓,亦未可定。”
“朕不择路而行,何用修治,徒劳民力?应通行严饬。尔等议奏。”⑤
谕旨发下去后,原定所要经?过的路途上修路的百姓全部都回去了,祝兰坐在马车都能感觉到路崎岖不平了许多。
*
“这一路上都在马车上,坐得我是腰酸背痛,难受得紧。”
祝兰一边锤着自?己的腰背,一边忍不住朝玄烨抱怨道?。
“让你骑马你又怕冷,那可不是就要一直坐在马车里么?”玄烨乐道?。
祝兰摇摇头,忍不住瑟缩了一下。说是南巡,不过是从北京到了河北的南面,还不是一样的冷。
“你看雅利奇那么大点,都能一直在马车外面,你就是太怕冷了。”
玄烨笑了笑:“明日还要启程去山东,等到了济南,朕带你下来去见见趵突泉和?珍珠泉可好?”
提到山东济南,祝兰的脑子又开始发散思维了。
大明湖畔的夏雨荷!这她熟啊,不过那好像是乾隆时候的事情了,现在这会,乾隆他爹都还没?娶妻生子,乾隆这个出了名的败家子还不知道?在哪玩呢。
“又在想什么呢?”玄烨哭笑不得地看着她说着说着开始走?神。
“去!我要去!”祝兰眨眨眼,难得有能出来玩的机会,不好好把握怎么行。
只是济南离这里到底还有些?距离,玄烨先是去了山东德州西关接见了当代衍圣公孔毓圻,随后撰写了孔子、孟子及周公庙的碑文各一篇。
这位衍圣公还奏请玄烨,将?他留下的御书墨宝作?为家传之宝,命令下人装潢成册,引得玄烨高兴了好多天。
历经?平原县、齐河县后,御驾终于?晃晃悠悠到了济南府。
“额娘!我们到啦!”
雅利奇是个一刻也闲不住的性子,进了济南就一直嚷嚷着要去看趵突泉,如?今终于?得偿所愿了。
“五姐姐!快下来!”她兴奋地下了马车,朝着额尔赫所在的车架招了招手。
额尔赫这次来南巡一路上都有些?水土不服,但是她心?里也清楚汗阿玛此次带她出门也是存了让她散散心?的想法?,所以也就忍了一路。
宫女为她轻轻掀起帘子,额尔赫提着裙子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
正月的风多少有些?冷,她裹了裹身上青色的斗篷,却没?料到寒风将?她手中的绢帕吹跑了。
额尔赫一愣,随即立马转头,却见一名十三四岁的少年捡起了她被吹跑的帕子。
他穿着一
件品月色的长袍,披着厚厚的狐裘,眉眼温润,犹如?一潭清澈的潭水。
“多谢。”
额尔赫从他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的绢帕,轻轻屈膝道?谢。
“公主言重了。”那少年轻笑一声,随即便往前走?去。
“五姐姐,你在看谁啊?”
雅利奇小跑到额尔赫身边的时候,那名捡到额尔赫帕子的少年已经?走?远了。
“没?看谁。”
额尔赫摇摇头,想来他应该是那位重臣家里的子弟吧。
趵突泉不愧为济南七十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