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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肩膀上,呼吸变得轻微而均匀,仿佛在这一刻,他只是一个需要安慰与依靠的普通人。
“太?子骄横、老大鲁莽。”玄烨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露出他对儿子的失望与担忧,“这些?朕都?知道,只是无论如何,他们都?不能枉顾手足之情。十八病重,太?子不管不顾也就罢了,竟然还大肆宴饮,实在是让朕失望。”
“此番回宫,幼宜恐怕要伤心了。”祝兰叹了口气?,“出行前十八还活蹦乱跳的,说要给他额娘带只灰兔子回去。”
玄烨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倚靠在祝兰的肩头,仿佛已?经?陷入了沉思。
许久之后,祝兰轻轻挪动脖子,却发现玄烨已?经?恍若睡着了一般,呼吸平稳而均匀,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却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与忧虑。
他的睫毛上挂着几滴泪。
这几滴泪,是为年少夭折的十八流的,还是为不仁不悌的太?子流的,祝兰就不知道了。
......
玄烨这一睡,醒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半夜了。
这一年以来因为朝堂党争的事情,他已?经?很久没有睡得这么熟过。
而今夜,或许是昨日?的事情闹得他身心俱疲至极,竟难得地睡得如此深沉,仿佛将所?有的烦恼都?暂时抛诸脑后。
只是可能因为年纪大了,他睡觉也越来越浅,帐篷外呼啸的风声还是如利刃般穿透了夜的寂静,将他从睡梦中唤醒。
风声似乎在诉说着不安。
想?到这里玄烨翻了个身,他的身畔是熟睡的祝兰,她的呼吸均匀而平静。
昨日?那么大的事情竟也没把这妮子吓到,难为她还能睡得这么没心没肺。
他安静地看?着祝兰,胤禛都?有好几个孩子了,他的额娘却还像十几二十的少女一般无忧无虑。
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优待,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痕迹。相比之下?,与她年纪相仿的宜妃年少时也是格外艳丽的美人,如今面容上却已?难掩沧桑。
玄烨轻抚上祝兰的脸庞,指尖感受着她温热的肌肤,心中涌动着别样的情感。
后宫女子的所?求,大多离不开母族的荣耀与儿女的前程,她们在宫墙内步步为营,皆为家族与子女谋求一席之地。然而,唯有德妃与众不同,她的心中似乎装着更为纯粹的东西?。
乌雅家至今也没有几个拿得出手的官员屹立于朝堂之上,尽管祝兰为玄烨生育了三个阿哥,但他们却未曾深陷那浑浊的党派之争。
胤禛作为长子,早年间因为他的私心与太?子有过些?许交集,但那也只是短暂而微妙的亲近,中间又出了胤祚的事情,二者如今的关系可以用“君子之交淡如水”来形容。
老六则是个彻底的孤家寡人,他性格淡泊,对权势并无太?多渴望,到如今一门心思扎在火器营里不肯出来,更别提他如今膝下?只有福晋生的一个女儿。
至于十四还是一团孩子气?,十四五岁的少年,满脑子都?是对大将军的憧憬,整天喊着要驰骋沙场,建功立业,要做大清第一巴图鲁。
“万岁爷怎么醒了......”
祝兰迷迷糊糊间突然察觉到身边有异动,当?她半睁半闭的双眼捕捉到玄烨那双深邃而清醒的眼睛时,心头猛地一颤。
玄烨披上斗篷轻声哄道:“你再睡会?,如今离天亮还早着呢。”
祝兰困得要死,听他这么说真就继续闭上了眼睛,不管不顾继续睡觉了。
玄烨端坐在床榻上,不知道在想?什么。
......
因为十八阿哥夭折的沉痛打击,玄烨此次巡行塞外的心情一直郁郁寡欢。原计划他们应当?是要在这辽阔的草原上多停留些?时日?,拉拢拉拢蒙古王公为日?后攻打准噶尔做准备。
然而,随着天气?逐渐转热,草原上的风也似乎带着一丝焦躁,玄烨的心情越来越差不说,头痛的时间也越来越长,严重得时候双眼甚至看?不清东西?。
于是,他决定不再拖延,带着祝兰以及一众随行人员,提前结束了这次塞外之行,准备启程回京。
本以为回京途中总不会?再出什么幺蛾子的祝兰,却在某一个寂静的夜晚,被外面侍卫突然纷乱的声音吵醒。
她心中一惊,连忙披衣起身询问身旁的采薇:“外面出什么事了?”
“奴婢也不清楚,听说是万岁爷那边的侍卫突然提高了警戒,刚刚魏公公特地来嘱咐了一声,让娘娘无事便?不要出帐子了。”采薇也是一脸茫然,眉头紧锁
。
采芙细心地泡了一壶蜜茶,小心翼翼地举着茶壶倒进茶杯中,双手捧着茶杯递给祝兰:“娘娘先定定神。”
“额娘!”
少女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与不安,她猛地掀开帐帘,灵巧地钻了进来,仿佛一阵急促的风。
“雅利奇?”祝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微微一晃,目光随即落在了少女的身上,“你怎么过来了?”
“禁卫军都?在外面,我?怕等下?汗阿玛就命人封锁各个帐篷,便?央了魏公公说我?做了噩梦,让我?来同您一道睡。”雅利奇坐到祝兰身旁,她的脸色在微弱的烛光下?显得有些?微微发白。
她压低嗓音凑到祝兰耳边,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祝兰耳边炸开。
“汗阿玛要废太?子!”
“你在哪听到的消息!”祝兰定了定神,语气?有些?严肃,“这话可不能乱说。”
雅利奇撇撇嘴,从采芙手中接过蜜茶喝了一口:“十四说的,他刚刚神色匆匆往汗阿玛的御帐那边去,说太?子半夜窥伺帝踪,一直在汗阿玛的御帐门口徘徊,鬼鬼祟祟的,汗阿玛觉得太?子疑有意图谋刺,逼宫造反之意,这才叫了他们兄弟几个过去,说是要废太?子。”
帐篷外的禁卫军脚步匆匆,神色严峻,几乎无一例外地朝着同一个方向疾行。
采薇见状忍不住轻声呢喃道:“那不是太?子的......”
祝兰微微侧头,目光穿过帐篷的缝隙,望向那些?禁卫军远去的背影。
那个方位,正是太?子的居所?。
......
玄烨的御帐内乌泱泱地跪了一大片人,为首的正是太?子胤礽。
他向来高昂的头此刻低垂,双膝已?经?跪到麻木得毫无知觉。
“从前你犯下?的种种错事,朕都?以为是索额图在背后教唆,为了让你改邪归正不惜下?令处死索额图,如今你夜窥御帐,又命手下?人集结兵马,是想?要为你那好叔公报仇,逼宫谋反么!”
玄烨喘着粗气?,将手中的瓷杯砸到了太?子头上,他的额前顿时血红一片。
“朕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