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魔法的信仰

罗曼斯一脸不爽道：“他俩去执行任务了，本来我也要去的，却被导师拉了过来赶马车。”

瓦莉拉说道：“你就偷着乐吧，多少人想抢着给卢恩大师当马夫都还抢不到呢。”

罗曼斯压低声音道：“瓦莉拉小姐，这位卢恩大师到底是怎样一个人？听说他活了上万年，曾是一位上古精灵！”

瓦莉拉白眼道：“卢恩大师与是先王同时代的人，你猜他活了多久？”

罗曼斯啧啧称奇道：“自从失去永恒之井后我们奎尔多雷精灵最多也就活三千年，他是怎么做到活那么久的？”

瓦莉拉怪笑道：“你想知道？自己去问呗。”

“呃，还是免了。”罗曼斯立即连连摇头。

“哈哈哈哈哈！”忽然车厢里传出畅快的笑声，显然里面两个老家伙聊得十分投缘。

瓦莉拉忍不住竖起耳朵想要偷听里面两位在聊些什么，旁边的罗曼斯发出几声轻咳，朗声道：“奥蕾莉亚上尉前面可是发现了什么情况？”

瓦莉拉回过头见到奥蕾莉亚骑着一只雪白的陆行鸟小跑过来禀报道：“罗曼斯大师，我刚刚收到奎尔林斯小屋的飞鹰传信，我们的游侠在山里发现了祖阿曼巨魔的踪迹！”

瓦莉拉一挑眉尖道：“那些杂碎还真不怕死？知道有多少巨魔吗？”

奥蕾莉亚回答道：“至少有上百个，应该就是先前伏击人类的那伙巨魔。”

“还真是一群阴魂不散的家伙。”瓦莉拉拔出匕首：“带路。”

罗曼斯制止道：“瓦莉拉小姐我们的职责是保护卢恩大师。”

“有你就够了，不差我一个。”瓦莉拉往前一窜遁入了阴影中，只带起一抹轻微的暗影涟漪。

奥蕾莉亚眼中闪过一抹讶色，惊叹这位萨古纳尔家的天才少女果真名不虚传，估计同辈当中只有自己的二妹才能和她一较高下。

车厢外的动静丝毫没有影响到车厢内的二人，卢恩与贝洛瓦尔可谓是一见如故，尤其是在魔法之道上有着许多共同语言。

“没想到卢恩大师对于魔法的理念竟如此的超前，如果能在银月城推广开来绝对能大大推进我们奎尔多雷的魔法发展。”贝洛瓦尔感叹道。

卢恩却疑惑道：“听阁下的语气似乎此事很难？”

“不是难不难的问题。”贝洛瓦尔却苦笑一声道：“您老有所不知，自从我们奎尔多雷在东部大陆站稳脚跟并打败了祖阿曼巨魔后，王国内许多人便觉得至此再无后顾之忧然后开始沉迷享乐，甚至曾经奉若真理的魔法也沦为了许多人享乐的工具。皇家魔法协会已经将近千年没有受理过新式魔法的专利申请了，我们现在使用的奥术魔法绝大部分还都是从上古时代传承下来的。”

卢恩无奈一笑道：“这一点我深有体会，你们传授给人类的魔法甚至有些比我这个老家伙的年纪还大。”

“哈哈哈哈，让您老见笑了。”贝洛瓦尔一阵哭笑不得道：“其实我们也不想的，实在是想要创新一种新魔法太难了。”

这其实也是长生种的优势与劣势，优势就是悠长的寿命能让他们在某个领域能轻易达到‘仙人’境界，而劣势就是思想与阶级上严重的固化。

毕竟老而不死是为贼，整个社会各行各业完全没有新鲜血液充入，一条街上全都是各种百年老店与千年古楼，这对于一个文明的发展来说是极为致命的，因为只有在竞争中才能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否则一潭死水只会慢慢腐烂发臭……

卢恩不相信银月城里那些活了几千岁的老怪物会看不出问题所在，但是另一个时空的‘历史’已经说明他们什么都没有做。

这只能说明银月城的阶级固化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甚至导致了整个种族已经从精神层面开始堕落了。

正如曾经的辛·艾萨莉一样……

“果然无论什么种族都不能吃太饱啊！”卢恩摇头暗叹一声，意味深长道：“想要了解事物的本质要先从微观层面入手，才能在宏观层面进行改变。”

贝洛瓦尔双眼一亮，激动道：“这是何等的真理之言啊！大师冒昧了，我得赶紧把这句真理给记录下来！”

贝洛瓦尔赶紧掏出一本厚厚的魔法书，郑重的将这句话给记录了下来。

卢恩一脸无语道：“阁下你真的理解我这句话的含义了吗？”

“当然……呃，在下只是领会了一点粗浅的道理。”贝洛瓦尔干笑道：“具体深意还需您老指教。”

卢恩斟酌了片刻，认真询问道：“敢问阁下认为组成一个国家的基础是什么？”

贝洛瓦尔一下被问懵了，思量了许久才有些不确定的回答道：“信仰？”

卢恩咧了下嘴角，又问道：“那么信仰又源自哪里？”

“自然是神明！”这回贝洛瓦尔回答的很笃定。

这个回答不能说错，也不能说对，得看时代与环境。

如果是在一个纯唯物主义的世界，那么这个回答肯定会被批判为封建迷信。

但是这个世界可是真的有神明的！

所以卢恩也不会蠢到明着在这个世界宣扬什么人杈，自由，平等这些找死的理想。

因为当伟力集于个人时，文明就只能从皇权与神权当中二选一。

卢恩又问道：“那么你们的信仰又是什么？”

“当然是奥术的真理！”贝洛瓦尔一脸狂热的回答道。

卢恩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魔法之神已经疯了，所以魔法师这个群体是极为另类的存在，因为他们不信仰任何一个神明，反而将魔法的伟力当成了信仰，将诠释魔法的真理作为毕生的追求。

这也导致了魔法师与牧师的关系一度到了水火不容的程度。

而最典型的例子就是信仰月神的卡多雷在掌权后直接以矫枉过正的态度将所有魔法都给一刀切了，禁止任何人再从事魔法方面的学习与研究。

这也导致了奎尔多雷直接出走另立门户，从此与卡多雷老死不相往来。

而失去了魔法这一强大依仗的卡多雷在两百年后就为自己的狂妄付出了惨烈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