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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明祖训》规定:皇太子嫡长子为皇太孙,次嫡子并庶子年十岁皆封郡王,授以镀金银册、银印”的规定,获封郡王。
什么是嫡长子?
正室所生的第一个儿子。
吕氏觉得,自己是太子妃,那自己的儿子就应该是皇太孙。
可是啊,她觉得并没有丝毫卵用。
几年过去了,老朱和朱标,似乎都忘记了这件事情。
吕氏跟朱标旁敲侧击过几次,却始终没有回复。
她不敢去老朱面前瞎说,于是就把主意打到了马皇后这里。
但马皇后以后宫不得干政为理由,将吕氏堵了回来。
现在看样子,马皇后似乎是想明白了。
六日之后的那场大祭,吕氏当然也知道。
那天,所有京城的诰命全部都要入宫,可想而知,场面多么宏大。
吕氏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为了什么事情,可她也明白,若是朱允炆能够在那种场合露个脸,那他皇太孙的位置,基本上就稳了。
坤宁宫内。
马皇后看着朱允炆和朱允熥兄弟二人,满脸温柔。
不知不觉,这两个孙儿也已经长大了。
当初,皇太孙夭折之后,马皇后承受不住打击。
朱标心疼母亲,将这两个最大的儿子送入后宫,让他们陪伴马皇后。
所以,在众多孙子之中,这俩人跟马皇后最为亲近。
“你们来祖母身边坐。”
马皇后拍了拍自己身边的软榻,然后让两人走上前来。
她先是询问了一下二人的学业,两人自然都是对答如流。
随后,马皇后摸了摸朱允熥的脑袋,有些心疼地说道:“也不知道你爹是怎么回事,这才多久没见,你就瘦成这副模样。”
今年已经十岁的朱允熥脸色微红,低着头没有说话。
看到他这副模样,朱允炆连忙说道:“允熥饭量有些小,东宫操练武艺的师傅说,他不爱动弹,所以身子有些弱。”
马皇后笑了笑,指了指朱允炆,笑道:“你啊,难道还担心祖母埋怨你母亲?”
朱允炆愣了愣,然后低下头不敢说话。
显然,刚才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于是,马皇后忍不住叹了口气。
自己的儿孙,当然是怎么看都欢喜。
眼前的这两个孙子,算得上是与她最亲近的二人了。
但说实话,马皇后对他们并不是很满意。
朱允熥刚刚出生,母亲常氏就因为生产落下病根,还没过一个月就撒手人寰。
皇室的生活再如何优渥,也无法弥补这个孩子没有母亲的缺憾。
所以,他从小就敏感自卑。
尤其是,在他四岁那年,朱雄煐的早夭,更是对这孩子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反观朱允炆,表面上看,知书达理,不论从哪一方面,似乎都无可挑剔。
可是,马皇后却知道,朱允炆有一个最大的毛病,那就是小家子气。
他的母亲吕氏自从嫁给朱标之后,便谨小慎微。
哪怕后来成为太子妃,也是一副唯唯诺诺的模样,丝毫没有东宫之主的气魄。
据说,那些公主们跑到东宫去打秋风,乃是家常便饭。
摊上这么一个母亲,朱允炆能大气才是有鬼了。
“好在,等寿儿回来,这些问题,便都不是问题……”
想到朱寿,马皇后嘴角不由得浮现出一抹笑容。
这一次老朱如此大张旗鼓,当然就是为了朱寿证明。
他本便是当之无愧的皇太孙,只是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流落在民间。
如今回宫,也是应有之义。
若是携着消灭天花的不世之功回到宫中,拥有如此巨大的声望,他日后定然是一路坦途。
让朱允炆和朱允熥二人随行,倒不是如同吕氏所想的那样,要给朱允炆正名。
而是,朱允炆和朱寿关系要好,而朱允熥是朱寿一母同胞的弟弟。
想到这里,马皇后不由得笑着问朱允炆道:“据说,你跟朱寿是拜把子兄弟?”
听到这话,朱允炆脸色顿时变得扭捏起来。
有一说一,当初和朱寿拜把子,那是被朱寿架起来了,加上朱允炆自己热血冲头,这才做出的决定。
事后朱允炆回想起来,也曾无数次后悔。
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绝对不会做那样的蠢事。
朱允炆以为马皇后问起这件事情,是要责怪他。
他连忙为自己辩解道:“皇祖母,朱寿虽然是一介商贾,但也是不可多得的人才,孙儿在他身上,学了很多东西。”
马皇后笑着摆了摆手,道:“我不是要责怪你,当初你爷爷打天下,也是靠着身边的一帮兄弟。你自小在深宫中长大,我一直担心你不与同龄人接触,但这一次,你做得很好。”
顿时,朱允炆才放下心来。
他小心翼翼问道:“祖母为何突然提起朱寿?”
马皇后笑道:“到时候,你便知道了。”
这个时候,旁边响起一个弱弱的声音。
“祖母,到时候我可否不去?”
马皇后扭过头,看向朱允熥,笑着问道:“为何?”
“人太多了,我……我不习惯。”
闻言,马皇后不由得哑然失笑。
她伸手再次摸了摸朱允熥的脑袋,笑道:“六日以后,可是有一个大惊喜的。你若是不去,可是会后悔的。”
朱允熥还没有说话,朱允炆就忍不住问道:“什么惊喜?”
马皇后笑了笑,接着说道:“去了你们就知道了,肯定是一件好事。”
说着,她深深看了朱允炆一眼。
吕氏的算盘,马皇后当然知道。
不仅是马皇后,后宫之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但是老朱迟迟没有下旨让朱允炆当皇太孙,所有人都不太明白。
既然已经将吕氏扶正,为何又不让朱允炆当太孙?
可是,在老朱夫妇眼中,他们对待家事的态度,往往并不是以帝后的身份,而是以一个普通父母的身份去看的。
正室去世,家中不可无主母,再给儿子重新找个太子妃,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可是,让朱允炆当太孙,这就值得商榷了。
毕竟,以两人的眼光来看,朱允炆还不太够格。
尤其是,以前马皇后不知道自己的好大孙还活着。
如今既然知道了,那更没有朱允炆什么事情了。
但在马皇后看来,这对于朱允炆而言,未必是什么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