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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李隆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捂着自己的鼻子,在地上痛苦地翻滚起来。
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地流淌下来,染红了地面。
整个大本堂,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皇子,包括李玄在内,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脸上满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他们怎么也没有想到,梁辰居然敢当众暴打皇子!
这可是死罪啊!
不过看到李隆挨揍,他心里竟然莫名的有种爽感。
李玄看着在地上哀嚎不止的李隆。
又看了看梁辰那只带着淡淡血迹的拳头,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道:“梁先生,你这是……何意?”
梁辰拍了拍手,仿佛只是掸去灰尘一般随意。
他转头看向李玄,嘴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八皇子,不知你可知晓,我大宁是如何开国的?”
李玄先是一愣,随即陷入沉思。
这个问题,父皇似乎从未提起过,而史书上记载的,也大多是歌功颂德之词,对开国之初的艰辛语焉不详。
“怎么,八皇子想不起来了吗?”
梁辰的声音将李玄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李玄有些尴尬地笑了笑,说道:“先生见谅,在下愚钝。”
“无妨。”
梁辰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在场的皇子们,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压。
“那我便替八皇子,替诸位皇子,回忆一番吧。”
“想当年,大炎末帝骄奢淫逸,残害忠良,各路藩王欺压百姓,强取豪夺,天下民不聊生,怨声载道。最终导致各地揭竿而起,共同反炎。”
“我大宁太祖高皇帝,便是由十三骑起兵,一路披荆斩棘,推翻了大炎的腐朽统治,建立了大宁万世之基!”
梁辰每说一句话,李玄的脸色就白一分,后背更是冷汗直冒。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生活在父皇和朝臣的庇护之下,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国家的历史,更没有体会过先辈们创业的艰辛。
“八皇子,你可知,太祖高皇帝为何能以区区十三骑,便能推翻大炎的统治?”
梁辰的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在李玄耳边炸响。
李玄茫然地摇了摇头,他哪里知道这些?
“因为,太祖高皇帝深知,这天下,是百姓的天下!”
梁辰的声音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这个道理,难道诸位皇子,都不明白吗?”
皇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他们从小锦衣玉食,养尊处优,哪里懂得什么民心?
“你们看看你们,一个个养尊处优,嚣张跋扈,臣为大晋立过大功之人,你们都打心眼里认为我是个土豹子,不配教导你们,来日你们封王就藩,又岂会不欺压那些毫无背景的平民百姓?”
梁辰的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你们可知,若是没有陛下庇护你们,就凭你们现在的德行,若是生在乱世,只怕连个乞丐都不如!”
“梁先生教训的是,在下知错了。”
李玄率先反应过来,他站起身,对着梁辰深深一躬,“先生今日之言,令在下醍醐灌顶,茅塞顿开!在下以后定当痛改前非,做一个合格的皇子!”
其他皇子见状,也纷纷起身,对着梁辰行礼认错。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梁辰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不过,光嘴上说说可不行,还得看你们的实际行动。”
“先生放心,我们一定会用实际行动来证明自己的!”皇子们异口同声地说道。
梁辰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在了李隆的身上。
此时,李隆已经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只是鼻青脸肿,模样甚是滑稽。
“十二皇子,你呢?可知错了?”梁辰问道。
李隆捂着鼻子,怨毒地盯着梁辰,眼中满是愤恨。
李隆抹了一把嘴角的血迹,恶狠狠地瞪着梁辰,叫嚣道:“我不服!我们乃天潢贵胄,生来便高人一等,凭什么要去尊重那些贱民?你又凭什么说我们连个乞丐都不如?乞丐能有我们锦衣玉食?乞丐能有数不清的奴仆伺候?”
梁辰对李隆的反应并不意外,这群皇子从小就被灌输了尊卑贵贱的思想,哪里懂得“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的道理?
他冷笑一声,说道:“十二皇子说得对,你们是天潢贵胄,生来就尊贵无比。但臣也说过,那是因为有陛下的庇护。若是没有陛下,你们什么都不是!”
“你胡说!”
李隆大声反驳道,“就算没有父皇,本皇子也照样是人中龙凤,那些贱民只配跪在地上仰望本皇子!”
“哦?是吗?”
梁辰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既然十二皇子如此自信,那不如我们来做个实验如何?”
李玄听到“实验”二字,顿时来了兴趣。
他倒要看看被父皇跟外公看重的人,到底有什么本事。
不过今天这一课对他来说,确实比以往的课更好。
不像以前那些先生,除了背书,就是背书。
动不动就把父皇跟先帝搬出来压他们。
“什么实验?”
李玄迫不及待地问道。
梁辰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在场的皇子们,缓缓说道:“既然十二皇子认为,就算没有陛下的庇护,你们也能生活得很好,那不如就请诸位皇子,体验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如何?”
此言一出,皇子们顿时炸开了锅,一个个面露惊恐之色。
“什么?让我们去当平民百姓?”
“这怎么可以!我们可是皇子啊!”
“让我们去住那种破地方,吃那种粗鄙的食物,简直要命了!”
皇子们纷纷表示抗议,只有李隆一人,眼中闪烁着跃跃欲试的光芒。
“怎么?诸位皇子这是不敢吗?”
梁辰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们,“看来,你们也并非像自己所说的那般自信嘛。”
李隆最受不得激将法,当即梗着脖子说道:“谁说本皇子不敢?不就是当三个月的平民百姓吗?本皇子答应了!”
其他皇子闻言,顿时像看傻子一样看着李隆。
“十二弟,你疯了不成?”
李玄忍不住低声劝道,“你知道平民百姓是什么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