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邢源出了破房子,深深地吸了口气,感受着久违的自由空气。
虽然只是暂时的,但总比待在地窖里强。
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四肢,扭了扭脖子,发出“咔咔”的响声。
他一边走,一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这地方看起来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周围杂草丛生,一片荒凉。
领头的男人身材魁梧,满脸横肉,走起路来虎虎生风,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
邢源眼珠子一转,脸上堆满了笑容,凑到男人身边,搭讪道:“这位大哥,怎么称呼?”
男人斜睨了他一眼,瓮声瓮气地说道:“马五。”
“马五大哥。”
邢源立马换上一副谄媚的语气,“您瞧您这身板,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的。小弟邢源,初来乍到,对万年县还不太熟悉,还得仰仗马五大哥多多提携啊!”
马五哼了一声,没说话,继续往前走。
邢源也不气馁,继续说道:“马五大哥,小弟有个问题想请教您。您看,咱们这要赚银子,总得找个目标下手吧?您对城里的那些有钱人比较熟,知不知道哪些跟工部有业务往来?”
马五一听“工部”二字,来了点兴趣,吐了一口浓痰,说道:“工部?那当然是郑家了!京城工部用的砖瓦,十有八九都是他们家供的货。郑家那可是富得流油,金山银山都堆不下!”
邢源心中暗喜,这马五是本地人,那就好办了。
“郑家?听起来不错!”
邢源搓了搓手,一脸兴奋,“马五大哥,您看咱们是不是就去郑家试试?”
马五皱了皱眉,沉吟片刻,说道:“郑家可不是那么好进的,门口的护卫都是些练家子,咱们就这么空着手去,恐怕连门都进不去。”
邢源早就想好了对策,胸有成竹地说道:“马五大哥,您放心,小弟自有妙计。咱们先去置办两身像样的衣服,然后就按之前说好的,我扮作工部尚书的公子,您就扮作我的家仆,保管能混进去!”
马五虽然觉得这计划有些异想天开,但想到一百两银子的诱惑,还是咬了咬牙,答应了下来。
“行!就按你说的办!不过,要是出了什么岔子,老子第一个拿你开刀!”
邢源连连点头,心里却盘算着怎么才能从这虎口中脱身。
他带着马五来到一家成衣店,挑选了两套华丽的衣裳。
马五看着那价格,心疼得直抽抽,“我说,你小子悠着点!这衣服得花不少银子吧?”
邢源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马五大哥,这钱算什么?等咱们从郑家出来,这点小钱算个屁!”
他心里却暗骂:等老子把你送进去,你就是哭爹喊娘也找不到我了!
换好衣服后,二人这才心满意足地朝郑家走去。
一路上,邢源不停地跟马五套近乎,打听着郑家的情况,心里默默地完善着自己的计划。
来到郑家大门口,只见朱漆大门紧闭,两旁站着两排威风凛凛的护卫,个个身强体壮,一看就不好惹。
邢源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衣襟,迈着自信的步伐走了过去。
“站住!什么人?”一个护卫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邢源目光一沉,怒气冲冲地说道:“狗奴才!告诉你家老爷,就说工部尚书之子邢源来了,让他出来迎接!”
邢源这狐假虎威的架势,倒是把那护卫唬了一跳。
他上下打量了邢源几眼,见他衣着华丽,气度不凡,心中有些迟疑。
另一个护卫凑过来,低声说道:“小心点,别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万一真是工部尚书的公子,咱们可吃罪不起。”
邢源见这招有效,心中暗喜,更加嚣张跋扈起来。
“怎么?还不快去通报?耽误了本公子的事,你们担待得起吗?”
两个护卫对视一眼,其中一人连忙跑进去通报,另一个则继续警惕地盯着邢源和马五。
马五在一旁看着,心中暗自佩服邢源的胆量和演技。
这小子,还真是有两下子!
没过多久,沉重的大门发出一声悠长的“吱呀”声,缓缓向内打开。
门后并非空无一人,而是涌现出一片人影。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男人,他油光满面,肚子高高隆起,像是揣了个大西瓜,走起路来一颤一颤的。
在他身后,跟着一众家丁丫鬟,一个个低眉顺眼,噤若寒蝉。
这中年男人正是郑家的家主,郑廉。
郑廉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一眼就看到了衣着光鲜的邢源。
他立刻换上了一副谄媚的笑容,那笑容堆满了褶子,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他小跑着迎上前来,肥胖的身躯显得有些笨拙,拱手作揖。
嘴里热情地招呼道:“哎呀呀!这不是邢公子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邢源双眼一亮,认出了眼前之人。
他曾在父亲的书房见过郑廉,当时郑廉正点头哈腰地给他爹送礼,还给自己送了一幅上好的笔墨纸砚。
郑廉继续说道:“邢公子大驾光临,真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啊!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快请快请,里面请!”
邢源故作矜持地点了点头,昂首阔步地走进了郑府。
郑廉连忙跟上,一路点头哈腰,殷勤地为邢源引路,还不忘招呼马五:“这位是……”
邢源斜睨了马五一眼,淡淡地说道:“这是我的……随从。”
“哦哦,原来是邢公子的随从,失敬失敬!”
郑廉连忙向马五拱手,脸上堆满了笑容。
郑廉满脸堆笑地将邢源和马五迎进了郑府大厅。
大厅内雕梁画栋,金碧辉煌,奢华的摆设让马五看得眼花缭乱。
水晶吊灯璀璨夺目,名家字画装点墙壁,古董花瓶摆放有序,每一处都彰显着郑家的财力。
马五一路走,一路东张西望,像个没见过世面的土鳖,嘴里不停地发出“啧啧”的惊叹声。
他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吸引,脚步也慢了下来,一不小心就走到了邢源前面。
邢源见状,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他厉声呵斥道:“狗奴才!瞎了你的狗眼!竟然敢走在主子前面?你懂不懂规矩?你要欺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