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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雅馨边走边回头看,眼中带着着复杂的神采。
陈龙倒是很高兴,“待会儿,师姐歇息即可,我来警戒。”曹晨如此安排是何用意,他岂能不知?心中满是感激。
可实际上,曹晨想的是,支走“萝卜姐”,自己可以好好跟小彦彦亲密接触。
深夜已至。
贾云将自己的帐篷搬到了稍远的地方,他可不想给曹晨和韩洋当电灯泡。
躺在绵软微凉的沙地上,贾云怎么也睡不着,一个模糊的人影轮廓总是出现在他的脑海中,她头戴凤冠,身披霞帔,似乎在优雅地唤着他的名字。
身影终究是虚幻的,是从别人口中描绘出来的。但她又真实存在,只是高高在上,看不见,也摸不着。
母亲,你若俯视天下,是否也能看见孩儿呢?
母亲,待天下太平,你是否会见我一面?
母亲,孩儿要随着曹晨他们去冒险了,九死一生。
母亲,曹晨他真的不像好人,不对,他不是个人。
......
隔壁的帐篷里。
正在照顾夏彦的曹晨打了个喷嚏。
“他妈的,哪个龟孙子背后议论我?”
——————
遥远的帝都,元陵城,凤鸣宫前。
“哎呦,都给我端稳当了!”曹正甩着拂尘,走在红色的回廊中,身后跟着一群宫女,宫女手里端着托盘。
秋风萧瑟。
曹正紧了紧衣衫,防止凉风钻入。
“今年的秋天异常的冷啊!”
曹正低着头,嘴里叨咕着,步子却没有停,反倒加快了些许。
眼看走到回廊尽头。
“曹总管,真是巧了。”
曹正立马抬头,看见一位美人带着一众丫鬟随从迎面走过来,立马上前,躬身行礼。
“奴才见过德妃娘娘。”
德妃,太子生母,一品皇妃。
一身粉色宫装,胸衣颇短,遮一半露一半,若隐若现,裙子很透,脚丫外露,略显骨感,按规矩,这样的穿着并不得体,可她是德妃,太子生母,又圣恩正隆,无人敢置喙。
德妃摇着步子上前,走过曹正。
“给凤鸣宫送的?”
曹正弓着身,慢声细语地答道:“是本月的月奉,德妃娘娘那份儿,老奴已经派人去准备了,有些东西不好置办,还请德妃娘娘再给老奴一点时间。”
曹正表面卑微,但心里却在咒骂,你这个吃人的贱妇,伤天害理的事儿你都做绝了,还要我来背锅,你一定不得好死!
德妃冷笑一声。
“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送到东宫去,皇后用不上。咱们该替陛下省省,免得那些言官嚼舌根子,坏了陛下的清誉,曹总管觉得呢?”
曹正赶紧应承:“是是,娘娘教训的是,老奴记下了。”心中却暗骂,是个屁,陛下的清誉早他妈被你吃进肚子里了,下次我就找些有暗疾的童男童女,吃死你个贱妇。
曹正依旧躬身侯着。
德妃一甩手帕,“帮本宫给皇后娘娘带个好,顺便知会娘娘一声,本宫要搬去无极殿,住上一段日子,陛下喜欢清净,莫要让人打扰。”
“老奴明白。”
德妃娘娘摇着步子走远。
曹正直起身,“呸!”,吐了一口。
俄顷。
凤鸣宫大殿前。
“奴才曹正,求见皇后娘娘。”
一个小宫女开了门,上前扶住曹正,笑道:“曹总管,好些时日不见了,轩儿还真是有些挂念。”
曹正露出招牌笑容,“老奴几日不来,心里也对你这小丫头挂念的很,这小嘴呀,甜得跟蜜似的。”
“嘿嘿。”轩儿笑了两声,继续道:“娘娘正在写字,曹总管随我进去等着,外面天凉。”
“哎哎。”曹正笑着,端起拂尘,进了凤鸣宫大殿。
大殿上方,刻着鸾凤的桌案后,坐着一名女子。
这女子头戴凤冠,埋着头,青葱玉指握着笔,正在书写。
只那一节半露的小臂,就如同剥皮后的莲藕一般,圆润,饱满,配上一个紫金小手镯,如同画中的仙童,一尘不染。
曹正最喜欢看皇后写字,安静,唯美。
“好了。”皇后低语一声,抬起头。
曹正来不及收回目光,四目相对。
那张精致到极点的娃娃脸,不着粉饰的小嘴,杏仁一般明亮的双眼,每一丝弯折都那么细腻,娇艳欲滴。
那是一种美,一种凡人不曾见过的动人心魄的美。
她是大青的皇后,赵雨燕。
与其说母仪天下,不如说她本身就是上天对大青子民的恩泽。
曹正突然反应过来,赶紧低头上前,道:“老奴失礼了,望皇后娘娘责罚。”
你知道从这副画面中醒转过来有多难?如同天上到人间。
这也是曹正从未敢真的端详这位皇后的原因,那是一种从无上美好拉回现实的极难转折,是一种痛。
“曹总管,久等了,哀家才是失了礼数,只是笔下这诗太美了。”皇后轻轻轻一叹,那一声叹息,如同天上传来的音符。
“敢问娘娘,是什么诗?”
赵雨燕微笑着道:“这首诗,曹总管应该比哀家知道的清楚。”
曹正瞬间反应过来。
赵雨燕拿起宣纸,看着字迹轻声读道:“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金关无故人。”
“娘娘也知道了?”
赵雨燕放下宣纸,“何止哀家,整个元陵城怕是都知道了,也知道了你这个手握权柄的大宦官。”
“娘娘过誉,老奴只是个奴才。”
赵雨燕看着曹正,笑了笑,“哀家听说你有个义子?”
“义子?”曹正一愣,心道没有啊。
赵雨燕起身,走下鸾凤台,边走边道:“哀家听说,在三河县,有人打了黑塔组织的脸,还力压官府,自称是你的义子,这人名叫...曹晨。”
曹正一愣,心中暗骂,这小子吃可熊心豹子胆了,打着自己旗号,招摇撞骗,这是找死吗?
“不不不,老奴与他只是一面之缘,并未收他做义子。”曹正赶紧否认。
赵雨燕一笑,“仅仅一面,他便为你赋诗?须知,这首诗足可让你流传后世。”
眼看皇后不信,曹正有些急,便道:“他在陨剑山公然指责老奴越级,老奴便想着不能便宜了他,于是就想着略施惩戒,为难他一下,谁想他竟真的九步作诗,老奴也是冤枉啊,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