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广坤”同志的未接来电。
瞥了眼数字时钟,她惶恐惊呼:“糟糕,忘记请假了……”
说着,心急火燎开始回拨电话。
生怕她勉强自己?,贺敬珩提醒道?:“多歇几天。”
话音未落,小姑娘满含警告的眼神就?飘了过?来。
随即,手机听筒里传来了广广的颇有特?点的嗓音:“板板,你怎么啦,到现在都没来工作室,电话也不接……刚才是谁在你旁边说话?男人?你在家里藏了男人?还是和男人在外面?鬼混?什么情况!”
贺敬珩懂事地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起身走进衣帽间。
阮绪宁及时找补:“哪、哪有男人,是视频忘了关而已!嗯,我昨晚发烧了,吃了药,刚刚才醒过?来……不用,不用,我明天就?能去……”
尽管阮绪宁一再表示自己?可以,广广还是让她在家休两天病假,又替正在开周一例会的老陆转述了工作安排:杨远鸣接下来会负责运营工作室的少女?漫项目,让两人尽快磨合。
挂断电话后,阮绪宁心力交瘁地倒在床上,视线逡巡,卧室里已然不见贺敬珩的踪影。
倒也并?不失落。
说到底,那家伙是贺家继承人、要管理那么大一家公司,他有自己?的生活,不可能也没必要成天围着她转。
更何况,他待她已经足够好?了。
掌心不经意碰触到贺敬珩昨晚睡过?的位置,那里仿佛还留有他的温度,阮绪宁抿紧双唇,情不自禁涌起窃喜。
*
再次睁眼,是下午三点半。
阮绪宁洗了个澡,换上最?舒适的睡裙,不下楼去了趟餐厅。
按张妈的说法,病人吃白粥只?会更加没力气,所以,她将山药、香菇、虾仁和瘦肉一起炖煮在粥里,做了简单调味,尝起来味道?很不错。
错过?两顿饭点,阮绪宁的胃口?比平时更好?,一口?气喝掉大半碗营养粥,感?觉整个人都重新活了过?来。
正对着桌上那一大束淡绿色的木绣球花出神,男人修长的手指便毫无预兆闯入了她的视野。
伴随着指节轻叩桌面?的声响,贺敬珩的声音自头顶响起:“感?觉好?些了吗?”
阮绪宁脱口?道?:“好?多了。”
等等……
这个时间点,他不应该在家啊。
贺敬珩拉开欧式扶手椅,略显疲惫地坐在她身边:“对了,我和老爷子说了你生病的事,他很记挂,晚上记得给他打个电话。”
阮绪宁应着声,继而感?慨:“你今天回来的好?早呀。”
贺敬珩没说话。
她反应过?来:“贺敬珩,你是一整天都没去公司吗?”
难得翘班的贺总只?言其?他:“刚刚结束一个视频会议。”
怪不得在家还穿着正装……
阮绪宁又低头喝了口?粥。
她很清楚,贺敬珩是在担心自己?,那家伙虽然看起来不好?相处,其?实很会照顾人,不然,也不可能与性格温和内敛的周岑玩在一起。
物?以类聚。
他们的内核都是相似的,强大,稳定,温暖。
贺敬珩轻咳数声,打断她的深入思考:“再去床上睡一会儿吧。”
阮绪宁抬手指向楼上书房的位置:“不睡了,要去整理电脑里的画稿呢。”
贺宅书房空间很大,还是里外套间,婚礼前夕,贺敬珩就?按照新娘子的要求配置好?了电脑和手绘屏,硬生生将书房“爆改”画室。
显然,贺敬珩并?不希望某位病患过?于操劳:“不着急的话,就?歇一天。”
阮绪宁小声反驳:“可我真的睡够了,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还不如做点事正经。”
正经事。
听到这三个字,贺敬珩忍笑,转而提议:“那,要不要用我当参考?”
他抬手扯掉系在脖颈间的纯黑色领带,慢条斯理缠上手腕:“刚才开会一直坐在电脑前,身子都僵了,想去健身房活动活动筋骨,你要过?来看看吗?”
阮绪宁想起来了,露营前夕说好?的,这周看他打拳。
但贺敬珩昨晚没睡好?,今天又居家办公,让他当“参考”,既出卖力气又出卖色相,会不会太累了呀?
有点心疼。
迟迟未听见回应,贺敬珩抬眼睨她,刻意压低声音,又重复了一遍:“要来看吗——不穿衣服的剧烈运动。”
第17章
粗重的呼吸,潮湿的额发,块状分明的胸腹肌肉,捶打沙袋的沉闷声响以及少女的仰望,构成了这个午后的主旋律。
阮绪宁面红耳赤。
但目不转睛。
毕竟,难得有这样正大光明欣赏“男色”的机会。
贺敬珩也?很卖力。
脱掉碍事的衬衫,仿佛也解放了最原始的战斗欲,挥拳之际,汗水顺着他蜜色肌肤缓缓滚落,不遗余力地释放雄性荷尔蒙,昭然着身体主人傲人的精力。
沙袋摇摆不定,如同女?孩胸膛里那颗蠢蠢欲动的心:不穿衣服的运动,果然很剧烈。
阮绪宁托着腮默默地想,贺敬珩像是那种一生?气就会把女?主按在?床上do五六七八次的狠人。
等等!自己在?想什么,生?活又不是漫画,哪里来的男女?主角?
就算有,女?主那也?是……
她捂住滚烫的脸,迅速甩掉脑袋里那些不合时宜的想法。
怪异地举动引得贺敬珩收拳、侧目:“不看了?”
透过指缝,阮绪宁的目光依旧黏在?对方精瘦的腰腹上,点了点头:“那个,我刚才拍了几张照,已经够用了……你要不要休息一下?”
说着,又担心行为不妥:“你放心,照片我不会拿给别人看的。”
贺敬珩最?后猛击两拳,稳住了沙袋,这才卸下拳套和绑手,抓起收纳架上的干毛巾,慢条斯理地擦拭身体:“拿给别人看也?没关系,只是先得想清楚,要怎么介绍照片里的‘男模特’。”
阮绪宁被问住了。
想起广广那天的猜测,她灵光一现:“那就说是花钱去?会所里请的……”
“嗯?”
“没、没什么。”
贺敬珩没听清楚,也?不打算刨根问底,他丢掉毛巾,将先前脱下来的衬衫很随意地披在?肩膀上,敞着前襟,走向健身房角落里的小型水吧。
这给了阮绪宁“逃过一劫”的错觉。
她再次郑重承诺:“私人参考素材,一般不随便分享。”
被“私有化”,贺敬珩还挺受用。
黑金配色的壁柜里成排摆放着饮品,他打开柜门,取出两瓶矿泉水,递给阮绪宁一瓶,忽地想到什么,又收回来:“算了,你别喝这个,我让张妈送杯热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