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杨远鸣点点头,没有八卦是“男朋友”还是“女朋友”。
两人并肩走到KTV门口。
借着?霓虹灯光,阮绪宁举目四望,寻找那辆黑色大G,打算等杨远鸣打车离开后,再去?找贺敬珩。
然?而,身边的男人根本没有拿手机打网约车的意思:“如果你朋友还没到,我陪你一起等吧。”
“没这个必要……”
“这么?晚,你一个女孩子家逗留在外?,我不太?放心,还是等你的朋友到了,我再打车走。”
明白杨远鸣是出于好心,阮绪宁刚要道谢,一抬眼?,却看见熟悉的高挑身影自马路对面?向自己走来……
贺敬珩?!
阮绪宁头皮一麻,登时慌慌张张向杨远鸣身前拦了一步:“我朋友到了!那我就先走啦!你也早点回去?休息吧,明早见!”
身高缘故,遮挡无效。
杨远鸣的目光很快落在逐渐逼近、面?带敌意的高大男人身上。
贺敬珩顶着?陌生人的注视、不疾不徐走到阮绪宁身后,一抬下巴:“走吧。”
语气冰冷且不容置喙。
睨向杨远鸣的视线,也带着?说不清的压迫感。
如同天生的上位者。
阮绪宁的脑子长?时间处于宕机状态,听到“指示”,只能半推半就跟着?贺敬珩走,甚至来不及编出像样的话术来向同事解释他们之间的关系。
谁料,杨远鸣猝不及防上前一步,一把拽住了……
他拽住的是贺敬珩。
向来不爱被人碰触的男人拧紧眉心,戾气快要从眼?神中溢出来,只是一想到对方是小姑娘的责编、是对她很重要的同事,这才说服自己,没有动怒。
阮绪宁的眉头,拧得?更紧。
杨远鸣上上下下打量着?一身休闲西装的贺敬珩,神色迟疑,半晌才张口唤了声?:“赵默?”
陌生的称呼让阮绪宁从前一种情绪中抽离出来:这是,认错人了?
见对方不予回应,杨远鸣又重复了一遍:“你是赵默,对吧?”
周遭不算安静。
他们特意挑了家性?价比不错的KTV,设施略显陈旧,即便走出一段距离,还能听见身后鬼哭狼嚎似的喊麦。
路灯下,贺敬珩脚下的影子被拉得?很长?。
他薄唇紧抿,挣脱开杨远鸣的手,却并没有急于解答疑惑,而是条件反射般先望向阮绪宁,张口解释:“赵默是我在宜镇时用过的名?字。”
顿了顿,又补充:“随我妈姓。”
意识到贺敬珩没打算瞒着?自己,阮绪宁略有欣慰,顺着?话往下问?:“哪个字?”
“沉默的默。”
“所以,你是回到贺家以后才改成了现在的名?字?”
“嗯,老爷子给起的。”
两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直到杨远鸣轻咳数声?,才重新分出注意力给他。
阮绪宁发现,杨远鸣的眼?眸中并没有故友重逢时的那种喜悦,相反,是一种警惕和戒备——他甚至上前
依譁
一步,刻意驻足她和贺敬珩之间,下意识地伸出手臂,仿佛是想将她护在身后。
自觉受到挑衅的贺敬珩眯起眼?睛:“你是……”
被那股气势死死压制,杨远鸣喉头一滚,努力保持镇定:“你不记得?我了?我家以前在南坛巷那边卖炒货,和你姨母开的那家串串店只隔一条街,我那个时候挺胖的,你姨母还讨过我的旧衣服和旧书给你……”
阮绪宁紧张地注视着?贺敬珩。
那么?骄傲的一个男人,却被无意间戳破这辈子最?想藏好的陈年旧疤,此刻一定很难受、很不舒服吧?
默了许久,浑身紧绷的贺敬珩移开目光:“不记得?了。”
面?对如此反应,杨远鸣似乎并不意外?:“真没想到,还能在洛州遇到你。”
说罢,又转向阮绪宁:“你要等的朋友,就是赵默?”
阮绪宁点点头:“他现在叫贺敬珩。”
杨远鸣并不在意这些。
他面?色凝重地冲小姑娘做了个手势,示意借一步说话,俨然?是将“赵默”当成了危险分子,不愿让他从自己眼?皮底下领走同事。
两人在贺敬珩的注视下,走开几步。
杨远鸣直接切入主题:“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阮绪宁笃定接话:“当然?知道啊。”
“不,你不知道,我跟赵默是一条街上长?大的,就算他不认识我、不记得?我,我也清楚他的底细。”镜片后的双眼?满是焦急,他苦口婆心地劝,“我能理?解,你们这个年纪的女孩子肯定都?乐意接触这种高大帅气的男生,但赵默真的不是什么?好人,品行不端,手零脚碎,你最?好和他保持距离。”
挤出一丝尴尬地笑,她试探着?问?:“你是不是对贺敬珩有什么?误解?”
“能有什么?误解?”
像是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胡说,杨远鸣深吸一口气,开始一条一条罗列“赵默”的罪状:
“他十三岁就因为盗窃进了少管所,再也没回过学校。”
“后来混社会,打架斗殴,帮人收租,还吃过好几年牢饭!”
“赵默闯过很多?祸,欠了很多?债,以至于这么?多?年都?不敢再回宜镇的家……”
堂堂贺家继承人……
盗窃、斗殴、收租、欠债?
阮绪宁的眼?睛越瞪越大:“他是偷过你的东西,还是打过你?”
“都?没有。”
“那你怎么?能这样说他……”
“街坊邻居都?这样说他。”
那语气,那架势,仿佛是他自己亲眼?所见、亲身感受。
但“仿佛”即是破绽。
阮绪宁的表情略微有点复杂,先是惊愕,再是怀疑,最?后只剩下无奈与心疼:“你和你的街坊邻居,到底是从哪儿、听谁说的这些?”
若不是贺敬珩亲口承认自己就是“赵默”,她甚至会怀疑杨远鸣认错了人。
控诉者却加重语气强调道:“是赵默的姨母亲口告诉我们的。”
阮绪宁挠了挠头,瞬间明白了流言的始末。
霓虹灯下的建筑物还在持续散发噪音,不知是哪个包厢力拔头筹,能听出是在唱那首经典老歌《顺流逆流》。
“不经意在这圈中转到这年头,
只感到在这圈中经过顺逆流,
每颗冷酷眼?光,
共每声?友善笑声?,
默然?一一尝透。”
蹩脚的粤语,破音的唱腔,还有其他人不遗余力地虚伪叫好,都?给这个沉重的夜,增添了一丝滑稽感。
她蓦地嘀咕一句:“有这么?个喜欢编瞎话的亲戚,怪不得?,他再也不愿意回宜镇了呢。”
随后,抬头看向杨远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