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你不是也在么——你在,我就不那么害怕了。”
“那就明天上午?”
“好,我晚点去跟广广请半天假。”
“只请半天?”
“我之前连载的那本《失落玫瑰》进入完结篇了,如果休息一整天,我会有负罪感的。”
贺敬珩没有勉强:“知道了,那中午吃过饭,我送你去工作?室——再请你的同?事们喝点下午茶。”
那次的小海鲜自助,他有意买单,去吧台问?了才知道,他们开席前都已经团好了餐券。
阮绪宁没有说话。
随着贺敬珩的捻按渐渐加重力道,她微眯着眼,舒展身体,没法再分心多说一句话。
许久,贺敬珩又唤:“宁宁。”
再一次听到这样意味深长的称呼,阮绪宁迷茫地睁开眼,贺敬珩抵着她,声?音压到极低:“我们今晚……”
手机震动打断了这场处心积虑的邀约。
贺敬珩睨了一眼,发现是谷芳菲转的消息。
只得作?罢。
阮绪宁点开对话框,一则娱乐新闻落入眼帘:是有关周岑的介绍,还有他近期的通告,好像是准备参加某个音乐选秀类的节目,还会上几档综艺当助演和飞行嘉宾。
作?为刚刚崭露头角的新人,这些资源都相当不错,就算是当衬托红花的绿叶,只要好好表现,也能刷个脸熟、收获一波路人缘。
这段时间,阮绪宁也只是断断续续得知关于周岑的动态,乍一看这些消息,不免愣神?。
谷芳菲是个急性子。
两分钟没等到女儿?的回复,立刻打来视频电话。
想到宛如黏在自己?身上的那个男人,阮绪宁头皮发麻,直接挂断,纠结片刻,又打了一通语音电话回去。
这个举动似乎惹恼了贺敬珩,没在水中的双臂突然发力搂紧她,像是为了故意分散她的注意力、又像是为了排解自己?的不满。
阮绪宁咬咬牙,不搭理他。
接听电话后,谷芳菲女士语气微妙:“干嘛不跟我视频?我今天下午刚做了个新发型!还想给你看看呢!”
“我在泡澡……”
“泡澡怎么就不能跟妈妈打视频了?”
“我、我敷着面膜呢,不方便。”生怕母上大人纠结这点小事,阮绪宁急忙扯开话题,“妈,有什么事吗?”
谷芳菲打开了话匣子:“你看到我给你转发的那条娱乐新闻了吗?哦呦,周岑现在当明星了啊!感觉比以前帅了不少!那他以后也不用在国外念书了哇!你有空和周岑多联系,找他要几张签名?照,给妈妈留个纪念!”
阮绪宁含糊不清地答应着。
话音未落,便能够感觉得到,一直在“骚扰”自己?的家伙放缓了动作?。
挂断电话,她定了定神?,决定满足母亲小小的愿望:“贺敬珩,你知道周岑最近在忙什么吗?”
男人将下巴搁在她的脖颈处,语气没多少波澜:“不清楚,改天问?问?。”
阮绪宁想了想:“是你问?,还是我问?呀?”
贺敬珩默了两秒钟:“……你要是想问?,那就问?吧。”
声?音闷闷的。
阮绪宁没有咂摸出?那句话背后的试探,想都没想,一口应允:“好,那我改天我问?问?他。”
见贺敬珩没有再继续的意思?,她舒舒服服倚靠在他的胸前:“对了,你刚才想说什么,我们今晚要干嘛?”
欲言又止。
那通始料未及的电话,那个不想提及的名?字,都为这个本该欢喜、本该羞涩、本该耳鬓厮磨的夜晚,添了一丝留白。
许久过后,贺敬珩才给出?一个合理又不失体面的答案:“今晚早点睡,明早跟我的车去公司。”
*
作?为青果工作?室近期最大功臣,阮绪宁轻松get了半天休假。
得到广广的反馈后,她一路上反复向贺敬珩炫耀:是带薪假,不是调休。
两人在锋源总部大楼附近的早餐店吃了馄饨和小笼包。
鲜肉馄饨中规中矩,但?小笼□□薄馅大,就着店家的秘制醋一起入口,实?在是很惊艳。
咽下嘴里的食物,阮绪宁对着菜单瞎琢磨:“贺敬珩,我忽然想到你爸也在锋源总部上班,我第?一次过来玩,应该去拜访一下吧?是不是应该给他带份早饭,或者?,买杯咖啡?”
没等贺敬珩开口,她率先?表明立场:“我知道你不喜欢他,我也不喜欢他,就是做做样子,不是真的对他示好。”
被小姑娘认真解释的模样感动,贺敬珩点头应允:“那就买一客小笼包吧,再看着买点别的。”
是该做做样子。
结婚以来,他们每次回老宅探望贺名?奎,都会刻意避开贺礼文,洛州人人皆知贺家父子不和,贺敬珩并不在乎背上“不孝子”的恶名?,但?也想过,没必要把阮绪宁卷进世俗的是非。
锋源CEO的专属车位在地面停车场。
安顿好座驾,贺敬珩一手插兜,一手拎着打包好的早餐,领着满眼好奇的阮绪宁走进大厅——今早出?门前,在张妈的反复劝说下,他才同?意丢下昨晚剩下的那锅紫菜蛋花汤。
两人的身影一出?现,立刻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锋源集团的规模远大于自家老爸的公司,孙淼不在,对阮绪宁而?言,满眼都是生面孔。
她有些拘谨,亦步亦趋跟在贺敬珩身后,心中暗自后悔不该穿这身坠着蝴蝶结的连衣裙,不该梳垂肩的双马尾编发,也不该用奶油杏仁味道的香水……在这种完全不同?于青果工作?室的职场环境中,显得尤为儿?戏。
双肩缩紧,她努力让自己?存在感低一点。
见贺敬珩走近,前台两名?接待员齐齐起身喊了声?“贺总”,目光却始终盯在阮绪宁的身上。
其中一个大着胆子多嘴:“贺总,这位是……”
贺敬珩将神?情讷讷的小姑娘揽到身边:“你说呢?”
阮绪宁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又响起了两声?福至心灵的“贺太太”。
虽然自己?也经常被读者?们亲切地称为“太太”,但?彼“太太”非此“太太”,被贺敬珩的下属当众这么一喊,她还有点儿?不适应,只好红着脸点了点头,又扯着丈夫的衣袖,示意他快走。
贺敬珩没忘记正事,询问?前台贺礼文是否在公司,得到肯定的答案后,才走进电梯,直接按下二十二层按钮。
电梯里只有他们两个。
阮绪宁觉得新鲜,笑着重复了一遍:“贺总。”
贺敬珩低头,忍不住摸摸她的脑袋:“这么叫,是想给我打工吗?”
阮绪宁睨着万恶的资本家:“行啊,那我要很高很高的工资。”
“很高很高,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