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啊……”
打过招呼后才猛然清醒:不对,不对,在贺敬珩交代?清楚自己的情史前,她不能再对他那么纵容。
小钢板要?支棱起来。
想到这里,她偏过脸,刻意躲开了男人伸过来的手。
贺敬珩怔了怔,不明白?小姑娘在闹什么脾气——事实上?,中午吃饭的时候就已经瞧出了端倪,到现在也没能好转。
他不容分说坐到沙发上?,将耳机还给她,明知故问:“在听什么?”
皮质坐垫立刻陷进去一大块,阮绪宁蜷缩起双腿,生怕又被?占了便宜:“周岑的新歌。”
“好听吗?”
“好听的。”
各怀心事的两人,接连陷入沉默。
阮绪宁先忍不住,抬起脚踢了他一下:“贺敬珩,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压着无名火的贺敬珩眯起眼睛。
阮绪宁没有停止的意思:“虽然都是以前的事了,但我现在是你的妻子,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既然谭晴和周岑都没有办法给出明确的答案,那她就只能去问当事人了。
长了嘴巴就要?说话。
有了误会就要?解释。
贺敬珩要?是在外面?还有别的情人,就不该再来招惹她。
当然,这是后话……
想到这里,阮绪宁像是打气一般握了握拳,盯着面?前脸色不算好的丈夫,一字一顿地问:“贺敬珩,希望你能明明白?白?地告诉我,你跟苏……”
略显喑哑的男声先一步给出答案:“抱歉,一直没有告诉你,真相就是——周岑是喜欢你的。”
阮绪宁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很好,我就说……啊,啊?”
等一等。
贺敬珩刚才说了什么?
谁喜欢谁?
脑子里嗡嗡作响,她的CPU好像烧掉了。
第39章
阮绪宁石化一般僵在那里。
过了许久,才喃喃重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虽然也曾有过“周岑说不定喜欢自己”一类的猜测,但那些不为人知?的念头就?像是?夏夜里的烟花,绚烂一刻,转瞬即逝。
贺敬珩舌尖抵着上颚,很不是?滋味地再次说出那个事实:“周岑他一直都很喜欢你。”
阮绪宁面露委屈:“可他那时候亲口告诉我,不喜欢太乖的……”
贺敬珩没说话。
他将仍在播放音乐的耳机重新给小姑娘戴好。
那个弹吉他的男人仍在唱,口是?心非。
阮绪宁恍惚了一瞬,旋即,读懂了那些歌词的意义。
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颗剖开的柠檬,被回忆与现实反复碾压,挤出许多、许多酸涩的汁水。
酸的人都快要溢出眼泪。
攥紧身上的薄毯,她整个人还是?懵懵的:“我有点不敢相信……”
贺敬珩唇线绷直:“是?因为知?道周岑喜欢你、太高兴了吗?”
语气酸溜溜的。
阮绪宁剜他一眼:“你看我像高兴的样子?吗?”
很久以前,她想要一颗酸甜可口的水果糖。
她许愿,她祈祷。
她鼓足勇气努力争取。
但是?没能得到。
现在,她长大了,口味变了,期待也变了,再收到一颗过期的水果糖,有什?么?值得高兴的?
而她的脸上确实没有半点喜悦。
更多的,是?质疑:“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贺敬珩笃定?:“我跟周岑是?好朋友,他的心思,我是?不会弄错的。”
阮绪宁闷闷不乐,一只手自?毯子?里?探出来?,暂停了手机里?播放的音乐
依譁
:“就?算是?好朋友,也不一定?就?清楚对方的感情生活——周岑说的,他还跟我说,他都不知?道你的情史。”
贺敬珩:“……”
有一种“师夷长技以制夷”的错觉。
阮绪宁无心挑拨两人的关系,只沉浸在失落中:“如果你说的都是?真?的,周岑他当初为什?么?要拒绝我的表白啊?”
贺敬珩黑眸一沉,依旧有所保留:“周岑只是?觉得,那个时候,即便你和他在一起也未必会真?的开心——他有自?己的苦衷,如果有机会,自?己去问他吧。”
眼下,周鹏和岑莲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欠款和罚金也在一笔一笔缴清,有谷芳菲女士那张关系网,这些事,迟早会传到阮绪宁耳中。
她是?有权利知?道这些,但不是?现在。
顾及周岑的自?尊与体面,贺敬珩不再多言:“我答应过他,要保密。”
然而。
妻子?的审判并没有结束。
不等贺敬珩回复,阮绪宁便曲起双腿,团于沙发一隅,用薄毯将自?己从头到脚紧紧包裹住,一开口就?带着浓重的鼻音:“周岑不让你说,你就?一直保守秘密;周岑不肯争取,你就?答应和我结婚;周岑让你照顾我,你就?对我好、每天换着法子?哄我开心……”
她越说越委屈,长睫被眼中的水雾沾湿:“我不是?你们两个用来?表达深厚友谊和高尚品格的工具。”
寥寥几句,便勾勒出他与周岑的自?私、自?负。
他们凭什?么?擅自?决定?一个女孩子?的归属?
贺敬珩喉咙干涩,眼眶欲裂,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先前自?诩大度的“成全”,竟然也是?对阮绪宁的一种伤害。
被巨大的悔意冲昏头脑,他迟疑又恐慌,思前想后,只能回答另一个质疑:“我对你好、每天哄你开心,是?因为我想对你好、想让你开心——我做这些,与周岑无关。”
阮绪宁喃喃如若自?语:“那与什?么?有关?”
贺敬珩反问:“你说呢?”
轻唤了一声“宁宁”,他单膝跪下,态度真?挚地再次道歉:“如果你现在需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不管结果如何?,我都尊重你的决定?。”
掀眼间?,他看见一颗眼泪顺着小姑娘的脸庞流下来?,抬手想要帮忙抹掉,她却故意将脸别开。
贺敬珩识趣地收回了手,继续等待着审判结果。
阮绪宁用手背抹掉眼泪,抽泣道:“我现在确实需要重新考虑我们之间?的关系,但也与周岑无关。”
只想知?道,贺敬珩对自?己的想法……
有没有喜欢?
有多少喜欢?
还是?说,只当成一个不用背负任何?道德谴责的消遣玩意儿?
阮绪宁的目光一寸一寸往上移,腹稿还没有打完,贺敬珩的手机铃声便打破了房间?里?的死寂。
只响了一下,紧接着又传来?短信的“叮铃”声。
贺敬珩纹丝不动,满眼都是?她。
阮绪宁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