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宾客,洗漱完毕,终是得以上床休息。
阮绪宁本以为自己沾了枕头就能?睡死过去,结果?辗转反侧,最后还是轻手轻脚地掀开被?褥,去偷瞄身边合眼休息的男人。
床头的铃兰小夜灯没?有熄灭。
他安静地躺在那里,英挺的五官被?描上一道不易觉察的金线,稍显凌乱的黑发微遮着眉眼,似是在睡梦中也一如既往地坚韧、隐忍。
将贺敬珩说自己会?忠于婚姻、忠于她的片段在脑内剧场循环播放了几遍,阮绪宁暗自开心,喜悦如同山间清泉涓涓流淌而出,藏在被?窝里的手指忍不住抠弄着平滑的床单。
只是贺敬珩那家伙实在敏锐,很快就睁开眼,精准捕捉到了她的视线。
慌乱之下,她送上来自妻子的关怀:“贺敬珩,你现在感觉好一点了吗?”
消停了五分钟,循环再?来。
第二次的关怀是:“贺敬珩,你身上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再?过五分钟。
第三?次的关怀也及时送达:“贺敬珩,你要喝水吗?”
五分钟转瞬即逝。
第四次的关怀只说到一半:“贺敬珩……”
被?骚扰了一次又一次,尽管极累、极困,贺敬珩还是好脾气地笑了起?来,一句话堵住小姑娘的心思:“晚安,老婆。”
阮绪宁双颊一烫:“喔……喔。”
蹦出两声语气词,随即,才?讷讷回?应:“晚安,老公。”
面对面用夫妻身份互道晚安,还是头一回?。
感觉怪怪的。
脑海中升腾起?好多个奇妙的比喻,阮绪宁的眼睛又亮了起?来,然而这样的欣喜并没?有持续太久,便再?一次陷入担忧……
贺敬珩还是很难受吧?
所以才?急于让自己安静下来,以免打?扰他休息。
身为妻子,她是不是得做点什么?
可是。
她又能?做点什么呢?
*
对贺敬珩而言,这一觉确实睡得不踏实。
但足够恢复精力。
半梦半醒间,盖在身上的薄被?似乎有异常动静,他迟疑着撑起?上半身,发现床尾鼓鼓囊囊拱起?了一小团。
乍一看,像是个人。
再?一看,把“像”去掉。
稍稍挪动双腿,那“一小团人”瞬间停止了动作,只有一股暖热气息,若有似无地游移在他的腰腹间。
贺敬珩扭过头,果?不其然,身边空空荡荡:阮绪宁已经醒了——也许是一直都?没?睡,并且自作主张钻进了他的被?窝。
他狐疑地掀开被?子,借着小夜灯的光线,看见了伏于自己腿间的阮绪宁,更要命的是,黑底白边的内裤都?已经被?小姑娘扒拉掉一半。
突然间失去了遮挡物,她惊慌地抬起?脸。
长发蓬松,鹿眼圆睁。
贺敬珩眼角欲裂,不确定地问:“你要做什么?”
阮绪宁并没?有将内裤复原的意思,一只手顺势还搭在了他的腹肌上:“我、我怕药效没?退,你还是难受,就想着帮帮你,让你觉得舒服一些……”
帮帮我?
让我觉得舒服一些?
这哪里是雪中送炭?
这分明是火上浇油!
贺敬珩嗓眼一紧,短暂地丧失了语言能?力。
他僵在那儿,根本不敢动弹,生怕即刻暴露弱点。
将那条白边翻卷下来些许,阮绪宁的神?情?和语气都?无比认真:“你上次教过我了。”
抚上他尚未得到释放的地方。
她做了个深呼吸,宛如是在给自己鼓气:“……我可以的。”
第41章
夜色厚重。
整个房间像是一副安静的、凝固的油画,尚未完成,但贺敬珩很清楚,接下来的?每一笔,都必定浓墨重彩。
只可惜,上一次的教学成果并不理想。
纵容够了,贺敬珩决定秋后算账:“这种程度,可没法让我舒服。”
阮绪宁愣怔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贺敬珩双手伸到她腋下,轻轻一捞,随即翻身压过去,以一种蓄势待发的?姿势将?她困在身下。
阮绪宁被迫直视着他,也被迫承受着那道带有占有/欲的?视线。
她像一株含羞草,从指尖到脚尖,都因外界的?刺激而?微微卷曲着,轻而?软糯地询问?道:“那要怎么样嘛……”
贺敬珩俯身吻过去。
只是浅尝辄止,定然是不够的?。
他一遍又一遍加深那个吻,直到小姑娘呼吸急促,才意犹未尽地停止下来,沉声?回应:“你说呢?”
阮绪宁今晚穿了一条奶油色的?棉质睡裙,印有红蓝两色的?波点图案,两条需要手动系紧的?细肩带仿佛是装饰礼物盒的?蝴蝶结拉花,只要轻轻扯动,就会收获期待许久的?惊喜。
贺敬珩喜欢这条裙子。
更喜欢惊喜。
阮绪宁眼前雾蒙蒙的?,长睫如蝶翼般翕动着,抬手搂住紧对方:“贺敬珩,你是想……想做/爱吗?啊,不是……我是说,想,想做夫妻之间该做……”
贺敬珩根本等不及她说完:“想。”
意料之中的?答案,还是让她“啊”了一声?。
贺敬珩埋下脸,继续吻:“……可以吗?”
阮绪宁没有再说话,只是缠住他。
邀请的?讯号已经传达。
饥肠辘辘的?野兽失去了蛰伏的?理?由。
贺敬珩凭借记忆伸手拉开床头柜抽屉,从里面取了只四方形的?小盒子,直接抛进?阮绪宁怀里:“拆了,帮我戴上。”
说罢,坐起?身,换了一个方便她的?姿势。
阮绪宁只觉得接了个烫手的?山芋,先前鼓足的?气一下子就泄了:“我、我没弄过这个……”
贺敬珩勾了下唇角:“不是说想让我舒服一点吗,这个都不肯学?”
激将?法老?套但管用。
阮绪宁抿着唇,从盒子里取出?一个小包装,动作生疏地想要尝试撕开它,或许是过于紧张的?缘故,前两次都没有成功,第三?次花了点巧劲才得偿所愿,里面的?东西差点就掉了出?来。
她小心翼翼捏着,顺势嗅了下手指上的?透明液体,发表评论:“……这味道不太好闻。”
贺敬珩的?注意力全?在她身上:“用完就换。”
阮绪宁眉眼低垂,摸索着执行单人?任务,嘴里小声?嘟囔:“抽屉里有四盒呢,每盒十个,用完都不知得到猴年马月了。”
贺敬珩心情复杂地掀了掀眼:“你对你老?公就这么没信心?”
顿了顿,他“贴心”地将?话中深意揉碎了、喂到她嘴里:“只要你受得住,下周就能去买新的?。”
阮绪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