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才能听见?的声音问:“我能和宁宁单独聊几句吗?”
贺敬珩一耸肩:“行,那我回避。”
这个反应倒是让周岑愣怔了:“不问问我想跟她聊什?么吗?”
“有什?么好问的?你要是真想跟宁宁聊点儿?不能见?光的话题,会?先和我这个当老公的打招呼吗?”贺敬珩轻轻推了他?一把,示意他?快去快回,“我的气量可没你想的那么小。”
周岑狐疑地拖长?尾音:“哦?是——吗?”
被戳穿的某人十分不爽,登时露出了艰难隐藏的真面目,压低声音警告道:“给你十分……五分钟,我在?一边掐表,超过时间,我立刻过去要人。”
这才是男人的正?常反应。
周岑噙着笑,走向阮绪宁:“宁宁。”
见?贺敬珩有心将司机和助理招呼到一边,他?收回目光,从口袋里摸出一只四方形的丝绒小盒子,递到她的面前。
看见?那只眼?熟的首饰盒,阮绪宁的表情当即就?变了:“我说过了,不能……”
周岑打断她:“先打开看看。”
迟疑着上前一步,阮绪宁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钻戒。
而是一枚硬币。
迎上小姑娘诧异的目光,周岑将东西取出来,放在?掌心中展示给她看:“我找人用上次的戒指做了这枚硬币。”
那枚金属硬币分为正?反两面,正?面是寓意吉祥的图案,反面则是花体数字,是他?们认识的那一年;再次切割后的钻石镶嵌在?硬币正?中央,虽然只有小小一点,但足够通透、依然璀璨。
周岑的表情和声音都是淡淡的,如同最初相识时的模样:“以后,如果你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可以问问它——当然,你也可以来问我。”
默了两秒钟,他?沉声允诺:“我永远都在?你身后,知道吗?”
藏匿的心意像是要从每一个字里溢出来,却又被精准地控制住火候,那一缕不会?熄灭的火苗,静静地烧着。
只是烧着。
而有些?东西,好似永远都不会?再沸腾。
硬币,或许可以称为“二选一”的具象化。
明白了周岑的良苦用心,阮绪宁小声说了句“谢谢”。
周岑将捧着心意的手又往前探了探:“这份礼物,可以收下了吧?”
她点点头,小心翼翼接过那枚硬币,带着体温的金属片曝露在?空气里,很快,重新变得冰凉。
贺敬珩的声音毫无?预兆在?头顶响起:“收到了什?么礼物?”
分贝不大,却仿佛炸响的春雷。
阮绪宁吓得不轻,机械地抚摸着自己的胸口。
周岑嗔怪地睨了始作俑者一眼?:“你还真是……多一分钟都不肯等啊!”
贺敬珩将停留在?“计时器”界面的手机揣进兜里,故作一本正?经:“做人得言而有信。”
周岑毫不犹豫地拆穿他?:“言而有信?这四个字跟你贺敬珩有什?么关系?也不知道当初是谁说……”
可以当他?不存在?。
贺敬珩猛地一通咳嗽。
周岑会?意,最终给他?留了点面子:“算了,懒得说你。”
阮绪宁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一时间没琢磨明白两人是因?为什?么事而呛声,只好向贺敬珩展示了一下刚刚收到的礼物:“周岑送给我的。”
贺敬珩用目光研究着那枚硬币:“这东西有什?么用?”
像是缓解尴尬般,阮绪宁将硬币抛上天,又伸手想要接住:“很有用的呀——比如,问问贺敬珩是猪还是狗?正?面是猪,反面是狗,我来看看是……哎,哎,我没接到……你们两个都看着点呀,别把硬币弄丢了!”
迎着三道期待的目光,那枚硬币极为不配合地擦着阮绪宁的手掉落在?地,咕噜噜滚落到车轮边。
诡异地……
立住了?
阮绪宁瞪大眼?睛,一脸不可置信,末了,才鼓这腮帮,俯身将硬币捡起来,像是因?为没能整蛊到老公而深感遗憾。
贺敬珩扬眉吐气:“说明我既不是猪,也不是狗——是个人。”
周岑唇角一扬,没打算再嘴下留情:“有没有一种可能——是猪狗不如。”
贺敬珩:“……”
阮绪宁面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笑得根本收不住:“很有可能。”
贺敬珩转身弹了她的脑门?,面露不满:“胳膊肘往外拐。”
阮绪宁抱着脑袋呜咽两声:“不敢了。”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
目送周岑上车离开,空气中的离别愁绪也渐渐散尽。
贺敬珩双手插兜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侧目询问身边的阮绪宁:“行了,现在?可以和我说实话了罢?”
“说什?么?”
“刚刚抛硬币,到底问了什?么问题?”
贺敬珩才不相信,心思一向细腻的小姑娘会?抛硬币问“老公是猪还是狗”之?类的问题——自己是猪是狗,本来就?是她说了算,所以,那一定只是说给周岑听的玩笑话。
果不其然,被戳中心思的阮绪宁面露尴尬:“不想告诉你。”
说罢,转身就?要往电梯间方向走。
贺敬珩默不作声一挑眉,一个箭步冲过来,抬手将人捞起,搬运包裹似的夹在?臂膀之?间,催促道:“快说。”
视角的改变令阮绪宁“哇哇”大叫,手脚并用在?空中划拉:“别闹!快点放我下来,别把保安叫来了!”
然而,在?某人绝对的体型差压制下,她的抗争完全不奏效。
双脚离地——并且一时半会?挨不着地的阮绪宁气喘吁吁,狼狈认输:“我、我说就?是,但你不要笑话我!我刚才是问了一下……我们以后要是有、有宝宝,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有什?么?”
“宝……宝宝。”
像是碰触到了某个无?形的开关,贺敬珩眼?角一缩,难以控制地收紧手臂,正?要反思是不是自己哪次忘了做措施,又发觉小姑娘说的是“以后”。
以后要是有宝宝。
是一种假设。
他?的心情像是坐了过山车,起起伏伏,还未平复便又听见?阮绪宁的抱怨:“谁能想到硬币会?立起来啊!”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很镇定:“硬币立起来,是什?么意思?”
阮绪宁捂住了脸,沮丧道:“不男不女。”
贺敬珩:“……”
沉思片刻,他?长?叹一声:“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儿?女双全?”
阮绪宁动作一滞。
脑袋里生锈的零部件吱呀吱呀地转动起来,还没来得及说点找补的话,就?发现贺敬珩根本没有上楼的意思,而是将她“搬”向停车位。
阮绪宁有点慌,尾音打着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