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担心,一直带着?伞呢。”
带伞么,一来?是怕下雨,二来?也是遮太阳的?,姑娘身子那样?弱,风吹一吹,雨淋一淋,太阳晒一晒,都可?能晕过去。
赐宴在御花园虹明?池北岸。
分花拂柳,只?见花团锦簇,争奇斗艳。适逢紫薇花开,岸上紫薇树团团开着?淡紫色的?紫花,偶尔要被风刮落;近水处长着?茂盛蓬勃的?水烛与荷花,时有蜻蜓低飞。
沿水岸一路筑着?许多歇憩的?小亭,至于其他建筑,放眼望去,只?有不远处的?一座观景的?楼台,以及另一座竹轩。
魏浓许久不见稚陵,刚在心里嘀咕着?怎么她还没有来?,又和别家?几位姑娘寒暄了一阵,不知谁说了一句:“快看,那伞——好漂亮!”
魏浓一回头,只?看见不远处几丛茂盛的?兰草旁,亭亭立着?个绿衣裙的?姑娘,手里一柄工笔海棠花的?纨扇,并撑着?一把伞,天青色伞面,细细描绘了一整幅春树鸣禽图,而?六十四支扇骨外,全都悬挂着?一枚小小的?明?珠,时有风来?,那些悬着?的?珠子便微微摇晃。
在太阳底下,光芒刺眼。
魏浓一眼认出这风格定是稚陵,哪怕她的?伞面压得很低,压得看不见她眉眼,只?能依稀看见她的?下巴。她于是立即转头招呼稚陵过来?,走近了,才发现稚陵今日穿的?这身不起?眼的?裙子,原来?也十分昂贵。
但今日这宴上,放眼望去,哪家?姑娘不是穿得艳丽夺目的?,都想着?出一出风头,偏她穿得不惹眼,反而?又更显眼了。
魏浓抬手,要把她的?伞面抬高些,好能看见稚陵的?脸,稚陵却轻咳一声,别扭道?:“哎哎,别,我?……咳咳,我?不能见光。”
魏浓奇怪道?:“怎么了,这可?不是你的?性子。”
魏浓哪里晓得稚陵今日多的?一桩烦恼事,只?当是她不想太招惹这宫宴上别的?青年才俊的?目光,才这样?低调。
她倒是没有再坚持追问,稚陵又说:“这宴上,有什么好玩儿的?么?”她环顾四周,认得的?寥寥无几,三个一组五个一群地在一起?攀谈,倒不见得很有趣。
尚未开宴,娘亲和别的?夫人们聊在一起?,爹爹和别的?朝臣们在一起?,打发她来?和别的?姑娘们在一起?。除此之外,娘亲又老生常谈地叮嘱她,眼光要毒一点,仔细看看有无喜欢的?少年郎。
魏浓兴致盎然地说:“诶,我?们几个正打算在宴前玩投壶,要不要一起?玩?”
“投壶?”稚陵为难了一下,投壶……她实?在不太擅长。
她与魏浓站在一起?,看另几位姑娘先投,十中二三已经很不错,稚陵便又有了点信心。她的?水平,也是侥幸能中一支的?水平,一会儿应不太丢人。
过来?围观甚至也说想玩的?人渐渐多起?来?,原先只?三四个,现在竟围了十几二十人在,有男有女,魏浓连忙出面说:“大家?不要急,一个一个来?。”
轮到魏浓,她怀抱十支箭,稚陵站一旁观看,只?见她举箭轻轻一掷,便咣当一声响,稳稳扎进瓶中。第一支箭便投中了,叫围观众人惊了一惊,等她投完十支,十进七支,已然超过此前那位的?十进三支,登时赢了满堂彩。
魏浓她听到旁人夸她,得意洋洋挑了挑眉,笑说:“哈哈,都是我?爹爹教得好。”
稚陵心觉,若在魏浓之后,她立即上去,只?投进一支的?话,对比也太明?显,未免丢人现眼,因此思索一番后,决心等一会儿再投。眼看姑娘们和公子们一个个上场,没有一个超过了魏浓的?七支,魏浓愈发得意。
她悄声在稚陵跟前说:“若我?是第一,明?日请你吃荔枝酥酪。”
稚陵扑哧笑说:“你这不是赢定了?”
谁知两人说完话,再看回场上,却见那宝瓶里竟已进了一大把箭,魏浓一数:“一,二,……六,七!七支了!”
稚陵抬眼看向那正在投壶的?姑娘,登时愣住,喃喃道?:“是她。”
魏浓问:“谁啊?”
稚陵收回目光,却没打算继续玩投壶,径直离开围观人群,撑着?伞,益发压低了伞面,魏浓干脆凑进了她的?伞里,才听稚陵低声说:“你还记得么,去年春天我?去陇西……发生的?事情。”
她们俩已走到了一处临水的?亭边,水面波光粼粼,烈日之下,格外晃眼睛,但近岸处栽种成片的?绿荷,似汪洋起?伏的?绿海,便要爽目许多。
魏浓诧异说:“是李家?的?姑娘,你家?表姐妹么?”
稚陵蛾眉轻颦,纨扇抵在唇上,说:“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位杨姑娘。”
魏浓迟缓地记起?来?,诧异道?:“是她呀,她……她来?了,那岂不是说明?,你那个表哥也来?了?”
稚陵轻声说:“之前听我?爹爹说,去年他接近太子殿下,不知犯了什么错,……被逐出宫,到底是亲戚,我?爹爹帮他周转了一下,回了陇西。今年大抵也进京贺寿来?了。”
提起?李之简,稚陵显然心情欠佳。
魏浓宽慰她说:“哎,别担心,大不了躲着?他们一点。”
稚陵点点头,怎知回过头来?,正预备离此地远一些,迎面就见到一树木槿花下,长身玉立着?的?锦衣青年,和另几人谈笑风生。
稚陵立即压低了伞面,匆忙避开了李之简这条路,魏浓微微诧异,轻声道?:“不会就是他吧?看起?来?一表人才的?。”
稚陵说:“浓浓,你去玩儿吧,我?找个地方躲躲。”
可?魏浓刚转身走开,稚陵就听到李之简的?声音,含着?几分惊讶:“阿陵妹妹?”
不及稚陵找旁的?路走开,已能看见李之简雪白锦袍出现在了眼前。幸是伞面压得很低,没有四目相对的?尴尬,稚陵这时候若否认,俨然也是来?不及了。她不冷不热地应了一声:“简表哥。”
她实?在觉得,与李之简没什么好说的?。
李之简的?身量高,从他角度来?看,只?能看到日光下,这把伞伞面上所绘的?春树鸣禽图,而?看不到稚陵的?脸。
李之简却絮絮叨叨了一堆有的?没的?,譬如拿老祖宗来?打感?情牌,说他为去年之事很抱歉,老祖宗气得罚了他,现在他已经明?白当时自己错得太离谱,断不该轻视了她的?感?受。
单是李之简邀她去近处亭子里坐一坐的?话,稚陵自要拒绝他,可?又有二表哥李之笃在旁,沉默半天后亦说:“阿陵妹妹,就让大哥他向你赔个不是罢。”
稚陵对二表哥印象还不错,他送她一路回家?,路上总护着?她,因此听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