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听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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y姜妍、文阳嗑着瓜子听苗薇薇讲述子涵奶奶的神逻辑，姜妍几次都要爆粗口都因没吐出瓜子皮没说出来。

“这子涵奶奶怎么回事！人家两个人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小孩子乱说她还不觉得有错？”

文阳回想起自己曾经跟子涵奶奶过招的场景，那真是往事不堪回首。

“我跟你俩讲，这个子涵他爸妈在外地工作，带不了孩子就把孩子交给奶奶。奶奶也挺尽心的，就是这个嘴和精神状态不太好。”

姜妍大笑附和。

“我喜欢你用精神状态不太好来形容她。”

“哈哈！我也这么觉得。我最开始在中班当副班的时候，子涵就在我班上，她奶奶是班上最八卦的一个，谁家有事儿她都能知道，就相当于情报员。不仅仅是家长，就连老师都在她的八卦范围之内。只是我没想到，我调到大三班，她家孩子竟然也分到大三班...都是命啊。”

苗薇薇听了文阳的描述，对子涵奶奶更嗤之以鼻。

“文老师，我们最近注意点子涵，我觉得她还会从她奶奶那听来点什么。”

想象中的情况没有发生，这几天挺消停的，子涵没有在说什么针对敏敏、明煦的话，苗薇薇很欣慰，或许子涵奶奶那天把她的话听进去了。

林暧通知苗薇薇，本周三也就是明天，她和张志高会来班里听她的课，也可能会有别的班的老师，因为听课是自愿的，所以谁回来林暧也不知道。

准备了那么久，终于到这一天了！

听课当天，苗薇薇和文阳把椅子摆在教室的最后方，供张志高、林暧等老师能够有地方坐。

这节没课的几位老师抱着听课记录来了，叶秋风也在其中，他坐在最靠边的位置，见苗薇薇看他还朝她点头示意。

苗薇薇并不紧张，学校模拟、教资考试...这种场面对她来说小菜一碟。

苗薇薇今天要讲的是五大领域社会领域中的一课《我的爸爸》。

苗薇薇准备得很充分，她请小朋友们说一说自己的爸爸平时是什么样子的，小朋友们纷纷举手，都能说出一二三点。

“我爸爸最懒了，就喜欢躺在沙发上，啥活也不干。”

“我爸爸喜欢钓鱼，但我妈妈不爱让他去钓鱼，他一钓鱼就好久不回来。”

“我爸爸会做饭！做得可好吃了！”

明煦大方举起手，苗薇薇叫他回答。

“我是单亲家庭的孩子，我的爸爸和妈妈分开了，我一直跟着爸爸生活，偶尔我妈妈会回来看我，我们也会打视频。我爸爸非常辛苦，既要赚钱还要照顾我，所有的家务他全都包了。

他一有时间就会带我去游乐场，还会给我买各种各样的小汽车。”

苗薇薇很惊讶明煦能把自己家庭情况介绍这么清楚，一般单亲家庭的孩子都不愿意提起自己父母离婚，明煦却截然相反，看来明煦爸爸平日对明煦的爱和教育，非常到位，否则明煦不会这样自信、开朗。

明煦说完，子涵把手举了起来。苗薇薇疑惑，刚刚子涵已经回答过了，为什么再次举手？

“子涵，你还想再补充一下吗？”

“不是老师，我是不相信明煦说的他爸爸有那么好！我觉得应该让敏敏说一说明煦爸爸好不好，他们俩是一个爸爸。”

苗薇薇下意识看向敏敏，此刻仿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敏敏身上。

敏敏涨红了脸，慌乱地看向大家，鼓起勇气大喊。

“才不是！我有我自己的爸爸！明煦爸爸才不是我爸爸！”

喊完这句话她哇的一声哭了。

一直站在教室后面的文阳连忙跑过去，抱起敏敏就离开了教室。

不能影响课堂。

纵然有小插曲，但苗薇薇的课依旧得到了张志高和林暧的认可，二人纷纷表示要苗薇薇再接再厉！

课后苗薇薇再次找上子涵，询问她是不是又从奶奶那听来了什么不该听的。

“老师，这次可不止我奶奶一个人，好几个小朋友的家长都说了，他们都赞同奶奶的话。”

苗薇薇嘴角抽了抽。

“你的意思是你奶奶把这些话也说给别的家长听了？什么时候？”

“嗯，就放学的时候，我和其他小朋友玩，奶奶和他们聊天来着。”

苗薇薇痛苦扶额，知道自己再跟子涵说什么都没用了，随即让她回去。

一整天苗薇薇都心不在焉，她总觉得这件事儿没完，肯定还会有更大的事情发生。

许娜娜今天下班时间要比平时早，故而她比大多数家长都要早到。刚刚她和明煦爸明宇彬通过电话，明宇彬临时加班估计要很晚才能回来，拜托她帮忙接孩子，许娜娜答应了。

他们两个确实在交往，但绝不是子涵奶奶说的那样！

两个有着失败婚姻经历的人，两个有着尴尬身份的人，能够突破世俗障碍走到到今天，有多难只有他们两个知道。

好在，双方的父母很支持二人，两个孩子也都不反感对方并且相处得很好，一切都顺理成章，只差一个合法的盖章定论。在没遇见明宇彬之前，许娜娜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就是一个人带着女儿了，但她遇见了明宇彬。这大概是老天终于眷顾了她一次吧。

许娜娜朝着女儿敏敏挥手，也很自然地跟明煦打招呼。苗薇薇听林暧说了，明宇彬来消息说放学让许娜娜接他儿子，故而当许娜娜过来时，苗薇薇把明煦也交到了她手上。

本以为这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敏敏却一反常态拉住妈妈的手拼命摇晃。

“不！妈妈，你接我一个人就好了！”

她横在妈妈和明煦中间说什么也不让妈妈靠近明煦。

“为什么呀敏敏？你不是最喜欢明煦哥哥了吗？”

敏敏也不回答死命拉着妈妈就往外走。

“阿姨，你带敏敏走吧，我等我爸爸来。”

听到明煦的话，许娜娜抱歉一笑。

“明煦真乖，我一会儿就给你爸爸打电话。”

许娜娜话还没说完，敏敏就扯着她跑了起来。

苗薇薇看着这一幕明白了，敏敏再小也是大班的孩子，就好比子涵一样，不可能什么都不懂，她现在因为子涵的话已经开始反感明煦父子了。

......

“薇薇，你说是不是因为你班子涵说的那些话刺激到了敏敏，所以她才会突然反感明煦父子？”

姜妍一边叠工作服一边向正在换鞋子的苗薇薇发问。

苗薇薇回想了一下，发现确实是在子涵问那些问题后，敏敏才出现这个情况。

“估计是。现在这个时代可不是我们小时候，现在的孩子生活条件好，接触的信息多，见过世面什么都懂。在一个敏敏明年就一年级了，加上她是单亲家庭的孩子，向来对这些就很敏感。”

“如果敏敏妈和明煦爸真是要结婚了，现在敏敏这个情况，他们还能在一起吗？”

这个问题把苗薇薇难住了，她哪里知道。

不等回答，林暧急匆匆的推开更衣室的大门，看着姜妍一脸严肃。

“姜妍，你班云朵今天谁接的？”

姜妍听到这话下意识出了一身冷汗，就连苗薇薇都不免呼吸一窒。

幼儿教师在放学后最怕听见的就是这个问题，因为这种问题的出现就伴随着家长没有接到孩子，那么孩子去哪儿了？

“云朵...她妈妈接走的。”

“哎呀！她们家来园的时候她奶奶不是明确说过绝对不可以让云朵妈妈接孩子吗？你忘了！”

姜妍看着林暧情绪不对，连忙解释。

“不是...是云朵爸爸同意了的，今天云朵妈妈来看云朵，想要把孩子接走，我说你得经过孩子爸爸和奶奶的同意，然后云朵妈妈就给她爸爸打电话了，她爸爸同意了的！”

“同意有什么用！她奶奶来了，在大门口呢就让我们交孩子！”

姜妍把叠好的衣服随手一抛，一脸痛苦。

“不是吧！那怎么办啊！”

林暧无奈叹气。

“老太太不好沟通，你赶紧给她爸爸打个电话，让她爸爸跟她奶奶沟通。”

姜妍连忙掏出手机拨通云朵爸爸电话。好在云朵爸爸十分明理，把电话打给云朵奶奶，表示幼儿园是经过他同意才把孩子接走的。

“什么！我怎么跟你说的，法院把孩子判给了我们，就一眼都不许让那个女人看！都商量好的事情你怎么就给改了！”

云朵奶奶暴跳如雷，恨不得把电话都给摔了。

“你马上打电话！让她把孩子给我送回来！不然我就报警！我今天晚上必须看到孩子！”

挂断电话云朵奶奶指着姜妍和林暧，大声斥责。

“我来园之前是不是说过云朵她妈看孩子可以，绝对不可以接走，你们当时答应得好好的，凭什么让她把孩子接走！”

姜妍见云朵奶奶这个架势，心里发憷，可又不得不说话。

“不好意思云朵奶奶，我和云朵妈妈说了的，她就给他爸爸打电话了，我们也很为难，也没办法啊！”

“为难？有什么好为难的，你们记住，云朵的事儿他爸都不没用，必须我说了算，下次她妈妈再来，不用打电话问谁，就是不让接。”

云朵妈妈把孩子送回来了，临走前女人不停抹着泪，可云朵奶奶头也没回抱着孩子就上了出租车。

姜妍看得心里发酸，苗薇薇也觉得云朵奶奶过分。

“就算是离婚了，她也是孩子妈妈啊...为什么就不能让她接？”

“这样的估计就是奶奶想让孩子彻底跟妈妈断了，没准还在背后说妈妈坏话。”

“云朵太可怜了，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做？”

苗薇薇想了想。

“我觉得可以借助法律武器，找律师或者找法院。”

另一头，回家的这一路上，不论许娜娜怎么问，敏敏都不说话。许娜娜以为孩子跟明煦闹别扭了，想着晚点打电话问问明宇彬。

还不等许娜娜打电话，敏敏先一步把家中所有明家父子送给她的东西都整理了出来。

“妈妈，这些东西我都不要了，你还给明煦吧。”

许娜娜抱起敏敏坐在沙发上，轻抚女儿的背。

“敏敏，到底发生什么了？你和明煦生气了？”

“没有。”

“那是怎么了？”

“我不喜欢明叔叔。”

许娜娜更摸不着头脑了，平时自己女儿跟明宇彬相处得挺融洽的，怎么会这样？

尽管许娜娜对明宇彬的为人已了解透彻，但面对女儿的这个态度，她也没有被之前的认知所误导，相反她很理智。

“可以不喜欢，但你要告诉妈妈因为什么。是明叔叔做了什么事情要你不高兴了？还是发生了什么妈妈不知道的事情？你要相信妈妈，妈妈会帮助你，保护你的。”

敏敏摇头。

“我就是不喜欢明叔叔了！没有发生什么！”

“妈妈不信。你的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妈妈才信。”

敏敏低下头眼眶微红。

“明叔叔是明煦的爸爸，不是我爸爸。妈妈，我要我爸爸，你让爸爸回来好不好？”

敏敏还在诉说着自己有多么思念父亲爸爸，全然没有发觉妈妈的变化。

许娜娜松开了抱着女儿的手，一股阴郁、压抑的情绪笼罩了她，脑海里闪过无数画面让她习惯性的发抖。

“妈妈，爸爸他还爱我们对不对？”

许娜娜再听见这句话后条件反射性把女儿推开，她恍惚觉得自己似乎又回到了之前那永远只窥见光明一角的日子。

敏敏被吓了一跳，连忙去拉妈妈的手。

“妈妈，你怎么了？”

许娜娜立马把手抽出来，脸色因情绪的翻涌显得极为难看。

“敏敏！我早就和你说过了不要想着你爸爸会回来，不可能。”

敏敏忍不住哭了起来，大声质问。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的爸爸不能陪着我！为什么！”

许娜娜看着女儿这个样子心疼不已，她压下心中情绪颤抖着用手给敏敏擦拭眼泪。

“敏敏，你还太小了你不懂，但凡可以妈妈都不会让你做没有爸爸的孩子。妈妈说过，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好人，也不是所有的人都适合做父母。”

敏敏委屈极了，回想起子涵说的那些话她再度拉住妈妈的手。

“妈妈我求求你了，让爸爸接我一次，我班小朋友说明叔叔才是我爸爸，她们都笑话我，你让爸爸接我一次吧！就一次。”

“哪个小朋友笑话你了？”

“就...就子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