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在他耳边说,他绝对听不到。
但是就是这种轻柔绵长的声音,如花瓣坠地,让他完全拒绝不了,温柔说回了一声:
“好。”
祁江川把手电筒交给林茉拿着,背包暂时放在地上。
他单膝蹲下,将林茉的双手自脖颈后拉过来,搂着他的脖子。
然后两指勾起背包,手臂从林茉膝盖下穿过,托着她的腿,轻松背起。
豆丁哭声还未停止时,就被他爸妈找到先一步带回家教育了。
祁江川背着林茉慢慢悠悠往山下走。
如果不看四周,只看眼前的一方天地,景色还是不错的。
明月皎洁,山林寂静,既有高深莫测的神秘感,又有不可或缺的小浪漫。
林茉说:“祈先生,我感觉好一点儿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祁江川想也不想道:“你走太慢,会浪费时间。”
林茉:“可是你不累吗?”
祁江川:“你又怀疑我人到中年了?”
“不是……我没有说你,体力不行。”
林茉低下头,看到祈江川穿了一件藏蓝色的POLO衫。
这种颜色的衣服虽低调,可是容易暴露年龄,甚至会增加年龄。
很少有年轻的男人能把这种颜色的衣服穿的好看。
可是祁江川就可以。
他是个很有时尚品位的男人,发型和衣服永远都会相映成辉。
今日穿的是偏休闲的衣服,头发是杂志三七分,有清爽的少年之感。
棱角分明的脸庞上,还有着一双深邃的眼睛,鼻梁高挺,嘴唇紧闭,透露出一股内敛和沉稳……
林茉怔怔看着他半垂的侧脸,入了神。
祁江川忽然嘴角微勾,猝不及防说:“还没看够?”
林茉窘迫低下头,小声“反驳”:“你没看我,怎么能知道我在看你?”
“人的眼睛可以发出微量电磁波。”
“哦,好吧,我不是故意看的,我只是,随便看了一眼。”
祁江川眼眸藏匿着笑:“那我只好……随你的便好啦。”
语气里似有无奈的宠溺,让林茉心里有一种温热的感觉荡漾。
“对了,那个问题,你还没有回答我。”
“什么问题?”
“你喜欢的那人是谁?”
“祁先生很聪明,也许以后会猜出来。”
“你不说?那就要下来自己走回去。”
“好啊,那你把我放下来吧。”
祈江川:“……”
威胁无用!
他一个大男人不能真的与一个小女子计较这个。
感觉到林茉有意要下来,祁江川把她往上托了托。
仍不死心,继续问道:
“那可以说一下,他是个怎样的人吗?”
林茉想了片刻后说:“有礼有节有分寸,对家人朋友都很好,碰到敌人见招拆招,丝毫不畏……”
祈江川把这些特点,往自己身上比。
觉得又像又不太像。
林茉说:“祁先生,你别再问了,若和他有可能,我会把他带给你看的……”
祁江川突然停下来。
问了半天,结果不是他?!
“祁先生,爷爷在前面等我们。”
林茉兴奋地摆手:“爷爷。”
祁百兴在上山的路口等了十分钟了。
十分钟前,豆丁的爸妈抱着豆丁从山下下来,向祁百兴说明了情况并替豆丁道歉。
祁百兴知道林茉没大问题才放心一点儿,独自一人站在路灯下等着他们回来。
听到林茉的声音轻快有力的喊爷爷,祁百兴的心彻底放回到肚里。
“祁先生,你快把我放下来。”
林茉双手摁在祁江川的肩头,想要下来。
祁江川不让。
“等会儿还要上楼梯,你能行吗?”
“可以,我真没事了。”
“别逞强。爷爷不是外人,他不会笑你。”
祁百兴没明面上笑他们,他在心里笑。
这两个人脸上,一个是真关心,一个是真感动,关系比起在启安医院时,似乎更进一步了。
不枉此行!不枉此行啊!
……
豆丁一大早真的把狗牙送了过来。
林茉把狗牙收好,捏了捏豆丁的小脸后上车离开。
回舒城的路上,一路欢声笑语。
祁江川开车,林茉陪着祁百兴在后排玩游戏。
祁百兴时不时调侃祁江川一句,祁江川再时不时回噎他老人家一句。
谁都不会真的往心里去,车厢内一直趣味盎然。
到了晚上,林茉和祁江川被顾绍臣一个电话叫到酒吧小聚。
顾绍臣新聘用的调酒师是个20岁不到的小鲜肉。
法国人,金发碧眼,八块腹肌,还有一把堪比小提琴的好嗓子。
只要一开口说话,叶澄就会不自觉被吸引。
若是再用那双比戴了美瞳还漂亮的眼睛,瞟叶澄一眼。
叶澄就像丢了魂儿一样,坐在吧台动都动不了了。
叶澄动不了,林茉就得陪着,没和祁江川一起,坐到二楼的卡座。
顾绍臣问祁江川:“你公司员工出车祸的事,都解决好了吗?”
祁江川端起酒杯说:“只剩下重症监护室那一个。”
顾绍臣点头:“那个情况好像不太乐观,呼吸机一停,估计人就没命了。”
祁江川看着酒杯里的液体,没应声。
顾绍臣点了一支烟,又说:
“是因为他不按规定系安全带,才被甩出窗外,你为何不和他家人说明白?还任由他家人闹?”
一旁的祁江浩忍不住说:“就是啊哥,他是赵岚一团队的人,你让赵岚一去解决就好了,干嘛非要揽过来?”
祁江川抿了一口酒,声音深沉了几分。
“他才二十五岁,没结婚,只有他爷爷一个家人。”
顾绍臣:“所以你同情他们,想多赔他们一点钱……如果把那人交给岚一处理,她只怕早就拔了那人的呼吸机。”
祁江川没有否认。
气氛有点沉重了,祁江浩望向一楼的吧台,换了话题。
“哥,你快看,那个洋鬼子调酒师,把我大嫂迷的神魂颠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