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晓听了沈如庭的话,感动不已,“如庭,你真好。”
沈如庭神容清隽,“应该的。”
众人见两人关系这么好,全都羡慕起两人的感情。
沈如庭性子冷,又身居高位,其他人不敢跟他说话,就抓着白晓打趣恭喜。
我看着眼前热闹的景象,味同嚼蜡。
手机铃声响起,我顺势找了个借口离席。
走到餐厅外面,电话已经因为长时间无人接听自动挂断了。
我看了眼来电显示,有些诧异,回拨过去。
“知州,找我有事吗?”
顾知州,我发小。
从小学到高中,他一直都住我隔壁,是个知心大哥哥。
小时候父亲喝醉酒回来经常发脾气,对我和母亲又打又骂。
那时我没地方躲,总是跑去他家避难。
十五岁那年,父亲怀疑母亲出轨,开车把母亲撞成了植物人,自己也进了监狱,只留下我和妹妹相依为命。
在我最艰难的那几年,沈家给我提供了资金上的援助,而顾知州则是给了我精神上的陪伴。
我在学校被欺负时,也是他带着朋友帮我出头,鼓励我和妹妹熬过了最艰难的日子。
我很感激这个朋友,只不过高中毕业后他就去了外省读书,大学毕业后也在外省发展,我们的联络渐地也就少了。
电话里,顾知州的声音一如以前一般温润好听:“我们公司准备把总部设在首都,明晚的飞机回来,想问问你有没有空过来接机。”
顾知州毕业于国内顶尖院校,大学学的计算机专业,大四还没毕业就已经带着几个学霸同学创立了一家游戏工作室。
去年他们工作室出品的第二款游戏上市,大获成功,一年营收几十个亿。
如今羽翼丰满,顾知州准备注册自己公司。
之前我听他提起过公司还在选址,现在看来他是打算回京城发展了。
“有空的,你明晚几点的航班?我去接你。”
“不出意外的话我应该晚上八点落地。我这边到时候还有两个同学,就麻烦你了。”
“好。”
我和他聊了会儿,顾知州犹豫着问:“听说你离婚了......是真的吗?”
我顿了顿,声音放得很低:“离了。”
许是听出我声音里的落寞,顾知州安慰道:“我知道你从小就喜欢沈如庭,但他和我们毕竟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你也别太难过了,说不定你的良人还在后面等着呢。”
我笑了笑,“嗯,你说得对,下一个更好。”
我不是很想回包厢,就一直在窗边和顾知州煲电话粥,直到他那边有事暂时离开,我才挂断了电话。
收起手机,我准备回包厢,转身就对上一双锋利的冷眸。
我身子微微一僵,低头叫了一声:“沈总。”
沈如庭没有回应,冷着脸转身回了包厢。
我顿了顿,也跟着回去了。
后续沈如庭一直冷着张脸,也就白晓跟他说话的时候才会纡尊降贵地答几句。
众人包括我都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都尽量保持了安静吃饭,以免触他霉头。
吃完饭,我没打算久留,正准备告辞,沈如庭就将车钥匙扔给我。
“我和晓晓都喝了酒。”
这是要我当他们的司机。
我本想拒绝,又想起三倍的工资,最终还是点头答应。
白晓今晚喝得有点多,在车上时一直靠在沈如庭肩膀上睡觉。
她住的地方离餐厅比较近,我先送她回了家,这才开车送沈如庭回了他在公司附近的公寓。
到了地方,我停下车,“沈总,到了。”
沈如庭闭着眼睛靠在座椅上,似乎是睡着了。
我叫了他几声都没回应,只得下车绕到后面,拉开车门,探进半截身子,伸手轻轻摇晃他的肩膀。
“沈总,到家了。”
我晃了他好几下,他才缓缓睁开眼睛。
许是因为喝了酒,他眼珠有些红,瞳孔也没什么焦距。
见他醒了,我便准备退出去。
沈如庭却忽然拉住我的手,将我扯进怀里。
淡雅的木质香扑了满鼻,我摔在身上,被他紧紧抱着。
腿因这个别扭的姿势微微扭曲,有些不适。
他埋首在我脖颈间轻蹭了蹭,低声喃喃:“别跟他走......”
他的唇贴在我耳侧,说话时温热的气息钻进耳窝,我心尖微颤,克制着提醒他:“沈总,我是阮清姝。”
沈如庭动作顿了顿,缓缓松开我。
看清我的脸后,他将我推开,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抱歉,认错人了。”
尽管早就猜到这个结果,心头还是泛起点点涩意。
我敛着情绪,道:“没事。”
沈如庭在车上缓了会儿,恢复得差不多了才下了车,独自上楼。
我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公寓门口,准备驱车回家,却发现沈如庭的钱包落在了座椅上,应该是方才拉扯时不小心掉出来的。
我捡起钱包,准备给他送过去。
刚进大厅,便见沈如庭还在等电梯。
他手机贴在耳边,不知在跟谁打电话。
我正要开口叫他,就听他对着电话那端漠然开口:“我没喜欢过她,更不可能跟她复婚。”
我脚步一顿。
大厅里很安静,落针可闻。
电话那端的人不知说了什么,沈如庭轻笑两声,嗓音散漫:“乏善可陈,枯燥无味。
“空有皮囊的女人,睡了两年,也该腻了。”
直到沈如庭进了电梯,我还愣愣地站在原地,脑海中回荡着方才沈如庭说的话,双腿如灌了铅一般沉重。
我垂眸看了眼手里的钱包,到底是没勇气追上去,转身回了家。
到家后有些失眠,好不容易睡着,还做了个噩梦。
梦到母亲出车祸那年,鲜血淋漓的画面,少年赶到现场,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哄着我不要怕,说以后他做我的家人。
画面一转,少年已长大成人,惊才风逸。
曾经说要护我一生的少年,如今却冷着脸逼我在离婚协议上签了字。
任我如何卑微挽留,他始终坚定决绝。
早晨醒来时,男人那张冰冷疏离的脸仍在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强迫自己从过去的回忆中抽离,起床洗漱好,简单化了个妆,勉强遮住眼下的青黑和疲惫,这才开车去了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