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安静了会儿,吴秘书硬着头皮问:“沈总,您是来看阮秘的吗?”
我也看向他,等着他回答。
他还没开口,白晓的声音就在走廊响了起来:“如庭,我妈妈在这个病房,你走错了。”
白晓的声音出现之后,沈如庭就直接离开了,也间接回答了吴秘书的问题。
我平静地收回视线。
原来,他是来看白晓的母亲的。
昨天出现在我病房,或许也是顺路罢了。
他走后,吴秘书拍了拍胸口,道:“沈总冷脸也太吓人了,他晚几秒走我今晚估计要做噩梦了。”
其他几个同事原本也因沈如庭的忽然出现有些紧张,听了吴秘书的话,都忍不住笑起来,也忘了我和顾知州的八卦。
顾知州办完住院手续,就来病房接我出去。
几个同事跟着我们下楼,送我到了停车场才离开。
跟着顾知州上了车,我左手不好系安全带。
顾知州注意到,便探身过来帮我。
他个头高,侧身过来时将我整个视线都挡住,衬衫几乎擦着我的鼻尖。
过分靠近的距离让我略有些不自在,稍微往后退了退。
顾知州帮我系好了安全带就座回了驾驶座,“刚刚没有压到你吧?”
“没有。”我回了一声,抬头看向车外,就见沈如庭站在不远处直直望着我这边,眼底情绪晦暗不明。
我顿了顿,缓缓别开视线。
顾知州送我回了家。
他今天帮了我不少忙,我便留他吃了中饭。
我原本打算点外卖,顾知州却从一家高级餐厅专门订了营养餐过来。
“我已经跟这家店的老板说过了,每天早中晚各给你送一次餐。你手受了伤,得多吃点补补。”
我原本想拒绝,顾知州却已经给餐厅的老板转了账。
最近麻烦了他不少事,我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多少钱,我转你吧。”
顾知州温声道:“不用,以后你来我公司上班,努努力帮我多赚点钱就行。”
我拗不过他,只能作罢。
吃过午饭,我送顾知州到楼下。
上车前,顾知州还在叮嘱:“你手受伤很多事不方便,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别怕麻烦我。”
我心头暖了暖,“好。”
见我应下,顾知州没再停留,转身上车。
直到他的车开到转角快看不见,我才准备回去。
还未转身,便听到一道冷淡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这么舍不得他?”
我回头,就见沈如庭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
我敛眸,恭敬又疏离地喊了一声“沈总”。
沈如庭没搭腔,只是继续说:“收起你的心思,顾知州如今已今非昔比,有身家的男人,都看不上你这种离过婚的女人。”
他这话有些不好听。
我蜷了蜷手,忍不住说:“你当初不也看上我了?”
沈如庭静默片刻,道:“我当初为什么会娶你,你自己心里清楚。”
我一窒,不再言语。
他确实从来没看上过我。
当初他会娶我,也不过是醉酒后的一场意外。
沈老爷子疼我,才逼着他娶了我。
如果没有那次醉酒,以我的身份,我恐怕这辈子都进不了沈家的门。
见我不说话了,沈如庭看了眼我的手,像是随意找了个话题:“手伤好了?”
我压着心头的情绪,回道:“好得差不多了,不过还不能搬重物。”
沈如庭不咸不淡地开口:“好得差不多了就回来上班,你不在,工作都是晓晓替你在做。”
“......好。”
沈如庭简单和我聊了几句,白晓就拿着快递走了过来。
看到我和沈如庭站在一起,白晓脸上的笑散了些,走过来挽住沈如庭的手臂,宣誓主权似的。
“如庭,你刚才和阮姐姐在聊什么呀?”
不待沈如庭开口,我就替他回答:“沈总说我不在,你的工作量增加不少,让我尽快回去上班,给你减轻负担。”
闻言,沈如庭不冷不热地看了我一眼,喜怒难辨。
白晓则有些害羞,道:“是如庭太关心我了,其实我的工作量也不算大。”
我淡淡地道:“确实不算大,毕竟平时你不少工作都是我和吴秘书在帮你做。”
不过就算不大又如何呢?
沈如庭还是觉得她工作太累了,我手伤还没痊愈,就着急着让我回去工作,以免白晓太过操劳。
听了我的话,白晓脸色有些难看。
我最后和两人打了声招呼,便转身上了楼。
过了一天到周一,我就回公司上班了。
右手动起来偶尔会疼,但只要不是长时间敲键盘就没什么问题。
今天早上有一个重要会议,沈氏高层的几个元老级人物都会到场。
纪云舒作为纪家唯一的千金,当年嫁进沈家,是带着整个纪家嫁过来的。
沈纪两家合并后,纪云舒在沈氏也持有一定股份,因而今早的大会也会出席。
会议原定是由我全程安排跟进,在听说纪云舒今天也会出席后,白晓却直接赶来了会议室。
“阮秘书,我已经跟如庭说过了,今天的会议由我负责。”
她说完,伸手就把我手里参会人员的名牌拿了过去。
我知道她是想留下讨好未来婆婆,便没有多说什么,只叮嘱:“你记住,赵董喝咖啡不喜欢放糖,林总好面子,座位要排在前面,还有记得会议室别放花......”
白晓做事向来不喜欢有人在身边指手画脚,敷衍道:“我知道了,有问题我会问其他人的。”
我顿了顿,见她不想听,我也不再多说,转身离开了。
回到办公室,我开始处理手头的其他工作。
办公室的人都知道我手不方便,一些比较麻烦的工作他们就帮我分了,因而我倒也不算特别忙。
我在办公室坐了不到半小时,跟着布置会场的一个实习生就急匆匆地跑来上来。
“阮秘书,不好了,沈夫人哮喘犯了,您快过去看看吧!”
我皱了皱眉,从抽屉里翻出哮喘药,就跟着实习生去了会议室。
我刚入职沈氏时,不知道纪云舒花粉过敏,也没人跟我提过这件事。
当时我买了束百合放在办公桌上,纪云舒路过闻到,虽然很快就让我处理了过敏源没有发病,但沈如庭还是痛批了我一次。
那次之后,我抽屉里就时常备着哮喘药,以备不时之需。
到了会议室,里面已经乱作一团。
纪云舒坐在椅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众人全都围在她身边。
沈如庭也阴沉着脸,正在打120。
我快步走过去,倒出一粒药塞进纪云舒嘴里,而后看了眼站在不远处的白晓,“把水递过来。”
白晓苍白着一张小脸,听了我的吩咐,似乎有些不满我命令的语气,不情不愿地把水递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