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乔晚棠到了楼下,司机下车替她拉开车门。
“小姐,您请。”
乔晚棠却没有上车,而是侧眸看我,“听说沈总在公司养了个女人,阮秘书知道这个女人是谁吗?”
“不知。”
我不把白晓供出来并不是想维护她,而是不想卷入沈如庭和她们的感情纠纷中。
乔晚棠也不是好糊弄的,“真不知道?”
我还是那句话:“不知道。”
乔晚棠盯着我看了会儿,清楚从我嘴里撬不出话,又问:“听说你和如庭有过一段?”
我听出她话里的意思,道:“我三个月后会离职。”
乔晚棠神色稍缓,“为什么现在不离职?”
“我合同没到期,提前离职需要付五百万违约金。”
我特意跟她解释,私心里是希望乔晚棠能永除后患帮我付了这五百万的违约金直接让我滚蛋。
然而乔晚棠却没什么表示,只说:“阮秘书能时刻记得自己的身份就好,沈总可不是你能肖想的。”
说完,就上车离开了。
我目送她的车离开,直到消失不见,这才回了办公室。
刚在工位坐下,赵文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说他已经出差回来了,约我们这边晚上一起吃个饭,把上次没签的合同签了。
之前签合同时沈如庭放了赵文成的鸽子,导致赵文成对我颇有意见。
后来能答应跟沈氏合作,也是因为顾知州出面。
不枉顾知州帮了我这么多,现在总算是要尘埃落定了。
我答应下来,又和他简单寒暄几句,这才起身去敲响了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
听到沈如庭的声音从门内传出,我推门进去,恰好看到白晓从沈如庭的腿上下来。
我视线落在沈如庭微乱的领口,一眼看到了领口上的那抹红。
是白晓今天的口红色号。
我心脏像是忽然被什么击中,钝钝的疼。
白晓站在沈如庭旁边,脸色不知怎的有些白,惊慌失措的模样,“如庭,我先出去了。”
沈如庭修长的手指整理着领口,“不用,在这儿等着。”
他嗓音泛冷,夹杂着不悦,甚至隐隐有几分严厉,不知是不是因为我打扰了他们办事。
白晓咬着唇,乖乖巧巧地站在沈如庭旁边,像是干了什么错一般,低着头不说话。
整理好领口,沈如庭这才抬眸看我,“什么事?”
我敛着心头翻涌的思绪,面无表情地开口:“赵总今天出差回来了,准备把上次的那个合同给签了,想请您今晚一起吃个饭......”
沈如庭轻描淡写地道:“推了,合同我已经跟其他公司签了。”
我惊愕,“什么?”
沈如庭向来不喜欢干重复话题这种蠢事,没有回答我的。
我开口,嗓音又干又涩:“这件事你没和我说过。”
沈如庭漠然道:“我似乎没有义务将工作事无巨细地告诉你。”
我蜷紧了垂在身侧的手,“可我已经和赵总说好要跟他签合同,上次您就放了他一次鸽子,我好不容易才争取到第二次机会......\“
“那是你自己的事。”沈如庭无情打断了我的话。
我怔怔地看了他几秒,蜷紧的手一点点松开,哑声道:“我清楚了。”
“出去吧。”
“那我的工资和年终奖......”
“照发。”
我没再多言,转身退出了办公室。
吴秘书见我脸色不好,有些担心,凑过来低声问:“白秘书和沈总在办公室做什么?你是不是打扰了他们的好事被沈总给训了?”
我敷衍地点头,翻出通讯录准备给赵文成打电话。
虽然工资和年终奖是保住了,但我在赵文成这里属于又食言了一次。
必须得跟他道个歉。
吴秘书看我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就没打扰我,回了自己的工位。
我拨通了赵文成的电话。
电话接通,赵文成问:“沈总答应今晚见面了?”
我掐了掐掌心,尽量冷静地开口:“抱歉,赵总,沈总刚才说之前的项目他已经找到了其他合作商,恐怕不能跟您合作了......”
我话音落,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才沉声道:“阮秘书,一开始找上门想跟我合作的是你们,后来连续放我两次鸽子的也是你们。
“你们一而再地食言放我鸽子,是觉得耍我很好玩?”
“不是的,我也是刚刚才听沈总说......”
我话没说完,赵文成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赵文成是个十分有风度修养的中年男人,这会儿就这么把我电话挂了,想必是已经气到了极点。
我闭了闭眼,心里憋闷又愧疚。
良久,我调整好情绪,给顾知州发了条消息,希望他能带我去跟赵文成见一面,我想跟他道个歉。
毕竟都是圈子里的人,以后工作说不定还会有交集,就这么撕破脸也不好。
更何况这次的事确实是我对不起他。
顾知州听我说了前因后果,没有任何犹豫,直接答应下来,而后又问:“沈如庭是不是经常刁难你?”
连外人都看出了沈如庭对我的刻薄。
可见他这段时间究竟有多过分。
我犹豫了下,只说:“也还好。”
顾知州已经帮了我太多,我不想再让他替我操心。
见我不想多说,顾知州叹了口气,也没再多问什么。
我挂断电话没多久,白晓就从沈如庭的办公室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乔晚棠今天来过,她的情绪显得有些低落,不知是发生了什么。
我没把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只专心工作。
顾知州那边办事速度很快,第二天晚上就约了赵文成跟我见面。
下午下班,他原本是直接打算开车过来接我的,结果他公司忽然有事,他需要回去和技术部门的人加班开个会,就只能让我自己去见赵文成了。
我向他表达了谢意,而后就自己开车去了和赵文成约见的酒店。
接连两次被放鸽子,赵文成从见到我开始脸色就不怎么好。
我提前做过功课,调查过他的喜好,给他准备了一份薄礼,加上我说了不少好话,几杯酒下肚,赵文成的态度总算是缓和。
在我准备喝下第四杯酒时,赵文成拦住了我,叹口气说:“算了算了,别喝了,这次的事我就不跟你计较了。
“知州说你有严重的胃病,刚才我也是气过了头,才让你喝了几杯酒,你别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