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庭刚才没让我走,我不好直接离开,就站在办公室等他。
两分钟后,沈如庭系着领带从休息室出来,见我还在,便直接将领带扔给我。
我明白他的意思,顺从地走到他身边,抬手帮他系领带。
同样的事,过去两年我曾经帮他做过无数次,因而手法还算娴熟。
给领带打上结,我又帮他拍平了上面的褶皱。
正要退开,白晓就推门进来。
公司上下每个人进沈如庭的办公室都必须敲门,只有白晓不用。
这是沈如庭给她的特权。
看到我也在办公室里,白晓眸光闪了闪,朝我和沈如庭这边走过来,“阮秘书,楼下送上来一个报表需要你审核,你先出去忙吧。”
我点头,从沈如庭身边退开,抬腿准备出门。
白晓则走到沈如庭身边,抬手抚上他的领带,娇软开口:“如庭,你领带好像脏了,我重新买一条帮你系上好不好?”
沈如庭声音很淡,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会系领带?”
白晓笑了下,“我不会,你可以教我嘛。以后结婚,我也要常帮你,现在提前学学也好。”
沈如庭默了默,再开口嗓音柔和:“好。”
他没有否认和白晓说的结婚的事。
我脚步停了一下,走出办公室,关上了门。
回到工位,刚审查完报表,放在一旁的手机铃声就突兀地响了起来。
来电显示是余老师,我妹妹阮宁的班主任,一位中年妇女。
阮宁学习成绩很好,就读于京城的重点高中,每次考试都是年级前三,从来不用我操心。
这还是余老师第一次联系我。
我接通,不等我说话,余老师严肃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了出来。
“是阮宁的家长吗?你妹妹在学校把同学打伤了,你现在过来一下。”
闻言,我皱眉。
阮宁一向乖巧懂事,从来都不跟人动手,怎么会跟人打架?
不等我开口询问,余老师已经把电话给挂了。
这会儿白晓还在沈如庭的办公室,我不好进去打扰两人,就没有进去,而是拎起包匆匆赶去了学校。
赶到余老师的办公室,就见里面站着几个人。
阮宁捏着衣摆站在角落,低着头,长发凌乱,遮住了脸上的表情。
她对面则是班主任和一个十六七岁的男生。
男生头发染成了黄色,脸上有一把巴掌印,中间似乎是被指甲划破,流了点血。
男生家长则是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气得脸色涨红。
见我进门,办公室里的人全都朝我看了过来。
“你就是阮宁的家长?”对面,被打男生的母亲愤恨地瞪着我开口。
阮宁也抬头看我,凌乱的发丝下,一张小脸前所未有的惨白,唇上是上齿用力咬出的血痕,眼里满是红血丝。
我走到她面前,仔细一看,发现她衣服上有撕裂的痕迹。
我心头一紧,问:“发生什么事了?”
阮宁不会说话,就给我比划手势,“那个人摸我,我害怕,就......”
她还没比划完,对面男生的母亲就开了口:“哑巴又不会说话,你与其问她,不如直接问我们。
“你妹妹今天把我儿子打了,现在我儿子脸破相了,我要求你们赔偿五十万现金,否则这小贱人这辈子别想从拿到高中毕业证!”
破相?
我看了眼男生脸上那道小小的抓痕。
药都不用涂,估计还没送到医院就自己痊愈了。
我视线落在男生的母亲身上,认出那女人是陈书记的妻子。
之前我跟着谢宴辞出席活动,曾经见过她。
想到阮宁微微撕裂的领口,我一口气闷在心口,愤怒不已,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陈夫人,是你儿子对我妹妹心怀不轨碰了她,我妹妹不过是自卫,该道歉赔偿的是你们。”
陈夫人怒目圆瞪,“你说是我儿子先欺负她的,你有证据吗?
“再说了,她一个哑巴,我儿子能看上她?就她这样的货色,白送我们都不要!
“我儿子这样的身份,要是能看上她,你都该烧高香了!”
清楚跟她讲道理没用,我没跟她吵,而是看向余老师,“余老师,可以请你调一下出事地点的监控吗?”
余老师眼神闪躲,道:“今天楼梯间的监控坏了,调不了。而且陈嘉明平时在学校表现都很好,他应该不会对阮宁做什么,我觉得你和阮宁还是道歉赔款比较好。”
很明显,她这是打算站在陈夫人那边了。
趋利避害,人之本性。
见余老师站在自己这边,陈夫人底气更足,开口道:“听到没,余老师都说我儿子是三好学生了!你妹妹害得我们嘉明破了相,必须道歉赔款!”
面对陈夫人的怒火,我始终没表露出太多情绪,冷声道:“既然陈夫人不肯承认自己儿子的过错,那这件事就只能交给警方来评判了。”
陈夫人瞳孔一缩,“你想报警?我老公可是XX书记,你觉得警察会站在你这边?”
我没理会她,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见状,陈夫人慌了,怒道:“你敢报警试试!信不信我让你今天走不出这里!
“你把手机给我放下!
“我叫你把手机放下,你听不懂是不是!”
见我油盐不进,陈夫人彻底怒了,抓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我砸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