_夜里,楚绵绵做起了噩梦。
梦中她看见满地鲜血,她踩着血海,在寻找着什么。
她一次次奔跑,一次次摔倒。
最后,她找到了。
那个熟悉的背影。
她想叫他的名字,可声音卡住了,只见他拥着另一个女人。
女人笑靥如花,面孔熟悉,是瑟琳娜。
她朝她露出了嘲笑的神情,说:
“你只是一个小偷,恶心肮脏的小偷!没有人会爱你!哈哈哈哈,看看你脚下!”
她低头,却看见她的双腿之间,有一个血肉模糊的东西。
那是……
死去的婴儿。
哄——
她瞬间睁开眼,气喘吁吁,浑身冷汗。
梦?
噩梦……
她下意识双手摸了摸肚子,眼睛酸涩。
缓了一会儿后,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身旁位置空了。
大叔不见了。
她摸了摸,冷的,显然是离开有一会了。
他去哪里了?
她赤脚下床,往外走,忽然听到了声音,是从小书房传来的。
她小心翼翼的靠近,小书房的门没有完全关上,留有一条缝隙,声音传了出来,很细碎,听不清楚。
她把耳朵贴过去,却听见一句话。
“瑟琳娜,我会负责,这是我的承诺。”
这一刻,如坠冰窖。
她死死地捂住了嘴巴,不让声音泄露,眼眶却忽然温热了。
那个梦……
是真的。
所有的话都是真的。
而他是假的。
脑子里有一个声音在说,他骗了你,他太擅长欺骗了。
你们之间都是假的,而你却信了他。
蠢,太蠢了。
她捂着头,头痛欲裂,转身轻轻的回去了。
却不知,易铖奕后面跟了一句:“我欠他一条命,答应他保护你三次,这是最后一次,瑟琳娜。”
……
翌日。
楚绵绵去了师父那边。
因为前面请了阴司鬼神,导致寿命折损,翟逍遥一直在找法子给她补上亏空。
但今天看见徒弟心不在焉的姿态,翟师父忍不住多嘴问道:“小楚,你有心事呢?”
“没有,师父。”
“没有?没有怎么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可能是昨晚没睡好吧……”
“小楚,你这气色太差了,上回你折损的运势还没补回来,最近得多注意点,否则容易滋生阴气,祸事连连。”
“师父,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点。”
翟逍遥虽然关心徒弟,但也相信徒弟会自己处理好,便没有多嘴。
等结束修行后,楚绵绵和师父道别,往外走。
一抬头,就看见几个熟悉的人影,是易家的保镖。
“少奶奶,少爷让我们来送您回去。”
她抿了抿唇,有些抗拒,“我还约了朋友,你们先回去吧。”
“少奶奶,那我们送您过去,为了保证您的安全,我们会跟着您。”
拒绝无效。
可她也不想回去。
她自顾自的往前走,身后跟着好几个保镖,不远不近的跟着。
她随便走进了商场,胡乱的闲逛,忽然有个导购热情过来招待,挨近的时候说了一句:“小姐,有位萧先生想见你,就在试衣间。”
她迟疑了几秒,便随手拿过两件衣服,朝着试衣间走去。
保镖们也不好跟进试衣间,只好在外面等着,毕竟老板的命令只是跟着少奶奶,但不能引来她的不快。
试衣间里。
楚绵绵见到了萧明哲,后者一副意料之中的神情。
“楚小姐,我可以帮你。”
“我不需要你的帮助。”
“不,你需要,你的神情告诉我,你已经动摇了,今天我来找你,只是为了给你看一个证据。”
说罢,他拿出一份复印件,递过去。
那是一个病历本的复印件。
上面清楚写着易铖奕脑子里的血块已经化开,记忆恢复,没有失忆症状,而底下有主治医生的签名,沈诺晨。
恰好,沈医生的笔迹她是认得的。
这份病历本是真的。
萧明哲目不转睛的看着她,声音带着轻哄,“易铖奕派人跟着你对吗?他向来掌控欲很强,以后你都会活在他的掌控中,没有自由。”
“还有,他的过去你并不了解,你不知道吧,他还有别的女人,叫什么名字?我想想……嗯,瑟琳娜,应该是这个名字,所有人都以为他们是一对。”
楚绵绵捏着病历本的手一点点收紧。
脑子里那阵诡异的声音再次响起,发出无情的嘲笑。
瞧,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事,连萧明哲都知道,只有她不知道。
只有她被蒙在鼓里。
萧明哲伸手,想要触碰她,“我可以帮你,绵绵。”
快要碰到她的时候,楚绵绵猛地后退两步,将病历本还给他。
“萧总,自重,这是我的事情,不需要你来关心,我也不需要你的关心。”
她的态度很明显,眼里满是拒绝,根本不是萧明哲预想中的反应。
“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事,但,不论我和易总有什么后果,都是我们的事情,不劳您关心。”她顿了顿,又道:“我不想认回我的亲生父母,也不想赞同奇怪的婚约,祝您和楚心蓝幸福。”
说罢,她转身离开,脚步没有丝毫犹豫。
萧明哲站在原地,喃喃自语:“我不会放弃。”
……
楚绵绵回到公馆。
回去后,就看见大叔脸色难看的站在客厅里。
整个客厅的气压很低。
“绵绵,你去哪里了?”
“我就随便逛了逛。”
易铖奕的脸色更沉了,“你去见萧明哲了。”
她下意识的瞪大眼,满是错愕。
这个反应等于承认了。
易铖奕压着怒火,“为什么去见他?”
“没……就是碰到了。”
他猛地靠近,一步步逼近她。
虽然腿伤还没好,但已经可以不需要拐杖行走几步,他走到楚绵绵跟前,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
“你是说,你意外在女试衣间碰到萧明哲?”
手腕的力道加重了。
她疼的抽了一口气,“嘶,疼。松手……”
“不仅是萧明哲,还有斐明旭,或者有更多的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和他们在一起做什么!”
她瞪大眼,呼吸一窒,声音哆哆嗦嗦,“你,你在说什么?”
“为了那些人,你隐瞒,撒谎,绵绵,是我太纵容你了!”
“我没有!你不能这样污蔑我!”
“那么告诉我,萧明哲两次和你碰面,是为什么!”
她无法解释。
但这份沉默,犹如判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