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长看着倒下的林法医,严肃的脸上多了一丝怜悯。
“老林,你该听听劝了。”
……
楚绵绵忽然涌上一阵心悸。
她捂着心口,觉得不对劲,可找不到原因。
有人推开门,说道:“楚助手,监狱长找你过去一趟。”
“啊,好,我现在过去。”
她起身,朝着监狱长的办公室走去,一路都心神不宁。
直至她推门而进,看见监狱长坐在那里,似乎等了很久。
“小楚是吧?坐,不用那么拘束。”
“谢谢。监狱长您找我什么事?”
按照她现在的职位级别,是没资格直接见到监狱长的。
对方这么突然的找她,目的不明。
果然,监狱长直接开口:“林法医身体不适,请假回家了,后面的事还要劳烦你接手,小楚啊,我相信你可以承担,年轻人就是需要好好磨砺一番。”
楚绵绵一愣,第一反应就是不相信。
林法医对这件事很上心,几乎把一天时间都泡在解剖室里,每日每夜的看着尸检报告,不可能会在这么个关节点退出。
“林法医的年纪不小了,这样强度的工作直接上了底子,再继续下去怕是熬不住啊,所以我强行给他放了个假。”
这借口无懈可击。
林法医年过半百,的确到了差不多要退休的年纪,加上前面是连续工作72小时,熬出问题也情有可原。
可楚绵绵总觉得这不对。
太巧合了。
怎么会在这个关键时间倒下了。
“小楚,林法医临走前还托我跟你说,后面的事交给你了,他很相信你的能力。”
监狱长一副很信任的样子,很完美,没有破绽。
楚绵绵暂时压下怀疑,语气自然的说道:“但我只是一个实习助手,恐怕没办法完成,我想和林法医商量一下,或者由他来掌控,我辅助开刀。”
刚说完,监狱长就立刻打断了:“不行!”
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对,又赶紧改口,“林法医的情况并不好,医生不建议他继续参加工作,所以这件事就不要叨扰林法医了。”
刚刚压着的怀疑瞬间飙升。
这几天的相处,她多少了解林法医,那绝对是一个正直且经验丰富的老法医,固执又倔强的小老头,绝对不会放下自己的责任不管,哪怕身体不适,无法站在一线,也绝不会不闻不问。
她压着眼底的情绪,顺着应下:“我知道了,我会尽力的。”
监狱长起身,走过来,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一副长辈对着晚辈的态度,叮嘱道:“能力不够也不用勉强,尽力就好。”
楚绵绵点头,“好,谢谢监狱长。”
“你回去工作吧。年轻人也要保重身体。”
“是,我知道了。”
她正要起身,不小心碰倒了旁边的水杯,洒了一地的水。
“抱歉!”
她赶紧蹲下来,拿纸巾擦着水迹,余光一撇,瞧见在沙发底下,静静躺着一支笔。
她的瞳孔一缩,一眼认出了那只笔是林法医一直随身携带的。
她曾经见过林法医很宝贝这支笔,听说是他故去的妻子送他的礼物,长年累月都带在身边,笔壳都褪色了,也不舍得换。
这样重要的东西,不可能会被遗落在这个角落!
她压着内心翻涌,擦干净水迹。
“好了好了,我叫保洁来就好了,你先回去吧。”
“好。”
她若无其事的离开办公室,脸色沉了沉。
林法医一定是出事了。
而且,和监狱长脱不了关系。
只希望他还活着。
楚绵绵重新回到办公室,看了一眼林法医的办公桌,心口沉甸甸的。
此刻的监狱犹如笼罩了一层阴霾,酝酿着狂风暴雨。
监狱长坐在办公室里,捧着一杯茶,眼睛缓缓看向桌面上摆着的一张合照。
照片是幸福的一家四口。
其中就有监狱长和妻子,还有他们的儿子儿媳。
前不久,他的儿子查出了肝癌,医生判断只有大概半年的命。
半年。
他的眼眶微微泛红,又压下了下去,低声说了句:“不会太久。”
……
轮换时间到了,楚绵绵提交申请休假一天,离开监狱。
她只有一天时间查一些事。
时间紧迫。
回到租下来的房子,她换了衣服打扮,带着帽子,刚下楼,就碰到底下站着两个人,正在交流。
她的脚步生生停下,瞪大眼睛。
楼下的人似乎也发现了她,抬头看来。
四目相对时,楚绵绵差点想爆粗。
“哎呀小楚啊,你今天休假啊?真巧,对了,给你说一声啊,这二楼租出去了,就是这位帅小伙。以后你们也有个照应。”
老板娘快把脸都笑烂了,主动给他们介绍。
本来租不出去的房子,一下子来了两个租客,其中一个还很大方的租了一年!
楚绵绵挤出一抹笑容,“老板娘,你不是说二楼你自己要住吗?”
“害,我准备去我儿子那边住了,这里就租出去了。”
她根本不信!
真是阴魂不散的家伙!
易铖奕许是察觉到她的怒火,不疾不徐的说道:“请多指教,小楚。”
后面两个字加重了语气。
楚绵绵扭头就走,脚步很重。
老板娘纳闷了,“小楚这孩子生气了吗?”
“不妨事。我去置办物件。”
“对对对,你去吧,我走了。”
易铖奕转身追上了楚绵绵的脚步,不紧不慢的跟在后面。
她知道他在跟着,便加快脚步,仗着熟悉的环境,穿过几条小巷,成功甩开他。
见后面没有人,她松了一口气,正要加快脚步拐弯时,直接撞进一个结实的胸膛里。
“唔!”
鼻子磕上去,生疼。
疼的生理性泛出眼泪。
“小心点,不要这么莽撞。撞到哪里了?”
易铖奕的语气带着无奈和担忧。
她捂着鼻子,愤怒的问道:“你阴魂不散吗!”
他听出了她的语气不对劲,并没有生气,而是说:“楚绵,不要将别人给你的怒火发泄在我身上。”
她一怔。
“如果你会觉得开心一点,那也可以。所以,谁惹你了?”
她的眼睛更酸了,低下头,瓮声瓮气:“没有谁!让开,别挡我路了。”
被戳中心事,她只想躲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