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
易铖奕脸色阴沉,垂下的双手紧紧攥着,“查不到原因?”
“是,是的,易先生,我们目前查不到楚小姐的昏迷原因,只能暂时确定是她的大脑忽然陷入深沉睡眠,无法唤醒。”
他压着快要发泄出来的怒火,“你是说,她无缘无故睡着了醒不来是吗?!”
医生胆战心惊,尽管也觉得这个理由太扯淡,但,的确是这个理由。
“目前来看是……”
“啪。”
他用力的拍在桌面,呼吸粗重,双目翻红:“出去,继续查!”
医生们赶紧离开,生怕惹怒易总。
从沉船回来后,楚绵绵便一直陷入昏迷中,怎么叫也没反应。
一回到岸上,他便紧急把人送到医院,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他看着病床上的楚绵绵,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
她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安静的躺着,脸色很白,没有血色。
他伸出说,轻轻的抚摸着她的脸,低声道:“绵绵,快点醒来吧。我很担心你。”
楚绵绵昏迷不醒,但他不能什么都不做,干等着。
他很清楚她为什么豁出去性命也要登船,她没有做完的事,他会帮着做完。
那份文件被交到了警方那边。
当然,他是跳过普通警察,他担心那边有易举晟的卧底,思考了一番后,他亲自找到了陈队。
陈硕也没想到这位传闻中的千亿总裁竟然会主动找上门。
“易总,有事?”
“陈队,我有一样东西要交给你。”
“什么?”
“但我要确定一点,你的手下有没有叛徒?”
陈队笑了笑,“我绝对相信我的手下。”
“不,或许你该怀疑一下。”
说罢,他拿出了u盘。
陈硕见他神情认真,不由得认真起来。
他接过u盘,插进自己的电脑,打开。
慢慢的,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甚至还开始查看周遭的环境是不是安全。
易铖奕说了句:“放心,这里我让人守着,不会有人进来。”
陈硕的脸色眼熟,历经风浪的他在这个时候还是难免暴露了些许紧张。
或许是因为这份文件太过恐怖,远超他的预料。
他终于理解易总刚刚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易总,容我问一句,您是怎么拿到这份文件的?”
易铖奕只给了几个字形容,“生死一线。”
陈硕忽然站起身,对着他敬了个礼,标准严肃,“谢谢你。”
陈硕没有追问,只觉心情沉重和一丝紧张,他已经很久没有接手过这么重大的案件,重大到甚至对自己能不能完成产生错觉。
这里面涉及到的人,每一个人单独拎出来都是名声显赫的大人物,这样的人,却有很多,他们每一个人都是参与这场巨大绞杀的杀人凶手。
“我会重新考核我的队员,并且秘密送到上面,你放心,我会尽最大的努力,完成这件事,赌上我这辈子的职业生涯。”
这个承诺对于视工作为生命的陈硕来说,相当沉重。
“好,陈队,我信你。”
他们握手,达成协议。
往后陈硕果然如自己所说的那样立刻展开行动,他将u盘送上去,立刻惊动了上面,紧急调动了另一批人携手调查。
甚至为了严防消息泄露,对每一个参与的人都进行严格调查。
易铖奕无法插手后续的事情,只能在医院等待,日复一日的守着楚绵绵。
渐渐的,他努力说服自己冷静下来的理智快要告罄。
楚绵绵已经昏睡七天了。
这七天没有睁开过一次眼睛。
为了维持生命体征,她吊着营养液,靠着输液活着。
易铖奕不论请来多少医生,都没能查到她昏睡的理由。
突然,他想起了船上那凶险的一幕,转念一想,立刻让人去请来无数‘大师’。
灵验的,不灵验的,有名气的,没名气的,藏在深山老林里,总之,只要能只找到全部都找过来,不计一切代价。
外人看见他这个疯狂行为,都觉得他疯了,怕是脑子错乱了,竟开始相信这些歪门邪道了。
但易铖奕一意孤行,不听任何人劝说,继续这么做。
可惜,找来的人大部分都是打着玄学的幌子骗人的神棍,根本不通玄学,完全就是混口饭吃。
对于这样的人,易铖奕也绝不手软,下场绝对不好。
倒是吓退了不少人。
但,始终没有令楚绵绵醒过来。
她就像是沉睡的公主,久久不醒。
易铖奕快要陷入绝望。
直至一个从深山庙里请来的大师说出一个有用的信息:“她这是跟大老爷拿命做交易,困在梦魇咯,想要出来,不容易。”
他的脸色一惊,“什么意思?”
大师叹了一口气,“这女孩很勇敢,但可惜了,她付出的代价太大,我救不了。”
“我可以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救她。”
大师摇头,“不行,我做不到,这世上能做到的人也没有几个,命。”
不论易铖奕提出多么诱人的条件,大师仍然是摇头摆手,
“我做不到,另请吧。”
而这一个已经是目前唯一一个能勘破细微的人,想要找更厉害的,很难,而楚绵绵的情况怕是坚持不了太久。
“我只能给你一个建议,冲破梦魇需要靠她自己,或许,你可以用某些方式刺激她醒来。”
说罢,那大师走了。
易铖奕让人安全送回去,并且捐了一座庙。
但,又能用什么样的办法刺激她呢?
易铖奕无从下手。
为此,他甚至将三小只都接了过来。
三个小家伙看见昏迷不醒的妈咪,都哭花了脸。
一声一声的叫着:“妈咪。”
“妈咪呜呜呜不要丢下我们!妈咪!”
“妈咪!”
“妈咪!”
一声远比一声凄惨。
小茵宝都快趴在妈咪身上了,眼里全是泪,转头看向爹地,然后冲过求,不断的拍打着爹地,“呜呜呜呜,坏蛋!大坏蛋!你答应我会保护妈咪的!呜呜呜,你骗我!”
面对女儿的责备,易铖奕没以后任何反驳的话,只低低的说了一句:“对不起。”
楚小天狠狠地擦着眼泪,“妈咪为什么会这样?”
“她睡着了,睡得很沉,需要叫醒她。”
三小只似懂非懂,却也知道妈咪很难受。
他们一直喊着妈咪,一直一直。
直至楚绵绵的手微微动了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