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怠慢也不至于一杯茶水都没有吧?本世子远道而来,谢公子不请我喝一杯茶水么?还是说谢府的待客之道就是把客人赶出去,一杯茶也不给?”
序淮阳懒散地搭起眼皮,“我竟不知百年书香门第的谢氏竟然是如此待客,亏得还是相府呢,竟然连一杯茶水都吝啬。”
“你!”
谢呈竹气得袖子的手捏紧,“若世子真是堂堂正正来做客,相府自然欢迎,但是世子今日做的可是那梁上君子小偷小摸的勾当。”
“本世子偷什么又摸什么了?”
序淮阳看着他气得脸色铁青的模样,再拱了一把火道:
“本世子既没有偷贵府的东西,也没有摸到贵府的姑娘——哦,如果你也算姑娘的话,那本世子的确摸了,在四年前的蹴鞠场上就摸过了。”
四年前的蹴鞠比赛上,谢呈竹惨败给了序淮阳。
不过序淮阳赢了也没有多开心,因为就算是他赢了,谢皎月也不会给他递帕子擦汗,她只会把帕子递给她这个没用的哥哥。
谢呈竹想起四年前被序淮阳一脚踹得跪在地上的样子,气得浑身都在发抖。
看着他这副模样,序淮阳大概也知道今日见不到谢皎月了,因为她的哥哥气都要差人来赶他了。
在谢呈竹叫人赶他之前,序淮阳自己走了。
走之前还道:
“最后本世子还想说一句,谢公子,你的蹴鞠踢得很烂,有空了我让我家下人教教你。”
意思是谢呈竹的蹴鞠踢得还不如他家下人。
赤裸裸的羞辱让谢呈竹冷眼看着序淮阳的背影。
不过是仗着父母的浪荡子而已,有什么资格点评他。
序淮阳出府后,等在一旁的平安连忙迎上去。
“世子爷,这回总算见到谢姑娘了吧,你可有问清谢姑娘的喜好?”
序淮阳斜眼看他。
“从今天起,你改名叫废物,什么时候我见到谢皎月了,你什么时候再改回来。”
“啊?”平安一愣,看着他家世子的背影。
这是又没有见到谢姑娘么。
不应该啊,院子名都问清楚了,怎么会没见着呢。
这话平安不敢当着他家世子的面说,他只能牵着马跟在世子身后。
“世子,要不我再去问问那个厨娘,兴许是她记错了。”
序淮阳没说话。
平安一时间也不知道他家世子怎么想的,他犹豫道:
“要不我多买通几个人,多问问?”
序淮阳脚步一顿,侧头冷冰冰地看着他:
“愣着做什么,还不赶紧去。”
“哦哦。”平安立马反应过来,刚要走,他家世子一把拎着他后衣领。
“这次要是再问错了,我就扒了你的皮做人皮鼓。”
平安一激灵,立马道:“世子放心,我这次绝对不会再弄错了。”
平安走后,序淮阳翻身上马,刚勒住马绳想回府的时候,又瞧见了那辆简陋的马车。
序淮阳挑眉,又回来了?
相府这破落亲戚莫非是住在相府的不成。
序淮阳骑着马从马车旁边路过,除了多看了一眼马车外,他什么也没有做。
他不知道马车内,他最心爱的姑娘因为失血过多陷入了昏迷,也不知道心上人在今日受尽了委屈。
相府后院。
疏影阁内,挽月郡主牵过谢如月的手坐在踏上。
“如月,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与太子殿下已经定亲了?”
谢如月想起自己的婚事,笑得羞涩:“并未定下,只是太子与祖父已经在议亲了。”
议亲,那离定下亲事就不久了。
挽月郡主松了一口气,看来如月喜欢的不是景阳世子。
“那你可认识景阳世子?”
谢如月听见这个名字,猛地抬起头看向她。
“谁?”
“景阳世子,我方才在相府后院瞧见他了,他朝着疏影阁走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他虽然朝着这里走,却好像并不知道你住在这里。”
挽月郡主蹙着眉,“他莫不是想找你哥哥,可是却走错了院子?”
谢如月笑得有几分僵硬,袖子的指尖嵌进肉里。
如果是这样最好。
怕只怕景阳世子找的另有其人。
“或……或许吧,我与他并不认识。”
挽月郡主亲密地挽着她的手臂,“我当然知晓如月最爱之人是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丰神俊朗,待人又温和有礼,和如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若是寻常,谢如月听见这话面上会十分羞涩,心里却十分高兴甜蜜,而现在她却只觉得惶恐。
她担心序淮阳会把三年前的真相说出来。
如果序淮阳把真相说出来了,那么谢皎月就会站到为了救相府而英勇献身的高地,相府的人都会重新宠着她捧着她——也许谢皎月会比以前还得宠。
那她怎么办?
她又会变成以前的小透明,新月不会再叫她“姐姐”,二哥哥出门也不会给她带礼物,还有太子哥哥,太子哥哥的眼睛会重新看向她的姐姐,而完完全全地忽视她。
谢如月看向面前温柔可人的女子,“郡主,你方才来的时候,世子他往哪个方向去了?”
“不知道,我只瞧见你哥哥留下他谈话。”
谢如月猛地站起身,“二哥哥与他在交谈?”
“是……是啊。”挽月郡主错愣地看着谢如月站起身,她疑惑道:“如月你怎么了,怎么一副被吓到了的模样。”
谢如月猛地看向她,她心里很慌,但是想起郡主寻问景阳世子那副娇羞的模样,她缓缓坐下身。
“郡主,你以为景阳世子如何?”
挽月郡主愣了片刻,随后眼神有些不自然。
“我觉得他很好,像温暖的夏天。”
谢如月牵着挽月郡主的手,摁在挽月郡主的胸口处。
“你想起他的时候,这里会跳得很快吗?”
挽月郡主似乎明白了谢如月的意思。
“你说我喜欢他?”
谢如月笑了笑,“郡主尚未定亲,世子也尚未定亲,这岂不是天造地设的一番好姻缘。”
挽月郡主听见胸膛里“砰砰砰”的心跳声,一时间怔愣在原地。
她是郡主,他是世子,合该是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