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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听完小七的提醒,沉吟一会把手上这支二十多年的野山参递还给柜台对面的姑娘。
她笑道:“挺好的,我觉得如果你有机会能够学那独门的种植药材技巧,肯定可以把药田打理好,提高收成,改善家里的情况。
“这支野山参就先还给你,你带回去家里放着,有需要的时候随时可以用上。
刚才听这姑娘说,家里奶奶一直担心年纪大了万一有个病痛,危险的时候也好用这野山参吊命。
她说道,“我看你背篓里还有些种子,是药材的种子吧。你索性拿这药材的种子过来典当,我给你五十两银子。”
张姑娘惊呆了,她背篓里确实有药材种子:“掌柜的,这些药材种子是我家里剩的,种在药田里收成并不乐观,时间久了也有些受潮,不值当五十两银子。”
唐?笑了笑:“药材种子不重要,我相信你可以将家里药田打理好,说不定以后还能扩大种植的田地,这就已经值五十两银子了。”
张姑娘听出掌柜的支持和鼓励之意,再想起家人的不看好,瞬间心中酸涩无比,连带着眼眶湿热起来。她控制着情绪,应承下来:“好,多谢掌柜的。”
张姑娘从背篓里把所有药材种子都拿出来,用油纸包好递过柜台。
这些种子不太好,种植后收成不行,还受潮了,她从家里带出来是想拿去药馆,看看退回给他们能不能换回点钱。
没想到掌柜的心善,愿意借着典当药材种子的名义借钱支持她买新的药材种子和侍弄药田,张姑娘心里感激,记着这份情。
唐?要这药材种子,不过是借着典当名义给钱对方,对这药材种子本身没有想法。
所以她接过油纸包打开,只从里面随意拿了颗种子:“我就要这一颗种子好了,剩下的你将其处理好,送到该去的地方去。”
张姑娘惊喜过望,连连点头:“好的,多谢掌柜的。你放心,我把这些药材种子还给药馆,药馆便宜点转手,总有些人乐意买这种子回去的。”
“那就好。”唐?听到这些药材种子有去处也高兴。她从柜台抽屉里取了张五十两的银票递给这位顾客。
张姑娘接过后再三道谢,连离去的背影都瞧出她那高兴的心情。
这笔交易,唐?让少安写了张当票,日后好写进账本里对账。至于那一颗种子,放进库房里也是平白占用地方,唐?自己收着就是了。
夜里,洗漱完后回到房间,唐?意念一动进了银铺。
她时常进来工作室这边打磨银饰,今天刚好有新的灵感。
唐?取了一块银,称出想要的克重后,放入机器中将其磨成长条状,接着把想要的月亮、荷花、水流錾刻在银长条上,构成夏日夜里荷花池边赏月的意境。
她将錾刻好的银长条绕着圆木柱开始敲打,围成大多数女子适合的手围,再在交合处融化银重新固定。
随着抛光冲洗,一个散发着清冷色泽的银手镯完成了。
打磨好的银饰一律交由小七跨时空售卖到它该去的地方,唐?就等着拿反馈回来的银子就是了。
据反馈,她做出来的银饰一如既往地受到顾客喜爱。
来到库房,里头攒着这阵子她利用夜晚休息间隙在工作室里做银饰换来的银钱。
先前那位国子监夫人过来一番道谢,赎回她当初写下的字句,唐?也收获了一点感恩值,正好这会兑换成银两,一并取出来。
最近当铺使用银两交易的频率比较高,她也不打算拿到钱庄去换成银两,干脆直接拿到工作室去,用称切割成五两或者十两重,再烧制成银元的模样。
一颗颗像模像样的银元烧制好,排列在一起堆个满盘,看起来格外喜庆。
日子一天天过,当铺照常经营着,偶有生意上门,唐?接过那典当的物品评估后,给出个合适的价钱,这笔交易也就成了。
当然,她也慧眼识珠拒绝了一门生意。
那是一个憨厚的老汉拿着身稍显肃穆又华丽的衣服过来要典当,说是先前伺候一家老妇人留下的。
唐?一听留了个心眼,将那衣裳仔细检查一遍,发现了上面的纹样是梅兰竹菊,这是楚国传统女性用的寿衣中带有的花样,寓意纯洁的灵魂和集大成者即将一飞冲天。
当然普通人的衣裳花样也常绣有梅兰竹菊,但这件衣裳是麻布做的,为寿衣的可能性非常之大。
唐?稍微用话语一诈,就得知了这衣裳的真相,确实是老汉曾侍候的那家老太太穿的寿衣,用过后他看实在华丽,偷着拿出来想典当掉换点钱来花用。
唐?直接拒绝了这门生意,将那老汉给请出当铺。寿衣这类物品当铺向来是不收的,不吉利不说,哪怕再华丽转卖也没人愿意要。
唐明松连着在国子监住了半个月后,收拾了一床床单被套回来家里洗了晾晒,顺带也在家里休息几天。
唐?知道他在学舍里住着还算舒服,就是时常夜里温书看着看着就饿了,只好拿家里给备的粗粮吃。
她这回让刘阿婆晚饭给做丰盛些,吃不完的饭菜留着,等唐明松夜里肚子饿了去厨房炉灶一加热,就能吃上热乎的夜宵。
晚上一起吃着饭,唐明松忍不住感叹:“还是在家里好啊。”
饭菜吃得好,也能和家人相处,说笑着一天发生的事。
他在国子监里虽说也结交了几位同窗,平时会一起谈论课上夫子布置的一些策问,运用一些观点结合楚国现状写文章。
有时候碰巧遇上了,也会在食堂里一起吃饭,谈天说地聊着,都是少年人当下最真切的想法。
但到底和家里人相处不同,唐明松时常会想起在京郊家里的大姐和小妹,不知道她们过得是否开心,当铺经营是否顺利,是否有人蓄意闹事。
他辛苦备考半个月,除了在学堂上课,就是在学舍里温习,偶尔碰上不能自解的疑惑,就寻了机会到院子里去找赵夫子解答。
赵夫子又给推荐了一些书籍让他尽快阅读,能够拓展解答思维和积累更多的文化学识。
于是唐明松还每天抽时间到国子监藏书馆看书,那里烛光明亮又安静,经常看到忘了时间,被藏书馆的守门大爷赶着离开。
这会考完,他果断带上学舍里的床单被套回家,打算在家这边住几晚,哪怕早晚得花费更多时间,自己赶着马车上下学也不畏惧。
隔天,唐明松给家里带来个好消息:“大姐,小婉,我在这次季度考试中拿了第一名,也就是在丙级学生里排名第一。”
丙级学生多数是童生,包括往届的学生以及这次通过了县试、府试新入学的学生。
要知道唐明松府试的时候成绩排在前列,前头也还有比他学识更好的考生。他当时看过排名榜,那几位仁兄的名字都眼熟,之后也相遇在国子监学堂里。
更何况还有早先就已经在丙级学堂读书的同窗,多了至少一年的时间提升学识。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能在季度考试中取得头名,非常之不容易。
唐?听了高兴道:“明松你也太厉害了,可见你入学后这段时间读书有多用功,才能消化新学的知识,还赶上了先前就入学的同窗。”
唐忆婉还不清楚在国子监丙级学堂取得第一名意味着什么,但她知道第一名就是所有一起读书的学生里最厉害的。
当下学着平时大姐鼓励她的样子,欢快鼓掌:“大哥你可真厉害,得了第一名哎!我要是去学堂念书,肯定也努力拿个第一名回来。”
唐?笑中带着些无奈,这就是这个时代的无奈。
读书与科举挂钩,向来是男子特有的权利,女子读书只能请女夫子在家里上课,如果家族够大则在家里设个小学堂供同龄人一起上学,哪怕成绩再好也没有展现的机会,仿佛家里内务才是女子的天地。
小唐?以前是由爹娘教着读书识字的,小婉则是由她和明松轮流带着读书练字,一个人就只能和自己过去相比,自然不曾存在第一名。
唐?夸道:“确实,小婉你学识长进得厉害,不用通过学堂里的考试都知道,要比你那些玩伴厉害。”
唐忆婉回想了下经常一起玩的柳儿、珠儿、雅儿......她们偏爱学针线活、炒饭做菜那些,在读书上也就求认几个字,确实没办法和自己比。
唐?问唐明松:“那这次考试出成绩后,学堂可有什么安排变动?”
唐明松摇头:“这次只是季度考试,考查这段时间来大家在写文章、策论上的本事,我读书用功又多看了些书,勤于向赵夫子请教才拔得头筹。在明年乡试之前,大家都还是丙级学生,还在同个学堂里读书。”
也就是说,只有通过乡试成了秀才,才会更换学堂升成乙级学生。
唐?明白了这教学机制,鼓励他:“那接下来你继续努力,沉下心来好好读书,增进学识,争取明年通过乡试,腰间的系带换个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