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会议开始

足足一个小时之后，会场之内已经座无虚席。

开尔文勋爵作为主持人，站在最前方，放眼望去，粗略估计超过了200人。

这是何等恐怖的一个数字，恐怕全世界至少一半的物理学顶尖人才，都聚集在这里了。

饶是开尔文勋爵德高望重，阅历丰富，此刻竟然也微微有点紧张。

一生能够有机会见证这样的会议，并且作为主持人，他感觉到无比荣幸。

爽朗的声音从话筒中传出，回荡在偌大会场的每一处，十分清晰。

“首先要感谢远道而来的各位，愿意给老朽我一个薄面，看来我在物理学界还是有一点面子的。”

会场内顿时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笑声。

“从伽利略开启科学的大门，正式建立自然科学体系，至今已经三百年了。”

“三百年来，无数物理学前辈筚路蓝缕，勇攀高峰，创造出了伟大而璀璨的物理世界。”

“他们的名字，就像群星一样，永远闪耀在物理学的上空，为后来者指明方向。”

“250年前，牛顿凭一己之力，开创了经典力学，提出运动定律、万有引力定律。”

“他就像一把火炬，照亮了整个世界的天空，使人们远离中古的愚昧和黑暗。””

“接下来的时间里，在光学、波动学、热学、电磁学四个物理领域，无数天才前赴后继，不断研究和实验，终于取得了伟大的成果。”

“光到底是波还是微粒，已争论300多年，虽然牛顿认为是微粒，但是托马斯·杨的双缝实验证明，光确实是一种波动。”

“70年前，哈密顿利用数学等价，统一了光学和力学。”

“40年前，我的好友麦克斯韦统一了电磁学和光学，提出著名的麦克斯韦方程组。”

“至于热学，则是由我和克劳修斯做出了一点微小的工作，提出热力学第二定律。”

“后来玻尔兹曼提出统计力学，利用熵公式，成功证明热学就是统计力学的基础。”

“所以，曾经在我的眼中，经典物理学体系已经完善，它以经典力学、经典电磁理论、经典统计力学为三大支柱。”

“宇宙万物，世间一切，都可以用这三个物理理论解释。”

听到这里，会场的所有人都敛气屏声，他们被开尔文勋爵所讲述的物理史吸引。

那是多么波澜壮阔、热血沸腾的一段物理史诗。

先贤们在如此恶劣的条件下，却依然创造出闪耀星空的科学神话。

而现在，在座的各位，即将在前人的肩膀上，继续探索物理的更高峰。

众人无不感到振奋和激动。

然后，开尔文勋爵中气十足的声音接着响起：

“因此，几个月前，还是在这里，我曾说出豪言：物理学的大厦已经完成，剩下的只是修修补补的工作。”

“当时，一个年轻人坐在下面偷笑，被我发现，我问他，你在笑什么。”

“他说物理学还远远没有完善，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并且和我打了一个赌，说五年之内，他就会用论文证明自己。”

“私下里很多老朋友问我，当初为什么要答应和对方打赌，他只是毛头小子而已。”

“我笑着说道，首先是他的勇气打动了我，一个人如果连挑战权威的勇气都没有，那么他不会有任何科学成就。”

“另外一点，则是我怕我又一次打压年轻人的积极性。”

“曾经伦琴的X射线，居里小姑娘的放射性，还有汤姆逊的电子，都让我感受到一丝不寻常的变化。”

“现在证明，这些都是非常创新的成果。当然，我还是认为它们都在经典物理的框架之下。”

“所以，当一个比伦琴更年轻的小伙子，信誓旦旦地说要颠覆物理的时候，我鬼使神差地相信他了。”

“这就是当初‘两朵乌云’演讲的事情经过。”

众人听到这里，才明白原来还有这样一段故事，若干年后，这些都会成为名人轶事。

此时，开尔文勋爵明显脸色潮红，语气更加激动。

“而那个狂傲的年轻人，他不是大放厥词，而是真的实现了他的诺言。”

“他真的用一篇论文，证明了物理学还远远没有完善。”

“我知道有很多人反对这个理论，但是我依然要说一句。”

“布鲁斯，这场赌约是你胜了，我为之前侮辱你及你的民族，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谅我。”

哗！

这一下，会场彻底轰动了。

谁也没有想到，开尔文勋爵竟然公开道歉，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

以他此时在物理学界的地位，即便曾贬低一个后辈，那也无可厚非。

但是他依然道歉了，为他所犯的错误悔过，他作为科学家，不应该有种族歧视。

就连李奇维也动容了，他坐在第一排，猛然站起身，双眼看着开尔文勋爵，语气真挚地说道：“开尔文勋爵，我接受你的道歉。”

开尔文勋爵听到后，释怀地笑了，心中仿佛落下一块大石头，就连声音都变得轻松起来。

“那么，布鲁斯，还有普朗克，现在就请你们二位上台吧。”

“希望你们能让我的道歉，名副其实，我可不想再被打脸喽！”

说的众人全部都跟着大笑，李奇维也说道：“放心，勋爵，我有信心。”普朗克只是慈祥地看着他，没有说话。

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李奇维和普朗克缓缓走到了会场的讲台中心，笔直地站立。

而开尔文勋爵则是走到一旁，那里是主持人的位置。

紧接着，他又把会议的规则说了一遍，引起一阵骚动。

显然，大家都被李奇维的气魄给镇住了，当然也有部分人认为这家伙太装了。

比如牛津大学的物理学教授们，听到这种类似车轮战的提问形式，非常气愤。

这说明，那个布鲁斯·李根本没把在场的人放在眼里。

要是李奇维知道他们的想法，肯定大喊冤枉。

他就是觉得这样比较省事，而且有利于充分保证会场秩序，每个人都可以发言。

总比那种辩论队的形式要好吧。

随着开尔文的指引，会议正式开始！

首先，是李奇维和普朗克分别讲述论文的主要内容。

详细阐述【量子】概念的思想，以及对未来物理学的影响。

当然，全程主要都是李奇维在侃侃而谈，普朗克主动要求在旁边静听，只是偶尔会补充几句。

很快，二人的演讲结束，对【量子力学】的质疑终于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