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届量子论会议的地点就在伦敦国王学院。
如此大规模的会议，以这个时代的酒店规模还无法承担。
虽然按照李奇维的预计，至少有500人参加会议。
但是保不齐还会有其它领域的人来凑热闹。
毕竟他可没有限制参会人员的专业。
当然非学者学生的普通人是不能参加的，会有身份审核。
毕竟这次会议是一次纯学术会议。
不像英国科学促进会那样带有科普性质。
普通人至少还能听个大概，也有和生活息息相关的内容。
但是换个角度看，本次会议的大部分学生，其实就相当于其它会议上的普通人。
反正作用都是一样的，只能在下面喊666。
随着时间越来越近，物理学界也越来越热闹起来。
各大专业期刊报纸都已经提前派人驻守。
当然本次会议李奇维没有故意扩大宣传范围。
消息仅限于科学界范围，尤其是物理学领域。
这种高端会议，不适合变成花里花哨的噱头。
李奇维想要的是纯粹的学术交锋。
伦敦国王学院内，现在已经彩旗飘扬，到处都是各种告示，迎接着第二届量子论会议的到来。
学生和老师们也都激动万分，马上就能见到物理学领域的诸多大佬了。
要是被哪位大佬赏识，收下当研究生，那就发达了。
所有人都把自己的精神面貌调整到最佳，一看就是能肝的小伙子，可以不吃不喝做实验。
卡普副校长嘴角都咧到后脑勺了。
能够承办这样超高规格的会议，对于学校的地位和知名度是一次巨大的提升。
虽然很多人通过李奇维知道了伦敦国王学院。
但是亲眼见到校园的一切，更能留下深刻印象。
以后就有源源不断的学生来求学，老师来教学，教授来研究。
学校有了冲击世界名校的资格。
而且本次会议学校还不用出钱，都是先锋投资集团包了。
卡普副校长当然开心的不行了。
人力物力都是现成的，学校就是免费劳动力多。
“要是以后伦敦国王学院的地位，能媲美牛津和剑桥，那我应该是学校史上最牛的校长了吧。”
“嘿嘿嘿。”
卡普在那想入非非。
这一刻，他对李奇维的感激和崇拜无以复加。
对方简直就是福星。
凡是和他作对的，都没有好下场。
凡是和他做朋友的，最后都一飞冲天了。
该怎么选，正常人都知道。
李奇维看着卡普在那流口水，有点无语。
他今天是来和对方讨论会议准备的细节。
“卡普校长，会议室的各种设备已经到位了吧。”
“我这次需要2台投影仪，可以分别单独工作。”
“我想给本次会议一点不同的惊喜。”
听到声音，卡普从美梦中被惊醒，连忙说道：“布鲁斯，你放心，全部按照你的要求准备好了。”
“这次会议可是天大的事，学校高层都在关注，不会出任何差错的。”
“只是，演讲者不是一个个上去吗？”
“为什么要准备两个投影设备？”
李奇维神秘一笑，说道：“因为我吸取了上次相对论研讨会的教训。”
“我发现如果有人提问，还是给提问者单独一个书写设备最好。”
“这样的话，演讲者和提问者可以同时公开讨论，这才刺激啊。”
卡普张大了嘴巴，他没有见过那种场景。
这个时代，开会不都是很简单嘛。
你上去讲完了就下来，换我再上去讲。
按照布鲁斯描述的那种情况，会议很有可能变成这样：
A：这就是我的理论的数学形式。（咔咔咔）
B：你这个地方写错了，没有考虑极限情况。（咔咔咔）
A：你写的不对，没有理解我公式的物理意义。（咔咔咔）
B：胡说，我这样变形一下就可以了。（咔咔咔）
A：你XXX。
B：你XXX。
卡普忽然一个激灵，他怎么感觉这样会出事啊。
不过反正有布鲁斯在，谁也翻不了天。
卡普也就不在意了。
随后他又和李奇维讨论了一会，才终于确定所有的环节。
接下来，只要静静地等待就好了。
时间在物理学界的沸腾中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会议的时间。
1911年9月1日，上午8点。
这一天，整个伦敦都充斥在知识的海洋之中。
全世界所有顶级的物理学家，汇聚一堂，把伦敦的雾霾都快逼退了。
这一次的规模甚至还要超越了九年前的相对论会议。
无论是从人数上，还是来参加的人的水平上，都要超越。
因为新生代成长起来了。
当年只能在后面站着如蝼蚁的劳厄、玻恩、郎之万等人，如今都已经支棱起来了。
更不用说还有钱五师、玻尔这样的超级新星。
这九年时间，对于物理学界来说，是黄金盛世。
各种成果如井喷一般，物理学呈现爆发式的发展。
一年抵得上以前的十年。
而且随着现代物理学开始发力，年轻一辈的话语权，反而快要超越老一辈了。
这是自然规律。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强！
此刻，伦敦国王学院的大礼堂内，已经人满为患。
学校从其他地方借了很多板凳椅子，塞在礼堂的各个角落。
然而即便如此，李奇维还是对人数预估不足。
依然有不少人只能站着，或者靠在墙壁上。
粗略估计，礼堂内至少达到了800人左右。
这是何等可怕的数字，之前的相对论会议也才400人左右。
演讲台下的卡普急的冒汗，如此火爆的会议场景，他从来没有遇到过。
一个物理学会议，竟然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力。
只能说布鲁斯教授牛逼。
他的号召力太可怕了。
不过虽然位置不够，但今天能来参加会议的，至少都是大学生，综合素质方面还是很高的，不会对会议造成影响。
会场内乱哄哄的，但所有人的脸上都带着激动的神色。
不少人甚至伸着脖子向前看，因为那里坐着的都是当今物理学的大佬和新秀们。
李奇维为了会议讨论方便，特意给会场划分了几个区域，离演讲台越来越远。
第一区域都是物理学领域的前辈大佬，包括：
伦琴、普朗克、洛伦兹、居里夫人（女士优先）、汤姆逊、迈克尔逊、李普曼、维恩；
瑞利勋爵和范德华两位老前辈，因为身体原因，没有参加。
第二区域是最近十年崛起的物理学新秀（不单指年轻人），包括：
卢瑟福、塞曼、能斯特、索末菲、布劳恩、爱因斯坦、劳厄、玻恩；
密立根、老布拉格、巴克拉、郎之万、钱五师六人。
第三区域则是教授学者或者潜力级人物，包括：
理查森、威尔逊、小布拉格、卢瑟福团队人员等；
G·赫兹、弗兰克、埃伦费斯特等；
各大学和研究机构的教授，比如卡尔、凯斯、奥斯特等。
这三个区域外，剩下的都是随便坐。
这时候的哈勃、德布罗意、薛定谔、康普顿都还是小人物，并无什么优待。
可以说，这一次会议绝对算的上群星汇聚，声势浩大。
台上的玻尔看见下面的人后，已经开始颤抖了。
虽然此时的他已经是物理学界的风云人物。
但是看到这么多大佬和天才，安静地坐在台下，只为听自己的演讲，玻尔不紧张那是假的。
然而很快，他就按照导师交给他的方法，深呼吸，放空大脑，让自己保持冷静。
内心默念：
“玻尔，你已经不是之前的那个懵懂少年了。”
“现在的你，终于真正踏上物理学的舞台了。”
“在场比你强的，没有几个，你是最棒的。”
“奥利...不...加油！”
李奇维站在一旁主持人的位置上，看着玻尔的样子，会心一笑。
对方早晚是要成长为参天大树的，现在只是开始而已。
看着台下的众人，李奇维也是豪情万丈。
放眼当今科学界，除了他，谁都没有这样的号召力。
这么多大佬都是冲着他的面子才来。
甚至还有化学、医学等领域的人。
因为他们都是想来看看，布鲁斯会不会又有什么惊天言论。
虽然这一次对方是当主持人了，没关系。
之前他在英国科学促进会上还是观众呢，不照样造成了惊天动地的轰动。
布鲁斯的光芒太耀眼了，哪怕把他放到一堆文学家里，他都能闪闪发光。
这时，李奇维看会场内人数不再增加，于是，准备开始。
他碰了碰扩音器，发出巨大的“嗡嗡”声音，会场内顿时逐渐开始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在等待这位科学界超级大佬的讲话。
“非常欢迎大家来参加第二届量子论会议。”
“今天人数能有这么多，我是没想到的。”
“这说明量子论还不够晦涩艰难，在场的人都能看懂。”
哗！
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声，接着就是潮水般的掌声。
李奇维的幽默成功引起了众人的吐槽。
在场的人还没真没觉得量子论有多难。
“呵呵，布鲁斯教授也太逗了。”
“量子论又没有复杂的数学计算，有什么看不懂的，我连狭义相对论都不在话下。”
“只不过把经典的连续轨道，变成不连续的量子轨道而已。”
所有人都非常自信。
虽然不是他们创造的量子论和玻尔模型。
但是大家都能轻而易举地读懂论文。
李奇维看着众人的表情，微微一笑，心道希望后面你们能一直保持这种自信。
“当然，量子论难不难，我没有资格说。”
“我和普朗克教授只是提出了量子的概念。”
“真正把它发扬光大的，是演讲台中央的那位。”
几百人的目光齐刷刷看向玻尔。
“他也是我最得意的学生，最优秀的学生。”
“他就是玻尔。”
“玻尔模型的提出者，光谱学的终结者，原子结构的开拓者。”
“以及布鲁斯的颠覆者。”
哗！
礼堂内顿时爆发出巨大的笑声。
布鲁斯的最后一句实在让人忍俊不禁。
作为物理学的第一天才。
布鲁斯从出道开始，就是一直走在颠覆别人的路上。
不仅颠覆自己的导师，还把牛顿也给颠覆了。
堪称物理学的第一狂人。
然而没想到，他也有被别人颠覆的一天。
而且推翻者还正好是他的得意弟子。
台下的汤姆逊、卢瑟福、威尔逊等人都笑个不停。
没想到布鲁斯自损起来毫无压力，一点也没有提出错误理论的羞耻感。
这种自信确实让人望尘莫及。
没有管众人的声音，李奇维继续说道：“接下来，让我们把时间交给玻尔。”
“听他仔细讲玻尔模型的产生过程。”
“或许对在座的各位，尤其是年轻学者们，有一点启发。”
啪啪啪！
掌声如雷。
玻尔此刻已经完全调整好了情绪，不再紧张。
望着台下乌泱泱大几百人，他的心中突然沉稳平静下来了。
“首先感谢大家来聆听我的演讲。”
“在介绍我的玻尔模型之前，我需要先感谢两个人。”
“一个是普朗克教授。”
“正是在他的提示下，我才想到用量子化原子模型去解释巴尔末公式，以及整个光谱学。”
“而另一个人就是我的导师，布鲁斯教授。”
“我用任何语言都无法形容他对我的付出。”
“原子研究是现代物理学最火热的研究方向。”
“有资格深入研究的，都是当世最顶级的物理学家和科研机构。”
“可是，布鲁斯教授却愿意把这么重要的方向交给我，一个默默无闻的年轻人。”
“而且，他并非是给了课题就不管不顾，而是认真地指导我。”
“就连把量子概念应用在行星模型上，也是布鲁斯教授首先提出的。”
轰！
这一下，众人着实震惊了。
原来玻尔模型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
本来大家以为玻尔是布鲁斯的颠覆者。
但是今天才知道，原来布鲁斯早都知道了自己模型的问题。
而且甚至已经想到了用量子概念去解释。
布鲁斯颠覆了他自己！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布鲁斯的天才已经超出了想象。
“布鲁斯教授实在太可怕了。”
“连这样的成果，都愿意送给学生嘛？”
“羡鸡紫。”
“羡慕也没用，就算给我，我也不可能提出玻尔模型。”
“关键还是要本人牛逼才行。”
这时，玻尔继续说道：“当然，有人可能会奇怪。”
“既然布鲁斯教授已经发现了问题，并有了思考，为什么他不自己研究呢？”
“因为布鲁斯教授在研究更难的广义相对论。”
“即便以他的天才程度，也无法分心了。”
“所以，我有时都在想，广义相对论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理论啊。”
“难道以我导师的实力，也需要十年时间吗？”
“我和在座的一样，都在期待中。”
轰！
会场彻底沸腾。
所有人都被玻尔的话吸引了。
这一刻众人对广义相对论的好奇已经达到了顶点。
究竟要难成什么样，才能布鲁斯不得不放弃对原子结构的研究。
这时，玻尔忽然提高了声音，显得意气风发。
他不再谦逊，而是霸气地说道：
“当然，导师的相对论伟大，我的理论也未尝就弱了。”
“量子论是未来现代物理学的两大核心之一。”
“我有自信，能把这门理论带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未来，或许我可以和我的导师，一较高下！”
轰！
这一刻，玻尔的背后仿佛升起李奇维高大的虚影。
礼堂内的年轻人顿时热血沸腾。
不少人甚至站起来给玻尔鼓掌。
他的话激励了在场的年轻学者们。
这种挑战前辈的气魄让他们颤抖。
而且玻尔尊师重道，没有因为取得成绩，就忽视了导师的作用。
这种品质是难能可贵的。
虽然西方没有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概念。
但是尊敬老师是全世界普适的美德。
玻尔还未开始正戏，就赢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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