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皇家学会报告大厅内，掌声如雷。
李奇维的演讲，彻底征服了在场的诸多大佬。
他没有众人想象中的故意卖弄，讲一些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体现出优越性。
也没有因为自己第一人的身份，而自持倨傲，看不起在场所有人。
他用最简单通俗的语言，描述了世界上最高深的物理理论。
让在场所有人都能一窥真理之奥秘，引人遐思，回味无穷。
“布鲁斯果然不愧是科学第一人，就凭今天的演讲，我就能感受到他那浩如烟海的底蕴。”
“关键是他的气质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他不是固执孤僻的天才，而是谈笑风生的幽默绅士。”
“他颠覆了普通人对于天才的想象，打破了世俗习以为常的刻板印象。”
“我从未想过科学有一天会如此可爱。”
“......”
众人的好评如潮水一般，连绵不绝。
哪怕是对李奇维或者相对论有意见的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场演讲无可挑剔，堪称完美。
这时，忽然台下的人群中，响起一道声音。
“布鲁斯，你好，我是罗素。”
“毫无疑问，你的演讲是非常成功的。”
“我想只要是经过正规教育的人，都能听懂你那生动有趣的描述。”
“但是，正如克鲁克斯会长所言，科学是全人类的事业。”
“那么按理来说，每个人都应该能享受到科学的乐趣。”
“不管他的职业是什么，年龄有多大，是否受到过正规教育。”
“你觉得是吗？”
哗！
人群中开始骚动起来。
交锋这就开始了？
布鲁斯都还没有宣布演讲结束呢。
不过，今天这种场合，来的人哪个不是大佬，自然不走寻常路，想说就说。
这就是自由的气息。
当众人知道罗素的身份后，顿时更惊讶了。
这可是一位哲学界的新秀。
剑桥大学有名的哲学教授，以其锐利且深邃的洞察力，闻名哲学界。
李奇维听到罗素的名字，微微一怔。
这可是后世有名的大佬。
虽然对方现在的成就还没有达到巅峰，但也属于知名人物。
对比的话，有点类似劳厄在物理学界的地位。
那是以前的李奇维只能仰望的人物。
然而现在嘛，身份反过来了。
李奇维成为了大boss。
“你好，罗素教授，同为剑桥出身，我怎么一点也感受不到校友的温暖啊。”
众人哈哈大笑。
“果然不愧是搞哲学的，逻辑就是严谨。”
“连这种字眼都能挖掘出问题。”
“我们物理学家也很需要这种精益求精的态度。”
众人笑的更欢快了。
没想到布鲁斯还是如此幽默风趣的人。
完全感受不到剑拔弩张的氛围，反而更像是朋友间的谈话。
“好了，现在回答你的问题，罗素教授。”
“当然如此，科学对所有人都是平等的。”
“任何人都可以去理解科学，享受科学。”
听完李奇维的回答后，罗素露出了莫名的微笑。
“那好，布鲁斯，现在站在我旁边的是皇家学会的清洁人员，她叫苏珊。”
“她对于狭义相对论中的时空关系很感兴趣，但是刚刚并没有听懂。”
“你能用什么办法，让她也能理解吗？”
“我想苏珊夫人一定会非常高兴的。”
轰！
现场所有人顿时惊掉了下巴。
无数人被罗素的问题雷的外焦里嫩。
这个问题简直充满了戏剧性。
众人齐齐朝苏珊看去。
她是一位典型的英国大妈形象，年龄在50岁左右，体重至少有200磅（约180斤）。
苏珊大妈没有受过正规的教育，很小的时候就开始工作了。
保姆、服务员、纺织工人、清洁工......她都当过。
她穿着普通的清洁服装，此刻站在罗素旁边，微微有些拘谨。
她刚刚打扫路过罗素这里时，忽然被对方叫住，然后说了一通话。
苏珊大妈知道今天的会议来的都是大人物，自然不敢随便拒绝。
而且她好像在皇家学会见过罗素。
苏珊大妈心想这只是正常的提问而已，没什么问题。
布鲁斯的名字，她也是知道的，那是一个博学多才的人物。
能在英国皇家学会做打扫工作的人，那也不会是等闲之辈。
苏珊大妈听过狭义相对论的大名，她经常能听到教授们谈论这个话题。
自己回家后问过上大学的儿子，了解狭义相对论的部分内容。
时间变慢、空间收缩，苏珊大妈觉得很神奇。
而提出狭义相对论的布鲁斯·李在她眼里就更神奇了。
对方来自神秘的东方古国。
苏珊大妈可不知道华夏的具体情况，她都是听别人吹牛得来的消息。
所以她对布鲁斯能取得这样的成就，感觉很不可思议。
此刻，苏珊大妈根据罗素的指示，笑着说道：
“布鲁斯教授，您能和我说说，相对论中时间变慢怎么理解吗？”
哗！
这一下会场彻底轰动了。
狭义相对论这么高深的物理专业词语，从一位清洁大妈口中说出来。
给众人带来那种矛盾感、冲击感可想而知。
汤姆逊等皇家学会成员都露出一丝苦笑。
他们都见过苏珊大妈，对方是一位特别热心的女性。
兢兢业业在学会内做了好多年，也算是老人了。
所以，大家不会认为她是故意找茬的。
只是觉得特别好玩。
汤姆逊对着克鲁克斯笑道：“这个罗素提问的角度也太刁钻了。”
克鲁克斯笑道：“罗素可精明着呢。”
“他本身就辅修过数学专业，自然知道相对论是无懈可击的。”
“所以他想另辟蹊径，试试布鲁斯的实力。”
“罗素才加入英国皇家学会没多久，当然想提高自身的知名度。”
汤姆逊点点头，笑着说道：“难怪如此。”
忽然，克鲁克斯又补充道：“不过，我讨厌哲学家。”
“他们谈论的都是虚无缥缈的问题，而不是具体的课题。”
“幸亏科学从哲学中独立出来了，不然现在我们也只能扣字眼了。”
汤姆逊会心一笑。
他没有反感罗素，反而也很好奇布鲁斯会怎么应对。
“一个没有受过正规教育的人，要怎么理解相对论？”
在场几乎所有人都和汤姆逊的想法一样。
他们觉得这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今天这场会议，没想到一开始就如此精彩。
这一刻，所有人看罗素的眼光都变了。
“哲学家果然都不能惹，一个个太会钻空子了，语言艺术用的炉火纯青。”
“这下布鲁斯教授估计要难以招架了。”
“正规本科生都有很多看不懂狭义相对论的人，一个扫地大妈怎么可能懂。”
“布鲁斯教授失算了啊。他本以为今天大家会提问专业的问题，没想到还能这么问。”
“......”
众人皆是议论纷纷。
大佬们不觉得罗素是在故意找茬，反而这种角度其实很有意思。
充满了哲学和科学交织的思辨味道。
作为会议前奏，它能让所有人瞬间产生对今天会议的兴趣。
而不是干巴巴地看布鲁斯在演算各种公式。
那才是无趣至极啊。
很快，所有人都把目光转向了李奇维。
他们很好奇，这位科学界的第一人，号称拥有最聪明大脑的人，要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他总不能真给苏珊大妈当场手撕推导过程吧。
那别说苏珊大妈了，在场的非物理学大佬都听不懂啊。
李奇维面对罗素的问题，微微一笑。
说实话，他在举办今天这场会议之前，就已经考虑了各种情况。
罗素的问题，完全在他的掌握之中。
他李奇维后世看过那么多段子，对付这种问题，那还不是轻而易举啊。
他的脸上洋溢着淡然和自信，看的台下众人无不佩服。
不愧是布鲁斯，这份心态简直稳如老狗。
所有人都觉得，事情肯定不会那么简单，布鲁斯胸有成竹。
罗素此刻盯着李奇维，眼中好奇更甚。
他虽然是一个哲学家，但是对于数学物理等也有深厚的基础。
他本科的论文是《论几何学的基础》。
广义相对论的黎曼几何让罗素惊为天人。
在他的认知中，黎曼几何纯粹就是思维的游戏而已，毫无用处。
但是竟然真的有人用它去解释现实世界。
这让罗素的道心受到了冲击。
其实，他非常敬佩李奇维，作为学者，他很清楚能想出广义相对论的人是何等的惊才绝艳。
世人的评价没有夸张，布鲁斯确实能比肩牛顿。
牛顿若是第一，那布鲁斯就是第二，毫无争议。
而今天，在这样的大会议上，罗素自然不想去问关于广义相对论具体的问题。
他其实更关心布鲁斯是如何思考问题的。
思考问题的过程，比问题本身或许更有意义。
当然，这都是哲学家的鸡汤而已。
写不出布鲁斯场方程，你就是把头皮思考秃噜皮了，也没啥吊用。
想不出就是想不出，不管你是正着想还是反着想，站着想或者睡着想。
此刻，在众人好奇的眼神注视下，李奇维终于开口了。
“苏珊夫人你好，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我能先冒昧地问你一个问题吗？”
苏珊大妈笑着说道：“您随便问，布鲁斯教授。”
李奇维笑道：“请问您有女儿吗？”
哈？
不仅苏珊大妈一愣，就连罗素也愣住了。
众人跟着一脸懵逼。
“什么情况，苏珊大妈有没有女儿和相对论有什么关系。”
“额，布鲁斯教授总是如此出其不意，没有人能跟上他的节奏。”
苏珊大妈回过神来，她看了罗素一眼，发现对方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于是，她就如实回答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
欧洲大妈的战斗力虽然不如华夏大妈强悍，但这种区区小场面，不在话下。
丢人？
那是不存在的。
“哈哈，布鲁斯教授，我有一个女儿，她叫艾丽，今年刚18岁。”
“长得非常漂亮，而且也很喜欢科学。”
“或许你们有共同话题，可以交流交流。”
额，场内众人直接无语了。
怎么感觉会议主题有点跑偏了。
这下变成李奇维懵逼了。
打死他也没想到苏珊大妈这么豪放，这是相亲吗？
他偷偷朝王路遥和香岚看去，发现二女正捂着嘴笑。
李奇维咳了咳，赶紧说道：“额，苏珊夫人，艾丽小姐的事情，稍后再说。”
“我现在回答你的问题。”
“狭义相对论中，时间变慢到底是什么意思。”
“苏珊夫人，假设你的女儿半夜12点还没有回家，你在家里焦急地等待她。”
“那么请问，对这时候的你而言，半个小时的时间算很久吗？”
苏珊大妈不假思索地回答：“当然久啊，我都嫌慢死了。”
“那些小混混要是敢欺负我女儿，我非把他们的腿打断。”
众人：......
李奇维胯下一紧。
“那好，现在假设还是半夜12点，不过换成你在伦敦的皇家歌剧院里听歌剧。”
“请问，这时候半个小时对你而言，是快了还是慢了。”
苏珊大妈兴奋地说道：“哎呀，那太快了。”
“我曾经去过一次，还没听够呢，发现3个小时就过去了。”
“歌剧院里的时间过的太快了。”
此刻，苏珊大妈还没有明白自己的回答代表什么。
她沉浸在上次歌剧院的回味之中。
李奇维听完苏珊大妈的回答后，笑而不语。
他静静地看向罗素，眼中的意思很明显。
“怎么样，老登，我的回答还满意吗？”
哗！
这一刻，不仅是罗素，在场的所有大佬都被李奇维的幽默折服。
对方的回答简直太完美了。
让人感受到极致的思辨体验。
看着众人的反应，苏珊大妈好像也明白了什么。
这时，李奇维说道：“苏珊夫人，就如你刚才所言。”
“同样的时间，你担心你的女儿时，就会过的非常慢；但是当你在听歌剧时，就会变得非常快。”
“这就是相对论。”
“处于不同事件中的人，他们对于时间长短的感受是不一样的。”
“这就是狭义相对论的核心。”
“现在，苏珊太太，你理解狭义相对论了吗？”
轰！
此刻，所有人都理解李奇维的意思了。
大家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苏珊大妈恍然大悟，笑着说道：“谢谢你，布鲁斯教授，你讲的太形象了。”
“我认为我已经理解了相对论。”
然后，她就笑着继续打扫卫生了。
内心开始考虑自己女儿和李奇维的事情了。
罗素苦笑一声。
他自诩逻辑严密，角度清奇。
然而在布鲁斯的面前，就属于班门弄斧了。
李奇维的答案，只能用完美来形容。
他没有像之前的演讲那样，用物理例子举例。
加上什么速度、位移这些术语。
而是用了日常生活中，普通人能经常接触的例子，说明相对论的内涵。
最重要的是，非常形象贴切。
不要说没有受过教育的大妈，哪怕是稍微大点的孩童，恐怕也能理解了。
真是让人忍不住赞叹。
罗素甘拜下风。
他笑着说道：“布鲁斯教授，你的回答太精彩了。”
“我现在承认，科学确实属于全人类。”
“任何人都有资格，也有能力了解科学。”
“如果不能，那是因为我们这些学者自己没有研究清楚。”
众人顺势鼓起了掌声。
大家都被李奇维的睿智所折服。
这不仅仅是聪明那么简单。
而是对方已经把知识运用的返璞归真了。
科学与现实，在别人眼里或许是两种东西，泾渭分明。
但是在布鲁斯的眼里，它们具有同样的内涵。
科学的原理渗入在日常生活的每一处。
只要善于发现，就能从中找出深刻的道理。
当然，实力不到的人，就不要妄想了。
只有布鲁斯这样的人，才能举重若轻，信手拈来。
李奇维：开玩笑，我这一手，有一百多年的功力，你们谁能挡住。
台下的克鲁克斯忍不住击掌而叹道：“布鲁斯真是一个妙人。”
“汤姆逊，你有一个好学生啊。”
汤姆逊笑道：“布鲁斯的脑子非常活跃，他总能用别人的手段反击别人。”
“罗素用普通人提问，布鲁斯就用普通人的例子。”
“但是这一切都需要深厚的知识底蕴。”
“难以想象，他才30岁左右，怎么会有如此丰富的经验。”
克鲁克斯笑道：“可能这就是天生而慧。”
“牛顿、麦克斯韦都是这样的人。”
此刻，礼堂内的气氛彻热烈起来。
李奇维的幽默和机智，征服了在场的大佬。
“原来科学离我们真的这么近。”
“我本以为今天的会议可能比较枯燥，没想到如此有趣，这下我的小说有素材了。”
“如果认真品位这个例子，其实非常值得挖掘。我们感受时间快慢的原理是什么？”
“......”
李奇维看着台下众人敬佩的表情，脸上毫无波澜，依旧是淡淡的微笑。
“各位，罗素教授给大家开了一个非常好的头。”
“这就是物理的魅力，也是相对论的魅力。”
“任何人都可以从自己的角度去考虑他。”
“数学家研究公式、哲学家研究思想。”
“欢迎诸位继续提问。”
轰！
好戏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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