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广义相对论，天文学家们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个天文学领域的至高理论，让所有天文学家深爱的同时，感受到一丝恐惧。
它对宇宙的描述和推演，太惊世骇俗了。
超越了机械的天文学宇宙观。
宇宙不是静态的，而是动态的。
可以说，几千年来的天文学共识，就被李奇维的广义相对论轻易打破了。
这也是为何它影响那么大的原因。
但是，无论多么伟大的理论，总有敢于质疑的勇士。
哥白尼质疑托勒密的日心说；
让天文学迈入新的时代。
而现在天文学家已经知道，太阳并非宇宙中心，只是一颗普通恒星。
天文学和物理学一样，也是在质疑中不断发展的。
而现在，对于广义相对论，即便它已经完美到全世界都找不出几个人，能提出错误。
但是天文学家们，依然要从更深入的角度，去思考。
人们崇拜和尊敬布鲁斯的地位，但并不妨碍质疑他的理论。
毕竟李奇维自己都是踩着牛顿上位的。
他的相对论彻底否定了牛顿的两大理论体系：力学体系和万有引力。
此刻，卡普坦同样面色激动。
本来以他的年龄，几乎不会再动容了。
但是自从广义相对论发表的那天，他就反复回到了年轻时的激情岁月。
每天都有新的东西要讨论。
天文学领域内又出现了重大的学术目标需要攻克。
甚至这些目标还是终极目标。
他的一颗本该沉寂的心，也彻底热血起来。
“布鲁斯教授，你好，我是卡普坦。”
李奇维点点头，笑道：“你好，卡普坦教授。”
这位大佬的成果，为以后证明银河系在自转奠定了基础。
而银河系自转的发现，让人类对于宇宙星体的认知又加深了一步。
卡普坦静默了几秒钟，组织了一下语言，说道：
“刚刚莱维脱教授，建议加上一个宇宙常数，就可以遏制宇宙的膨胀。”
“但我和他的观点恰恰相反，我是赞成宇宙膨胀的。”
“我仔细研究过布鲁斯场方程。”
“虽然这个方程通过常规手段无法求出精确解。”
“但是也可以看出一些趋势。”
“布鲁斯教授，我的问题是这样的。”
“假设宇宙此刻正在膨胀，那么它的过去和未来是什么样的呢。”
“这一点方程并没有给出直观的解释。”
“或者说，想要让方程演化这些结果，实在太困难了。”
“不知道布鲁斯教授你在提出宇宙膨胀时，是如何考虑这个问题的。”
哗！
卡普坦的问题让所有天文学家都震撼不已。
因为这个问题甚至已经涉及到了宇宙的起源。
这不就相当于，如果有一个超维存在，它能随手解开布鲁斯方程的解，那么就能看到宇宙的过去和未来。
虽然听起来惊世骇俗，但这就是事实。
“这个问题有点太难了，估计布鲁斯教授应该不会。”
“宇宙演化的时间何止亿万年，能知道其中有一个膨胀期，就已经非常厉害了。”
“卡普坦教授的要求太高了，这已经超越了人力的范围。”
“而且宇宙起源何等神秘，那是涉及到了哲学的领域。”
果然，当卡普坦提出这个问题后，在场的罗素、维特根斯坦等哲学家也是一脸肃然。
这个问题哪怕在哲学领域，都是最重要的核心课题。
宇宙到底怎么来的？
它又将走向何方？
“上帝啊，我不相信布鲁斯真的能解释这个问题。”
“如果他真的提出了合理的解释，恐怕他就算最顶尖的哲学家了。”
维特根斯坦此刻无比激动。
他没想到会议竟然连宇宙的本源都讨论到了。
这帮科学家简直太逆天了。
维特根斯坦自诩为万中无一的天才。
但是对于宇宙的起源，他也只能想想。
应该说不仅是他，整个哲学界的人，都只能想想。
毕竟他们既不会做实验，又不会计算。
也只能靠空想去猜测了。
这种空想面对同样的哲学家，或许还可以拿出来辩论一番。
但是面对布鲁斯教授，那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毕竟，那个男人，可是从逻辑理论上证明了宇宙膨胀的男人。
单单这一个观点，所有哲学家想一辈子都想不出来。
这根本不是一个维度的事情。
除了天文学家和哲学家，在场最震动的就是物理学家了。
他们中的某些人，其实也考虑过这个问题。
但是觉得肯定都在场方程的解释中。
虽然现在解不开，但以后肯定会解开。
然而卡普坦的问题，让物理学家们明白，天文学和物理学是不同的。
他们对于宇宙的本源，比物理学还要更进一步。
物理学只需要知道，广义相对论统一了时空和物质就可以。
至于具体的细节。
“你去解方程嘛，解开就知道了。”
而天文学家是：我现在就要结果，解不开我也要。
普朗克、汤姆逊等人明白，卡普坦应该只是想要布鲁斯的一个预言。
或者说是一个猜想。
那就是他们想知道，我们生存的这个宇宙，到底遵循哪一个解。
这其实严格来看，有点强人所难了。
布鲁斯再逆天，再惊才绝艳，他也有自己的局限性。
偏微分方程，不是那么好解的。
“这是要让布鲁斯给天文学预测一个未来啊。”
“我有点明白卡普坦的心思了，这老小子鬼精着呢。”
“他们是把布鲁斯往死里压榨啊。”
“哈哈哈...”
众人大笑不已。
此刻，华夏代表团内，众人的表情非常的古怪。
一方面，他们因为李奇维而获得无以伦比的自豪感。
华夏人站在了世界科学的顶点！
还有比这更振奋人心的事情吗？
多少年了，华夏从来没有这样扬眉吐气过。
任何一个热血未冷的人，早都把李奇维当成了精神偶像。
他不是政治家，不会施政治国。
他不是军事家，不会带兵打仗。
他也不是文学家，写不出发人深省的锦绣文章。
但是！
他追寻真理，超越世界。
他用自己的知识，兴办大学，开设工厂。
当所有人都在空喊口号的时候，只有他在真正干实事，提高国家的科技底蕴。
当军阀们为了地盘互相倾轧的时候，只有他在收留那些可怜的孩童，为他们提供教育。
这样一位赤子之心的人，让所有人敬佩。
而如今，他更是一个人站在台上，接受来自全世界所有最聪明人的挑战。
他睥睨天下，游刃有余。
就算是三国的诸葛亮再世，恐怕也只能甘拜下风。
诸葛亮是舌战群儒，而李奇维是力压众神。
华夏考察团的人，此刻对于李奇维的崇拜已经到了极点。
然而紧接着，他们就发现了一个可悲的事实。
现在的欧洲已经都开始讨论宇宙的本源了，而国内还有人在抱着四书五经不放呢。
这种对比，让这些从国内来的人，恍如隔世。
“老天爷，感觉我们根本就是生活在两个世界之中。”
“如果没有今天的会议，我永远不知道，原来世界是这样的。”
“宇宙在我的脑海中有了具体的形象，而不仅是一个空泛的词语。”
代表团长官莫名地叹了一口气。
他知道，这次的任务恐怕无法完成了。
亲眼见到了李奇维后，他才感受到了对方在西方世界的地位。
这种大佬，怎么可能接受国内的条件。
而且他调查过李奇维，知道对方在清朝时就是学部右侍郎，相当于教育部副部长了。
一个民国教育部部长的职位，恐怕人家未必会放在眼里啊。
王路遥和香岚则是既幸福又担忧地看着李奇维。
他们的相公，就像天生的太阳一样，照耀世间。
所有人都尊重他，崇拜他。
担忧的是，通过周围人的表情反应，就知道这个问题很难回答。
甚至连香岚都知道难度了。
她在王路遥的指导下，也开始学习科学知识了。
王路遥的理由很强大。
“香岚，你以后接触的人，肯定都是各个领域的大佬们。”
“你不懂一点科学知识怎么行。”
“哪怕你不了解，也得会说几个名词。”
“尤其是相公的量子论和相对论，我们更要熟悉才行。”
可怜的香岚，这么大人了，还要从头学起。
不过她却学的很快乐，所有能让李奇维开心和有面子的事情，就能让她快乐。
此刻，站在台上的李奇维，成了万众瞩目的中心。
所有人都知道，卡普坦的问题，意义太深刻了。
它已经超越了前面的所有问题，真正把今天的会议推向了高潮。
面对众人期待的眼神，李奇维忽然笑了。
让众人皆是一愣，摸不着头脑。
“我想我可能必须得当一个天文学家了。”
“这样的话，卡普坦教授，以后就可以不用拐着弯问我问题了。”
哈！
台下传来一阵哄笑声。
李奇维的幽默让众人狂笑不止。
就连卡普坦本人也不好意思了。
额，虽然，他确实有那么一点心思。
“但是，上帝啊，我对待科学绝对是纯粹的。”
李奇维等众人平复后，笑着说道：
“在第79届英国科学促进会上，我提出了神创论。”
“我个人认为，从某种程度而言，它给人类的起源问题，提供了一种新的思路。”
“这也是我第一次用科学的知识，去解释哲学上的本源问题。”
“不瞒大家，神创论提出后，罗马教皇曾经派人与我接触，想要拉我也入教。”
“我直接拒绝了。”
“我当时说的原话是：我的神和你们信仰的神不同。”
“我的神创造了人类，但不代表它就可以凌驾在人类之上。”
哗！
礼堂内的众人全都被震撼了。
他们不知道布鲁斯为何要这样说。
毕竟此时的欧美，还是以信仰为主的。
不过大家也没有苛责，因为李奇维本来就是华夏人。
华夏人不信神，不是理所应当的嘛。
不能保佑我升官发财，不揍你就算可以了，还要让我信你？
不过，这和卡普坦的问题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奇维接着说道：“我讲这个例子的目的很简单。”
“那就是，我坚信，人类靠自己，就可以理解这个世界。”
“哪怕是神也不例外。”
“我既然能解释人类的起源，那我就能解释宇宙的起源。”
“因为人定胜天！”
轰！
这一刻，礼堂内彻底沸腾。
所有人都被李奇维的霸气所感染。
钱五师等人，更是激动的热血沸腾。
他们的眼中仿佛有火焰在跳跃，那是欲望之火。
这样的李奇维，才值得他们不离不弃的追随。
人定胜天，他们的事业必然会成功。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挡华夏的崛起。
玻尔、哈勃等人，也是全部震撼不已。
他们对李奇维的了解最深，就越能感受到那种喷薄欲出的动力。
他从来没有想过停下脚步，也没有畏惧前路的坎坷。
纵然科学不是绝对真理，但是他从未放弃。
李奇维的豪情，让这些年轻小伙子颤抖不已。
“从来没有任何科学家，像布鲁斯教授这样霸气。”
“他们懂的越多，反而越敬畏，越谨慎。”
“然而布鲁斯教授，却有着经天纬地的雄伟气魄。”
“他坚信人类的智慧是最伟大的。”
“世界上还有比这更浪漫的事情吗？”
所有的物理学家们都震撼了。
哪怕是普朗克这样的老一辈，此刻也是心潮澎湃。
李奇维刚刚的宣言，带给他们的震动是激荡心灵的。
一句人定胜天，奠定了科学家的地位。
就算有造物主那又如何。
人类创造了火车，但火车比人类力气更大。
人类创造了电报，但电报比人类速度更快。
那么造物主创造了人类，为何人类就不能比造物主更聪明，更智慧。
这是多么浩瀚的信念啊！
这一刻，所有人甚至忘记了李奇维的后一句话。
他要解释宇宙的起源！
卡普坦此刻已经呆滞，他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布鲁斯教授接下来的解释是什么。”
“但我知道，历史将永远记住这一刻。”
布鲁斯，那个男人，他要揭秘宇宙的起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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