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第二届物理奥赛时间临近，颜任光带着赵忠尧三人，提前前往伦敦市中心。
在那里，他们将和其它各国所有选手一起，接受封闭式的管理。
这也是延续了第一届奥赛的规格。
而竞赛的场地，则是放在了英国皇家学会。
这个消息，顿时引起了所有人的一阵惊呼。
英国皇家学会那是什么地方？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就是现在世界上的科学中心。
里面随便拎出来一个院士，都是大佬中的大佬，科学巨擘。
如此高逼格的科学殿堂，竟然成为了一场考试的考场。
这让众人怎能不惊讶。
由此可见，英国政府对于本次物理奥赛的重视程度。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是，物理奥赛是布鲁斯教授创办的。
第一届的选手里，更是出了吴有训这样的天才。
这让大佬们都非常重视这项基础性的学术比赛。
它能激发学生们对物理学的兴趣，为物理学培养优秀的后辈人才。
就在第二届物理奥赛如火如荼地举办时。
一场关乎世界未来命运的谈话，却悄然开始了。
量子研究所，所长办公室内。
李奇维和钱五师相对而坐。
桌上摆放着堆叠整齐的资料。
“五师，我把你按在婆罗洲这么多年，有没有怪过我。”
钱五师今年已经36岁了。
他虽然是李奇维的博士生。
但是二人早已是亦师亦友的关系。
所以在李奇维面前，钱五师没有拘谨，反而像是面对一位如父长兄。
“校长，我挺喜欢在婆罗洲的生活的。”
“虽然远离了欧洲这片科学中心，少了与其他物理学家的交流。”
“但也不用经常被欧洲这些大佬们虐智商了。”
“我在亚洲，到各国去都是座上宾，这让我很有成就感。”
钱五师笑着炫耀道。
李奇维心疼地笑了笑，他知道对方是故意表现出无所谓的态度。
作为天才，他怎么会不渴望与那些同样的天才们交手呢。
只不过钱五师知道自己肩负着更重要的责任，他不得不牺牲自己。
不过，他从来没有后悔过。
“而且现在信息如此发达，我在哪里都可以发表论文。”
“只要实力足够，地域因素不会成为研究的阻碍。”
“印度的拉曼教授，最近就发表了一篇非常重要的论文。”
“他发现了吴-康普顿效应的另外一种情况，那就是可见光的散射效应。”
“我认为那篇论文的原创性非常非常强！”
“我曾应拉曼教授的邀请，去印度考察他们国家的科研体系。”
“他所处的环境，比我们艰苦太多了。”
“但是这些都没有妨碍他做出这么卓越的成果。”
“所以校长，我从不认为留在婆罗洲研究是什么借口或者理由。”
“我也不会怪您。”
李奇维听后非常欣慰。
他果然没有看错人。
“五师，我是了解你的。”
“在我的第一批弟子中，你的性格是最像我的，坚毅、沉稳。”
“这也是我把婆罗洲的科学研究事业交给你，我很放心的原因。”
钱五师听后，内心十分感动。
李奇维口中的第一批弟子，总共是7个人。
何育杰、夏元瑮、徐启泰、钱五师、钱湖州、邓怀宁、于隐。
他们七人就是盘古计划的T1级成员，是李奇维最信任的核心团体。
而论学术能力，钱五师是七人中当之无愧的第一。
并且他一直以来，都用高标准要求自己，希望能成为校长那样的人。
而现在，当他亲口听到李奇维的认同后，那种自豪感充斥全身。
“校长，我还有很多不足。”
“最近几年，一直没有新的成果发表。”
“让您失望了。”
李奇维摆摆手，不以为意。
“那是因为现在婆罗洲还在建设阶段。”
“我坚信，未来婆罗洲原子研究所，一定会诞生很多重要的成果。”
“这也是我让你亲自过来的原因。”
“因为接下来我和你的对话，将会决定华夏的命运，乃至影响世界的命运。”
嘶！
钱五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他知道校长千里迢迢让他亲赴英国，肯定是有重要的交代和嘱咐。
但是没想到能重要到这种程度。
“影响华夏和世界的命运？”
钱五师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担子有万斤重。
聪慧如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
盘古计划！
也只有这个计划，才会让校长如此上心。
这时，李奇维忽然严肃地说道：
“看来，你应该猜出来了。”
“没错，这次把你叫来，就是和盘古计划相关。”
钱五师闻言，瞬间全神贯注，表情坚定。
他知道，接下来就是需要最高保密的内容了。
李奇维勾起了久违的回忆，他感慨地说道：
“二十年前，我曾经对何育杰他们三人说过。”
“将来有一天，我要造出能镇压世界的终极武器。”
“守护华夏不被外敌欺负。”
“当初他们三个年轻人就那么傻傻地相信我了。”
“那时，他们甚至连最基础的物理知识都没有多少。”
“十年前，我把同样的话，也对你们四人说了。”
“你们同样无条件地相信了我。”
“为此，我准备了庞大而隐秘的盘古计划。”
“但是我想，即便你们再尊敬我，崇拜我，私下里应该也曾怀疑过吧。”
“真的会存在那种武器吗？”
李奇维说完，钱五师尴尬地摸了摸脑袋，他有点不好意思。
“校长，在您面前，我不敢撒谎。”
“确实曾经有过那么一丝丝怀疑。”
“因为时间太久了。”
“十年过去了，都没有看到这种武器的原理，更不用提制造方法了。”
其实在钱五师几人看来，校长为华夏所做的已经够多了。
哪怕就是最后武器没有造出来，也没有什么影响。
因为希望的种子已经播种下了。
华夏的科学教育体系，茁壮生长，未来必然会蓬勃发展。
至于校长所预测的那些惊涛骇浪，也都没有发生。
钱五师觉得可能是校长过于忧虑了。
甚至之前他还认为，那种终极武器，也许肯定就不可能存在。
但是忽然，钱五师仿佛朝圣般地感叹道：
“但是，当校长您发表完核聚变的论文后。”
“我就知道，我错了，而且错的离谱。”
钱五师直到现在，依然都记得看到核聚变时的震撼。
那一刻，他对李奇维的崇拜达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他无法想象，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校长这样的奇男子。
能在二十年前，就预测到，物理学会给世界带来深刻的变革。
他作为物理学的天才，自然明白核聚变论文的分量。
它的学术价值和应用价值，都可以用潜力无限来形容。
最关键的是，它让盘古计划出现了真正的曙光。
即便只是那么一丝渺茫的希望，也足以振奋人心了。
因为它意味着，校长的直觉没有错。
他布局了二十年的计划，终于被证明是可能的了。
这让何育杰、钱五师等七人，全部兴奋的手舞足蹈。
此刻，钱五师发自内心地崇拜道：
“校长，您真是太伟大了！”
李奇维微微一笑。
“你知道吗，我在离开美国之前，美国军方甚至还派人来和我交流了。”
“要不是核聚变的实现难度过于苛刻，恐怕我都离不开美国。”
钱五师闻言，心中震惊。
他没想到校长还经历了如此凶险的时刻。
也对，核聚变对于那些大国的统治者而言，确实能产生致命的威胁。
哪怕只是理论上的一丝。
“所以，不仅是我们，各国的精英们，都能第一时间想到把核聚变用于武器。”
“哪个国家要是能第一个制造出来，那立刻就能成为世界头号强国。”
“但是想要实现核聚变太难了。”
“以人类现有的手段，根本不可能制造出百万度乃至千万度的高温。”
“这就是各国目前的难题。”
“一个稀世珍宝就放在眼前，但却怎么都够不着。”
“虽然核聚变证明了我当初的计划，是存在可能性的。”
“但是这个可能性太低了。”
钱五师点点头，他作为物理学家，比所有人都清楚这其中的难度。
人类目前掌握的能源方式，归根结底就是“烧开水”。
只不过以前是烧柴火，然后变成烧煤，直到现在是烧石油。
但是化学燃烧的能量是有极限的，远不足以启动核聚变。
钱五师想到这里，忽然露出震惊无比的神色。
他的内心疯狂呐喊：老天爷啊！校长找我来，该不会是想到启动核聚变的方法了吧。
他颤抖地问道：
“那...校长...您？”
李奇维神秘一笑。
“没错，我现在确实有一个不成熟的想法。”
“但是却需要很多的研究资料去证明。”
“既然原子核中存在如此大的能量，那为什么不能用这种能量本身去启动核聚变呢？”
“我想继续在原子核内找到一种反应途径，它本身不需要高温高压。”
“但是反应的结果却是产生高温高压，由此来驱动核聚变。”
“我认为，核聚变远远不是原子核的全部能量。”
哗！
钱五师听后，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耳边炸响。
他认为校长的想法实在是太大胆了。
“原子核内竟然还有其它的核反应过程？”
“除了核聚变，还会有什么呢？”
但是钱五师这一次没有任何怀疑了。
核聚变的发现，证明了校长那经天纬地、神鬼莫测之才华。
他说有，那就一定有！
李奇维看着钱五师兴奋和震撼的样子，心中也很感慨。
他不能直接跟对方说研究“核裂变”。
更不能说现在就去研究“铀”的核裂变。
那样不仅他自己无法解释清楚，而且很容易有暴露的风险。
李奇维刚降临这个世界时，也曾想过不要猥琐发育，直接拉一批人，把原子弹手搓出来。
反正他是有全套的理论的，基本不会出错。
但是很快，他就想到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那就是，这个世界中的人是真实血肉存在的。
钱五师等人确实是难得的天才，但天才不代表不用学习。
如果李奇维像填鸭一样，把所有的知识都灌输给他们。
就好比给小学生讲微积分一样。
没有基础，又怎么可能理解其中深刻的概念呢。
也许会做题，但绝对不可能达到能研究原子弹的程度。
这其中缺少的就是一种循序渐进的研究和学习过程。
因此，李奇维才改变主意。
他要先给钱五师等人，打下深厚的基础，让他们自己就有主动思考的能力。
而不是只能做他的傀儡。
“五师，这是我的一些思考方向，你到时候带回去，仔细研究。”
“记住，这里面的东西都是绝密。”
“即便你有了什么重大的发现，也不能公开发表论文。”
“从现在起，你不仅是一位研究科学问题的科学家。”
“更是一位为华夏研究定海神针的科学家。”
“这其中的度，我相信你可以把握。”
“美国、英国、德国等国家的军方，应该都在秘密进行这项计划。”
“而华夏的研究工作，就靠你了！”
“我暂时不能离开，否则一定会引起许多人的注意。”
钱五师顿时浑身感觉和触电了一样。
他小心翼翼地接过李奇维的资料。
没有打开，而是直接藏在自己的衣兜里。
从此刻起，他明白，盘古计划就算是真正启动了。
而他也将完成身份的转变，肩负起自己的责任。
“校长，您放心吧。”
“我知道该怎么做。”
李奇维给钱五师的资料里，并没有直接提到核裂变。
而是让他注重对原子核的研究。
在中子没有发现之前，钱五师的研究进展会比较缓慢。
但是他给出的那种研究思路，却具有非常大的参考价值。
在这个过程中，钱五师可以培养出许多核物理专业的学生。
他们才是盘古计划的中坚力量。
李奇维现在走的路，就和赵忠尧那50毫克镭的经历相似。
都是一个种子，直到时机成熟那天，开花结果。
“五师，你们再坚持一段时间。”
“很快就可以了。”
“到时候，我会给你们去掉身上所有的枷锁。”
“随我一起探索真理的星辰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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