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你小子,当真不怕死?”朱元璋隐怒发问。
说实在的,若非是想要知道後世大明的情况,他不会强行将这小子带回来。
更别说在这小子面前忍气吞声。
换成任何一个人在他面前如此放肆,早就不知道死多少遍了。
“我说过了,我又不欠你什麽!”
顾渊白了朱元璋一眼。
你是帝王又如何,後世早就不是封建社会了。
大清都亡了多少年了,更何况你大明呢!
老子好心好意送你土豆,你反手就坑害老子?
那传送光圈要真是一次性的,他回不去了怎麽办?
难道要让他活在这几百年前的封建社会。
虽说顾渊对於大明有那麽些好感,但让他放弃後世的一切选择大明,那怎麽可能?
没有网路,没有空调,没有後世的美食。
对於一个经受现代社会熏陶的新时代青年,那是多大的打击。
他朱元璋知道吗?
“父皇,先生说的没错,此事终究是你错了!”
感受到顾渊的态度,边上的朱标倒也没有强求。
无缘无故,被一个陌生人,带到不属於自己的世界。
这种事情,想起来便让人头皮发麻。
换做是他,恐怕也难以接受。
此刻的朱元璋老脸更黑了。
这事情,他自然清楚是自己做的不对。
但,一听到大明亡了这种事,他便什麽也顾不得了。
绑架顾渊又如何?
纵使弄得天翻地覆,他也在所不惜。
为了大明的延续,他以一己之力废除了千年的丞相制度。
甚至於到现在还在编纂自家的皇明祖训。
结果,转头就听见大明亡了。
他接受不了!
“先生,眼下既然来了大明,还请让标尽一尽地主之谊!”
朱标伸手拉了拉朱元璋,随即一脸客气的开始招待顾渊。
边上的朱元璋板着脸一言不发,任凭自家好大儿开始做主。
顾渊点了点头,倒也没有拒绝。
他自然能看出来,眼前这一对父子,明摆着开始一个红脸一个白脸。
不过,有些事,要的就是一个态度。
再者,他能穿越到大明,这对於一个现代人来说,本身就是一种天大的机遇。
这种事情,顾渊自然再清楚不过。
他也不可能真的跟老朱闹翻,平白放弃一整个大明世界。
朱元璋走了,今日朝会终究还有些事情需要他去处理。
顾渊的事情他交给自家标儿了,他相信自家好大儿不会让他失望的。
与此同时。
今日朝会结束之後,整个金陵城内的气氛便开始变得不一样了。
整个朝会上的所有人都听清了。
今日早会之时,隔壁的偏殿内,不知道是什麽人,竟然敢如此谩骂当今陛下。
这可是天大的消息。
不知道多少人下了朝会开始议论。
那人到底是谁?
竟如此勇猛?
“听声音,年纪不大,莫非是陛下在外的私生子?”
“莫要胡言,以当今陛下的性子,真要是私生子,怎麽能等到现在才接回来?”
“对,老夫当年一路跟着陛下,陛下真要有私生子,老夫还能不知道!”
“莫不是後宫那位……”
“放肆!当今皇后圣德,岂会容不下一个私生子?”
“那你说,此人到底是谁?”
“谁知道呢!”
……
“先生,此处宅院倒也静匿,劳烦先生在此处暂且安身,标身上还有些公务,眼下恕不能与先生作陪,先生若有差遣,尽可遣人来通知标。”
将顾渊安置在皇城边上的一处宅院后,朱标略有些歉意。
顾渊点了点头倒也没多说什麽,随即朱标便又朝着边上的随从嘱咐了几句。
正欲先行离开。
这功夫,顾渊犹豫间,还是忍不住喊住了朱标。
“那个,小朱啊!”
“先生,有何吩咐?”
朱标倒也不急,脸上挂着笑便和煦的问了一句。
顾渊朝着对方看了一眼,随即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句:“对了,我到现在还不知道如今是洪武几年?”
“先生,如今是洪武十五年三月初九。”
“洪武十五年了吗?”顾渊蹙眉思索,点了点头:“那还来得及!”
“先生此话何意?”朱标皱眉。
“你也知道我的来历,那我就实话告诉你!”
“明实录记载,洪武十五年,五月初一,皇长孙朱雄英,薨!追封虞王,葬於紫金山,谥号,怀!”
嗡!
“什麽?”朱标声音发颤,似有些没听清。
“别急,还没完!”顾渊沉声,张嘴继续。
“洪武十五年,八月二十四,大明皇后马氏,病逝!葬於明孝陵,谥号孝慈皇后。”
“这……”
这一瞬,朱标只感觉脑子里像是有什麽东西炸开了一样。
若不是顾渊是父皇信誓旦旦说的後世人,此刻的他,怕不是要被气的当场拔剑。
他听到了什麽。
丧子,丧母!
人世间的悲痛,他一下便听到了两个。
这种事,谁能接受。
他不想信,但内心深处却不知为何已经开始隐隐作疼。
这一刻,朱标只觉得浑身上下,从头到脚的冰冷。
冷的让人有些站不住。
身形忍不住便开始打起摆子。
“哎哎哎!”
“别慌!”顾渊伸手扶住差点倒在地上的朱标,连忙继续开口:“眼下才三月,这些还是未发生的事,朱兄可别自乱阵脚。”
嗯?
朱标回过神,是啊,眼下才三月。
顾渊说的事,现在还未发生。
他记得自家雄英身体康健,并未有任何早夭之徵兆,母亲虽不如父亲坚朗,倒也未有任何不适。
怎麽会突然如此。
“先生所言是真的吗?”朱标眼眸死死盯着顾渊,想要一个解释。
顾渊嘴角瘪了瘪,有些无奈。
“这种事,我怎会与你玩笑?”
“此事,是我从後世史书上看到的,真真无疑!”
“先生可知,具体是何缘由?”朱标有些发急。
顾渊顿了顿,微微摇头:“我不清楚,具体原因我也没查!”
“现在还未发生,你还是先自己注意点好!”
顾渊没撒谎,关於这种事,他还真的没怎麽注意,能清楚记得日期都算是不错了。
毕竟那东西是史书,谁又能把什麽事都记清楚呢?
“多谢先生告知,标心中急切,还望先生莫要怪罪!”
朱标拱了拱手,没在犹豫,整个人急匆匆便折返朝着宫内而去。
等朱标走後,顾渊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宅院,便自顾自开始坐在院内研究起如何召唤那蓝色光圈。
当务之急,他还是要确定自己能不能回去。
这大明终究不是他的世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