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 因果的轮回

尽管李牧的鬼魂已不再拥有神志，但他仍在顽强地抵抗着消亡的命运。

从他身上散发出的黑气令人难以置信，那高达千米的鬼魂周身笼罩的黑气，让人震撼。他在挣扎，在抵抗，但似乎一切都无济于事。

那近千米高的鬼魂，宛如一座巍峨的山脉，却在逐渐消散。即使不靠近，只是远远看上几眼，林轩也能感受到那鬼魂中蕴含的惊人力量。

那股阴冷的鬼气，仅仅遥望便让林轩的双眼如受针刺，不得不转过头去。

“不！”

“嬴政！”

“王翦！”

“还我大赵子民的性命！”

李牧的鬼魂怒吼着，挣扎着，大片的黑气四处逸散，无论他如何努力，都只是徒劳。

一切如同虚幻的泡影，无论李牧的鬼魂如何挣扎，他都在逐渐消散，从下至上，慢慢化作尘埃，最终消失在天地之间。

“秦国，秦国！！”

在消失之前，那高达千米的鬼魂口中发出怒吼，他似乎已预知自己的命运，即将彻底消散。然后，他不知何时突然看向了林轩所在的方向。

如同实质的红色鬼火焚烧着天地，那千米高的鬼魂伸出一只手，猛然间不知从何处凝聚出一杆纯黑色的巨大战戈，猛然向林轩投掷而去。

‘嗖！！’

那恐怖的战戈带着无尽的力量，撕裂空气，撕裂空间。

那千米高的鬼魂凝聚的战戈何等庞大，枪身足有十多米宽，而长度更是惊人地达到了千米之外。

与其说是一杆战戈刺来，不如说是一座山脉砸下。

不仅如此，那鬼魂也行动起来，咆哮一声，拳头上凝聚起大片黑色脉络。他任由周身的鬼气消散，直接冲向林轩，一拳砸落。

“秦国，你身上带着秦国的气息！”

“受死吧！”

然而，面对这两道恐怖的攻击，林轩却站在原地，没有太大的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看着两道攻击袭来，看着面目狰狞的李牧鬼魂，然后闭上了眼睛。

狂风卷起，吹动了林轩的衣衫和发丝。

想象中的冲击和冰寒并未到来。

当林轩重新睁开眼睛时，那原本雄伟恐怖的鬼魂与长矛都已化作黑色的尘埃，在天空中缓缓消散。

“王上……”

“牧有愧……”

李牧的鬼魂执念未减，仍在挣扎，喃喃念叨着。

听到这句话，林轩脸色复杂。对于李牧这个人，他心中既有厌恶也有敬佩。

如果李牧此番面对的不是小秦王，而只是王翦，他绝不会如此轻易败落。

即便败落，凭借他的军事才能，也绝不会输得如此一败涂地。

但事情没有那么多如果。

当长矛与李牧的鬼魂攻来时，黑色的雾气已经彻底消散。

随着李牧鬼魂的消散，一切恢复了正常。

百草丰茂，万物复苏，原本如鬼境地狱般的景象已不复存在，一切都变回了正常的丛林模样。

林轩回到洞窟中，小游三人仍然昏迷着，他们身上被鬼物重创的痕迹并未消失。

“这因果论究竟是怎么算的？明明鬼物都消失了，但伤口还没好？先前诸多历史的改变也是……”林轩挠了挠头，“难道秦王大人改变历史，华夏血脉并不会受到影响吗？”

“也不应该啊……”

林轩念叨着，然后勉强振作精神，掏出手机看了看。

已经有信号了。

果然，之前没有信号大概是因为鬼境的影响。

叹了口气，林轩将自己的坐标点发给了总部，请求支援。

同时，林轩从小游身上取下黑金古刀，一溜烟跑到外面准备砍伐几棵树做个简易担架。

想要把这三个人从这大山中拖出去可得费不少力气啊……

总部的援助很快就到了。

对于之前发生的一切，林轩没有过多解释，只是简单地告诉他们这里的诡异事件已经解决。

因为有了前几次的事件经历，林轩觉得自己就算说了，这些人也多半不会相信。

与其浪费口舌跟他们解释，还不如等回去后跟总部的人详细说。

因为这次林轩手中有十足的证据，这次可不只是他一个人看见鬼物突然消失了。

小游、红毛、抽喝烫老哥都可以给他作证。

送走了救援人员后，林轩并未跟随他们一起离开，而是认真地将自己之前看到的一切都在直播间里说了一遍。

直播间里，所有人听到林轩的描述后都惊讶不已。

“这就是所谓的一言九鼎吧！随着一句话，整个世界都为之改变了。”

“未免太强悍了吧！秦王大人，您以后一定要注意说话哈！（手动狗头）！”

“还行，你们发现了没有？蜡笔小新同学说他的几个朋友受到鬼的冲击后，原本的伤势并没有痊愈，而是依然存在着。”

“这说明前些日子老教授他们所说的推理还是有不少可信度的啊！或许是我们参与了因果的关系，所以华夏血脉中的人依然可以记得改变前的历史？”

“哈哈，这样一来直播间可就厉害了啊！啧啧，我都可以想象未来不知会有多少人来到直播间了！”

“秦王大人的直播间可不是你想来就来的！”

弹幕里热闹非凡，大家都因为林轩的叙述而愈发验证了一些事情。

而嬴政也陷入了沉思，各种想法在他脑海中层出不穷。

如果自己的所作所为真的可以改变“原本的历史”，那究竟该如何掌控这种变化？如何让它朝着有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

而且掌控了这种变化后，如何才能确定是否有利？当下提前灭掉六国真的是好的吗？

未来被改变了，如果自己提前灭掉六国的话，会不会在灭六国的过程中出现什么问题？

或者在灭掉六国之后问题提前出现？

大秦之中没有了赵高、没有了李斯是否还会有其他的权臣出现？

罕见地，嬴政微微皱起了眉头被这些想法弄得有些头晕。他很不喜欢这种不被自己掌控的感觉。

没过多久嬴政关闭了直播间。

嬴政这边陷入了哲学的思考有些钻牛角尖。

而在另一边的太行山之上林轩在报告完消息后独自开着车再度回到了山区之中。

按照记忆他回到了曾经万人坑所在的地方。

再次回到这里这里已经不再是先前那阴森的鬼城大坑了而是变回了正常的山林。

林轩走到自己布置下的阵法前，那个地处兑卦的破障符构成的小小阵法。

看着这里，即便是亲身经历过诡异的林轩，现在回想起来还是有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跨越数千年，一句话而已，就让后世有了如此大的改变……只能说真不愧是秦王大人吗？”

林轩深吸一口气，看着这里微微摇头：“这个李牧啊……终究，也算得上是一条汉子。”

一边念叨着，林轩取出手机。果不其然，原本拍摄的有关鬼境的照片、有关鬼物的照片，全都变得模糊一片。别说是读取了，哪怕是用最顶尖的科技都无法将其复原。

摇摇头，对于这事他倒是早有预料。

林轩拿起手机开始拍摄周围，想着至少可以给小游他们几个看看，到时候说服他们一起……

……

千年之前的赵国都城邯郸。

收到西南边传来的消息时已是八月末。

秋报，又称中秋，是自古以来传下来的习俗。

民以食为天，中秋是庄稼成熟的日子。八月中秋，各种农作物与瓜果开始陆续成熟。农民们为了庆祝丰收、表达喜悦的心情而欢度中秋佳节。

而君王也会以此日为契机祭奠上苍祈祷来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往年的中秋皆是如此。

但今年的赵国却不一样了，或者说仿佛回到了十数年前那个无人愿意回想的时候。

不久前，八月十五的月夜悄然逝去，赵王偃与数位赵国显赫的大臣深夜热议时局，每个人的情绪都显得格外低沉。

邯郸的夜空清澈明亮，正值一年中气候宜人的时节，然而，无论是赵王偃还是那些大臣们，脸上都难掩疲惫之色。

秦国的军队已经将李牧将军的大军围困了半个月之久。

“看来，唯有动员全国的百姓和农民，再征集十万兵马了。”一位强硬派大臣缓缓开口，语气坚定。

然而，周围的大臣们沉默不语，赵王偃也未曾发话。

事实上，即便是提出这个建议的强硬派大臣，自己也明白这个方案实施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他渴望支援，但如今的赵国，兵力确实已所剩无几。

若强行征兵，无异于动摇赵国的根本，等同于让所有农民都走上战场。

可是，即便能勉强拼凑出一支军队，这些农民又怎能与战士相提并论？他们握惯了锄头的手，真的能拿稳兵器吗？

面对蒙骜以五万兵力击败三十多万精兵的事实，这十万农民军，究竟是去救援李牧，还是去给秦国人送战功？

无论他们如何努力，都已经无法挽回李牧的败局。

颜聚率领五万人马，从祁连山方向返回，穿越黄土高原，企图从侧面突袭王翦，这是一招险棋。

然而，对方却技高一筹，仿佛早已预料到了一切。

一名叫李信的将领，早已在黄河边埋伏等待。

在横渡黄河之际，他们突然发动攻击，五万大军对阵三万，结果却全军覆没。

而秦国的军队，所付出的仅仅是无数箭矢，伤亡甚至不足一千人。

此刻，赵国许多人仍未放弃，并非在纠结是否出兵，而是将希望寄托在李牧身上，这位赵国军神，或许能够突破重围，带领二十多万将士重返故土。

尽管理智告诉他们，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夜风拂过大臣们的脸庞，他们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浓重的黑眼圈。平日里，他们或许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但此刻，面对国家生死存亡的关头，他们都绞尽脑汁，寻求解决之道。

然而，却一无所获。

无论是向齐国借兵，还是与燕国求援，甚至有大臣亲自前往曾经看不起的魏国、韩国求兵，都未能借来一兵一卒。

所有的国家都在观望李牧与王翦的决战结果。

星光黯淡，月光如水，洒落大地，给夜色披上了一层银纱。大臣们的心也随之变得愈发沉重。

“王上，熊犹该如何处置？”沉默良久后，一位大臣开口问道。

“让他回去吧。”赵王偃淡淡地说道，面无表情。他现在还能保持一丝理智，知道熊犹的生死已经无关紧要了。

“楚国也损失了四十多万军队，和我们一样，现在是联手抗击秦国的时候了。让熊犹离开吧。”

“是，王上。”

过了子夜，便是新的一天。经过长时间的商议后，赵王偃终于遣散了众大臣。

一位年迈的大臣回到家中，疲惫得连沐浴更衣都顾不上，便倒在了床上。

然而，刚躺下不久，侍从便敲响了卧室的门，传来了最新的消息。

老臣看完消息后，走出卧室，披着单衣在院落的绿树下坐了许久。他知道，这个夜晚，包括他在内的许多人，都将难以入眠。

老臣抬头望向远处，灯火阑珊。如今的秋日，没有丰收的喜悦，整个赵国上下都弥漫着一种哀伤与悲凉的气氛。

这已经是他第二次经历这种痛彻心扉的哀伤了。尽管他早知道这种事情可能会发生，但没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赵国的百姓仍然被蒙在鼓里，甚至连邯郸的许多居民都对此一无所知。邯郸已经实行宵禁多年了。

然而，现在能够得知消息的人，包括他、丞相以及部分大臣。当然，王宫中的赵王偃也绝不会错过这样的消息。

老臣可以想象，那位即位不久的年轻君王，在看到这则通讯时，会是怎样的心情。

赵国的过去，走过了许多弯路。正如上一位赵王所说，当年四十万赵军的败亡，欠下了无数债务，尤其是对赵国子民的债。

他的刚愎自用、听信谗言，一度将赵国推向了名存实亡的绝境。幸亏最终还是挺了过来。

但现在，他已经无法偿还这些债务了，所有的重担都落在了当今赵王偃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