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枪打出头鸟

“说起这个。”苏玄立刻反驳道，“明明是你们硬拉着我去的，好不好？怎么能怨我呢？最后要不是我急中生智，找到救援，咱们四个，都被冻死在那里了。”

“嗯？”抽喝烫老哥一脸阴沉地看向苏玄。

“好吧，好吧，怨我，没有和你们打招呼，就擅自行动。”苏玄委屈巴巴地撇嘴，小声嘀咕道，“靠你们，咱们都死了。”

“行了，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红毛笑着打圆场道。

“你什么时候出院的？身体没事了吧？”红毛说着，把手上的衣服扔给苏玄。

苏玄赶紧接过来，开始穿衣服。“没事了，比你们早出院半个月呢。”

四个人各自把衣服穿好后，又都是精神抖擞的小伙子。

收拾好东西后，他们并没有多待，立刻就离开了医院。

这段经历虽然有些荒诞和尴尬，但也让他们之间的友情更加深厚了。

“这一餐，特意为你们接风，庆祝新生。”苏玄举起酒杯，神色庄重地说道。

“庆祝新生。”四人相互对视，眼中闪烁着笑意，随后一同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来，吃菜吧。在医院那几天，吃的都是清汤寡水，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红毛说着，便夹起一大块猪肉，放入口中，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哈哈，可不是嘛，住院那会儿还不能喝酒，可把我馋坏了。”抽喝烫老哥盯着手里的酒杯，一脸遗憾，“要是能有伏特加就好了。”

苏玄笑着从桌下拿出一瓶酒，“就知道你想喝，看，这是什么好东西。”

“哟，这可是难得的好货啊，你从哪弄来的？”抽喝烫老哥一把抢过酒，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嘿嘿，我自有办法。”苏玄神秘一笑。

“别管那么多了，先喝个痛快再说。”

抽喝烫老哥不在意地挥了挥手，打开瓶盖，轻轻抿了一口，“痛快，够辣，够带劲。”他对着手里的酒赞不绝口。

苏玄又看向小游，这家伙，出来吃个饭，手里还紧握着游戏机不放。

“我说，兄弟，咱能不能先吃饭？游戏等会儿再玩行不行？”苏玄有些无奈地说道。

“马上，马上，等我打完这局就吃。”小游匆匆应付了一句，便又投入到游戏中去了。

“哎呀，攻它上路啊，打野，你赶紧上啊。奶妈，你在干嘛呢，快回来，哎哟，我去。”小游激动地喊道，随后一把扔下游戏机，“你个脆皮奶妈，能不能乖乖待在后面？你冲过去不是送人头吗？还有，打野，对面是你的敌人，不是你的情人好吗？你老往对方奶妈那里凑什么热闹？”

骂完后，小游还不解气，抬头想找东西发泄，却看到红毛、苏玄和抽喝烫老哥都一脸严肃地盯着他。

“呃，各位兄弟，怎么了？怎么这么看着我？难道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小游小心翼翼地问道，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你还说别人，我看游戏才是你的情人吧。一天到晚捧在手里，不玩就浑身难受是吧？”苏玄没好气地怼了他一句。

“哈哈，这不是想升个段位嘛，升个段位。我不玩了，不玩了，陪哥几个吃饭。”小游谄媚地笑着，赶忙拿起筷子。

“吃饭吧，别说了。”抽喝烫老哥喝了一口伏特加，陶醉地晃了晃脑袋。

……

蒙家府邸。

第二天一早，蒙骜便将蒙毅和蒙恬叫到了跟前。

“祖父，您找我们有什么事吗？”蒙恬疑惑地问道。他们原本还打算去军营比试呢。

“你们，想不想上战场？”蒙骜试探性地问道。

“想啊，当然想。”蒙毅脱口而出，兴奋地凑了上来，“祖父，是不是王上有什么安排？是要去打赵军，还是攻打魏国？”

蒙骜看向蒙恬，“你觉得呢？”

蒙恬揣测着说道：“王上是要我们去西南吗？”

蒙骜缓缓地点了点头。

“西南？去打蛮夷？不是有盖聂将军在吗？”蒙毅疑惑地问道。

“刚收到的情报，月氏部落中，有部落与楚国结盟，两天前的晚上，他们夜袭了我军营，损失了一个小队。”蒙骜沉重地说道。

“什么？楚国和月氏结盟？那楚考烈王是脑子坏掉了吗？竟然和蛮夷结盟？”蒙毅气愤地骂道。

蒙恬伸手按住了蒙毅，示意他冷静。

“估计今天王上就会在朝堂上提及此事，我昨晚已经见过王上了，西南那边，就派你们俩去了。”蒙骜看着两个孙子，掏出一个令牌，“这是我蒙家军的军符，这次南下，你们带着蒙家军去吧。军符交给蒙恬，蒙家军全权听你的命令行事。”

蒙骜郑重地将军符递给蒙恬。

“是，将军。”蒙恬郑重地接过军符，贴身放好。

“行了，你们赶快去上朝吧，东西都给你们准备好了，下了朝就直接出发，不必再回来了。”蒙骜拍了拍手，一脸轻松地说道。

“是，祖父保重，蒙恬（蒙毅）告辞。”两位少年将军转身，义无反顾地离开了。

同样的场景，也在王家上演。

“李信那边不需要我们王家军的加入，你这次去，只带一小队亲卫就行。免得让他人以为，我王家是去西北夺权的。”王翦冷笑道。

“是，父亲。”王贲垂手站在一侧，认真地听着。

王翦看着王贲，心中有千言万语，最终只化作一声叹息。

“为父知道，你心中有金戈铁马的豪情壮志，有征战沙场的少年梦想。但是，你要记住，王贲，王家如今唯你一人，我要你，必须活着回来见我。”王翦严厉地看着王贲。

王贲“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父亲，孩儿定不负父亲期望，不灭我王家军威名。请父亲放心。”

王翦疲惫地点了点头，挥手道：“去吧，点齐人马，就出发吧。”

“是。”王贲再次行大礼，转身，坚定地离开了。

今日的早朝，气氛略显沉重。几乎所有的大臣都已知晓西南边境的事情。

嬴政还未到来，大臣们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场面混乱不堪。

突然，荆轲大喊一声：“王上到。”嬴政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众人眼前。

大臣们立刻站好，不再交谈，一同行礼，“参见王上。”

嬴政在王座边站定，眯着眼睛，扫视着下方的大臣，懒洋洋地问道：“你们刚才在议论什么？孤在远处就听到了。”

大臣们低着头，没人敢说话。他们虽然和这位君王共事不久，但一听嬴政这口吻，就知道王上心情不佳。

嬴政缓缓地坐了下去，看着众人，沉默不语。大臣们连大气都不敢出，都不知道王上究竟要做什么。

“丞相，你来说说，你们刚才在讨论什么？”嬴政看向荀子。

荀子也有些捉摸不透嬴政的心思，只能谨慎地回答：“回王上，臣等刚才议论的，是西南那件事。”

“哦？”嬴政笑了，看着众人问道，“怎么，各位如此上心，莫不是打算去西南吗？”

大臣们把头低得更低了，荀子也低着头，不敢出声。他还是第一次领略到嬴政的脾气。

之前一直听说当今秦王脾气喜怒无常，阴晴不定，杀人如麻，荀子还不太相信。他认识的秦王，是礼贤下士，知人善用，是一代明君。如今，他终于明白，那些国家的人为何一听到秦王就瑟瑟发抖了。因为面对发怒的小秦王，荀子同样心里发慌。

“没人说话。”嬴政点了点头，“行吧，既然不说话，那就听孤说。”

嬴政顿了顿，看向站在武将一列的众人，“蒙恬，蒙毅。”

听到王上点名，蒙恬和蒙毅立刻站了出来，“王上，臣在。”

“西南，你们俩去，没有问题吧。”嬴政直接安排道。

“是，臣遵旨。”蒙恬和蒙毅立刻跪下接旨。

“王……”一旁站着的文臣中有人站出来想要说话。

“嗯？”嬴政仅仅发出一个音节，就把那位大臣吓退了。

“孤让你们说话的时候，你们没人说，孤不让你们说了，你们又争着发言，这是，想干什么？”嬴政的语气很温柔，但温柔说话的嬴政，没有人敢惹。

“是欺孤年岁小吗？”嬴政的脸上笑意吟吟，但眼睛里却闪烁着寒芒。

“呼啦啦。”这话一出，所有的人都跪了下去。

荀子作为百官之首，赶忙解释道：“王上，臣等绝没有这个想法。臣等万万不敢。”

“臣等，万万不敢。”所有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嬴政摸着王座扶手的龙头，慢条斯理地开口：“孤的秦国，是万万容不得奸细、叛徒的。你们当中，若是有谁做了对不起秦国的事，尽早站出来，孤或许，可以留你一条小命。”

大臣们这才明白，王上今天为何如此发怒，原来是查到了奸细。自觉无愧于心的大臣这时终于松了一口气，左顾右盼，想知道那个奸细究竟是谁。而心里有鬼的大臣，也不得不强装镇定，不敢露出丝毫破绽。

嬴政放出这么大一个消息，就不再管那些大臣们怎么想了，转而叫了另一个人，“王贲。”

“臣在。”王贲平静地走了出来。

“你去西北吧。”嬴政轻描淡写地说道。

“是，臣领命。”王贲早就知道了此事，没有丝毫意外。

那些大臣们，一个个面露疑惑，心中暗自嘀咕：西北不是一直安稳吗？为何突然派王贲前去？然而，有了之前的教训，此刻无人敢妄言。

嬴政将当日的重要事务分配完毕后，才将目光投向那些大臣。

“众卿若是不愿出列，也无妨。朕有的是耐心，与你们慢慢周旋。”

言罢，他一挥衣袖，转身离去，留下一句“退朝”。大臣们依旧跪伏，不敢有丝毫动弹。

其中几位与荀子交情尚可的，悄悄扯了扯荀子的衣角，用口型无声询问：“丞相，这可如何是好？”荀子环顾四周，缓缓起身。

“无妨，王上既已说退朝，诸位便各自散去吧。老夫年迈，先行一步。”

说完，荀子便迈步离开。其余大臣面面相觑，随后也陆续站起，告辞离去。

蒙恬、蒙毅、王贲随着人群走出大殿，绕了一大圈，又回到了御书房外。荆轲迎上前来，“三位将军，请稍候片刻。”三人向荆轲拱手致谢，便在御书房外的台阶下静静等待。

御书房内，嬴政轻叹一声，目光转向荀子。“丞相，可曾发现什么异样？”荀子摇了摇头，“此人心理素质极佳，未露丝毫破绽。”嬴政冷笑一声，“楚国这颗棋子藏得可真深，若非此次机缘巧合，我们还真难以察觉。”荀子神色凝重地点了点头，“看情形，楚国早在王室中埋下了伏笔。”嬴政想起已故的吕不韦和华阳夫人，或许楚国的暗线，比他们想象的还要早。

“他若不露马脚，朕便逼他露出。既然楚国想当这个出头鸟，朕就让他变成无头之鸟。”嬴政说着，手中的铁球竟被他硬生生捏碎。

荀子心头一震，突然明白，嬴政当年能在吕不韦和华阳夫人的兵马中突围胜出，绝非仅凭蒙家和王家的助力，他本身便有着非凡的实力。

“此事待李斯归来，丞相与他共同商议。眼下，先让他再逍遥些时日。”嬴政望着手中散落的铁粉，语气平淡地说道。荀子应声“是”。

随着房门开启，蒙毅、蒙恬、王贲三人回头，见荀子从书房走出。

“丞相大人。”三人躬身行礼。

荀子郑重说道：“三位少将军，此行务必保重。”三人回以“承您吉言”。

荆轲侧身相请，“三位少将军，王上请见。”荀子再次拱手，转身离去。

三人不敢怠慢，快步进入御书房。

一进门，便见书房左侧摆放着三套暗黑色的盔甲

。他们目不斜视，先向嬴政行礼。“蒙恬（蒙毅）（王贲），参见王上。”“免礼。”嬴政摆手示意，指向盔甲，“看到那三套盔甲了吗？乃朕亲手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