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8章 反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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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宋队的声音传来：“指纹扫描已经准备好了。新人都进来，扫描指纹！”

阿奇跟着一群新人往户籍科办公室里面走，他站在了宋队身后，看着指纹扫描系统已经启动完毕。他很清楚苏跃的指纹已经录入到指纹库之中，这一次……不会再有差错！

然而此时崔佳和高翔却正看着钟期的表情。在听到指纹检测的时候，他的眼神之中似乎闪过一丝担忧……这一幕，阿奇也看在了眼里。他皱了皱眉头，心里对于钟期的猜测更加严重了。

市局一楼大厅挤满了人，却静得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虽然没有明说，但大家心里都明白，这次排查的目的就是为了揪出苏跃。

苏跃的事情，粤州市局的每个人都心知肚明，尤其是他可能有改头换面的能力这一点，更是让所有人警惕。

此刻，每个人心中都有自己的猜测，都在想苏跃到底会是谁。

“指纹扫描准备好了……”

“新人都进来，还有崔佳和高翔！”

宋队的声音一响，大厅里的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大家都在想，苏跃到底是不是自己心中的那个人。

阿奇跟着市局的新人走进了户籍科办公室，而专案组的其他人则留在了大厅。他们的心情最为复杂，既不希望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又知道已经无法挽回。如果高翔或崔佳中真的有一个人是苏跃假冒的，那么另一个人也会受到牵连。人心一旦有了裂痕，就再也无法修补。

潇霆、言清、朱晓、杨华四个人站在一起，已经很久没有交流了。看着阿奇进屋，潇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言清：“你觉得……那里面会有苏跃吗？钟期会是苏跃吗？”

言清想了想，低声回答：“我觉得不太可能是钟期。如果苏跃要伪装，也不会选择钟期吧？他虽然是个新人，但并没接触到我们行动的秘密。而且按照奇队之前的说法，苏跃想要调虎离山，但钟期当时根本不在市局，所以我觉得……应该不是他。”

言清是学计算机的，逻辑清晰，分析得头头是道。潇霆听了她的话，心里也有了自己的盘算。他思索片刻后开口：“这么说来，那么留在市局的……”他说到这里突然愣住了，没有把崔佳的名字说出来。但其实言清心里也已经有了答案，她也认为站在这里的崔佳就是苏跃。

然而朱晓却开口：“不，我反而觉得崔佳没什么问题。”

其他三人都看向他。朱晓继续说道：“虽然我们说是苏跃的调虎离山之计，但为什么不能是苏跃在用引蛇出洞呢？如果苏跃伪装成崔佳，那么他再怎么聪明，也不可能通过网络和寻常书籍在法医学上达到崔佳的高度。虽然这几日以来崔佳在看许多法医的书，但这又能代表什么呢？身为一个法医的话，看这些书也很正常吧？”

朱晓的眉头紧皱，他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不错，崔佳是个真实、认真负责、友善的人……他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这段时间和自己朝夕相处的人会是苏跃，那实在太恐怖了。

“很有可能是苏跃利用崔佳的信任，将他留在了市局，将我们分化的同时，也能试探出我们的计划。”朱晓继续说道，“钟期、高翔，都有这种可能。”

听到朱晓的分析，杨华瞥了他一眼。此时屋子里传来了声音：“我会按照字母顺序来点名，逐个检测指纹！外面的人看好了，如果有人要逃走，立刻逮捕！”

宋队的声音铿锵有力，仿佛马上就要将苏跃逮捕一样。

“杜瑞！”他先点了一个人的名字。

在点名的时候，杨华说道：“郑哥，看你的说法，那钟期也不该被怀疑才对。我们都知道，钟期在市医院做了那么高难度的手术……你把钟期和高翔放在一起并列说起来，其实你真正怀疑的目标还是高翔吧？高翔没有什么特殊能力，但从头脑上来说，比我们这些人来得要快得多，这也很符合苏跃的特质，他们都很聪明。”

朱晓愣了愣没有说话，众人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而潇霆却说道：“我早就开始怀疑陆法医了，你们也知道，最近崔佳根本没有在法医上展露过任何手段。这么看来的话，难道没有可能是崔佳在隐藏什么吗？”

言清摇了摇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因为他也不是没有出手，如果他表现得不正常，在向队线人尸检的时候，就应该可以看得出来。”

潇霆点了点头，挠了挠头发，看起来有些焦躁。他又开始思索了起来，但他的思绪很快就被打断了。

朱晓此时又开口说道：“其实最大的疑点还在另外一个方面……而且这几乎已经是一个悖论了。如果说打电话的真在大厅的这些人之中，从他们赶到市局的时间来看，几乎都没有超过四十分钟，也就是说他们根本就没人住在越秀区。那么这通电话打到了越秀区，又是怎么做到的？连我们都不知道这些电话号码只要打过去了就能定位，那么苏跃这通电话打出去，如果是调虎离山的话，他的确会潜入市局之中。按照这样的思路，用崔佳的身份潜入不是更容易暴露吗？值班人员、门卫甚至是悄悄潜入也都可以，不是吗？”

朱晓说着说着皱起了眉头，他觉得大脑有些发晕，不过他的话也已经足够容易理解了。

杨华突然没来由地说了一句：“或许苏跃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故意伪装成了崔佳。”

听到这话，几个人纷纷一愣。言清立马开口说道：“算了，等着指纹结果吧。现在想这么多也没什么意义。”

正这个时候，他们听到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名字。

“崔佳！”

他们本来正在思索的大脑中断了思路，崔佳身上的嫌疑依然极大。

他们期待着指纹检测的结果，或许……这一切就这么终结了也说不准。

在户籍科内，阿奇紧盯着电脑屏幕，一旦识别出苏跃的指纹，他就会立即逮捕崔佳。

此刻，所有人的心情都异常紧张，包括崔佳自己。

他深知自己并非苏跃，但似乎无人相信他的说辞。

阿奇已许久未与他眼神交流，这其中的含义不言而喻。

崔佳是第二个加入专案组的成员，紧随金天琴之后，但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会成为苏跃的怀疑对象，接受指纹识别。

他心中充满了不甘，尽管他能理解阿奇的做法，但那股怨气却让他无法就此忍气吞声。

“事先说好，我绝对不是苏跃。”他手上还带着手铐，脸上的表情却充满了怒气，全无被捕的失措。

他盯着阿奇，继续说道：“即便扫描出什么，我也不会承认。这次结束后，我就退出专案组。希望你们能抓住苏跃。”

然而，他的话语并未得到任何回应。

崔佳咬了咬牙，将手指按在了指纹扫描器上。

“滴！”声音响起，代表他的指纹已被识别。

崔佳闭上眼睛，做好了被逮捕的准备。

然而，等待了两秒，却并未听到其他动静，也无人开口。

他睁开眼睛，环视着眼前的一切，视线在阿奇和宋队的脸上徘徊，然后鄙夷地笑了一声。

“怎么？失望了？看到苏跃不是我，就失望了？”他冷哼了一声，然后转身欲离开。

但此时，宋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刚刚数据没有读完，换一根手指再试一次。”

听到这话，崔佳猛地回过头来，怒视着宋队。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怒火。“玩莫须有是吗？也许我是苏跃，我就一定是是吗？”他气愤地说着，但动作并未停下，再次将手指按在了指纹扫描器上。

“滴！”这一次，崔佳的底气足了很多。他看着阿奇和宋队，嘲讽地问道：“还用再换一个吗？”

然而，这一次，宋队并未回应。崔佳转过身去，看到了满脸吃惊的高翔。他们两人擦肩而过，形同陌路。

高翔心中充满了疑问。“怎么可能不是他？指纹扫描器坏了吗？苏跃找到了什么破解指纹的方法？”他大脑高速运转，却无法得到确切的答案。他看到阿奇也皱着眉头，似乎在疑惑真正的苏跃到底是谁。

如果崔佳不是的话……高翔看向了同样站在房间里的钟期，心中嘀咕着：“难道是他？钟期……是苏跃？但他的证件不是都检查过吗？苏跃怎么可能掌握这样的医术？那……是我？”他苦笑一声，心想这怎么可能。

在户籍科之外的走廊上，专案组的其他人看到崔佳竟然走了出来，脸上的神色也有些惊讶。看到他洗脱嫌疑，众人心中有些喜悦，但担忧也重新涌上心头。

潇霆顾不了那么多，直接朝崔佳走了过去：“陆哥，你没事吧？”但他的话语并未得到崔佳的回应，崔佳只是走到一个司员身边，让人给他解开了手铐，留下了一句话：“既然不信，那我走了就是了。”然后径直朝着市局大门口走去。

因为指纹检测已经做完，崔佳身上的嫌疑已经被洗脱，所以这个时候也根本没人拦他。他凄清的脚步在寂静的人群中响起，专案组众人脸上的表情满是落寞。

然而，正当他推开门的时候，却听到前方传来了一个苍老的声音。“你要去哪啊小伙子。有什么误会，解开了就是了。要是真想怨，就怨老头子我吧。”

崔佳看着从正门一瘸一拐走上来的身影，眯了眯眼睛。是李欧来了。满头银发的他走得不快，但崔佳却等着他走了上来。

李欧站在崔佳身前，开口说道：“现在不是内讧的时候，其实你也应该理解阿奇的选择才是。如果是你，你也会作出这样的选择的。”

但崔佳却毫不犹豫地回应道：“抱歉，李老，你说错了。我不会作出这样的选择。我和尸体打交道的比较多，经不住您这么多的弯弯绕绕。说实话，苏跃也从来都没杀过人，这和我的专业没什么关系。专案组可以聘请一些下围棋的，据说那些围棋高手可以想到别人落子之后的好多步。”

说完这些，崔佳欲要离开，但李欧却拦住了他。“难道你就不想知道，到底谁才是苏跃吗？”李欧的话语中并无强迫，但却勾起了崔佳心中的好奇。

崔佳愣住，而李欧则是走进了市局之中。看着李欧进去，崔佳想了想，然后也跟在他身后走了进去。自己也为这个案子付出了不少心血，即便是要退出，那也在今晚之后。

李欧进门之后，直接走进了户籍科办公室。他的到来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高翔看着李欧到了，眼神之中有些复杂，因此并未开口说话。只有阿奇看着李欧点了点头：“李教授。”

“我说过，这些都是未来，阿奇。”李欧的表情有些无奈，但他并未继续这个话题。他只是看向了钟期，开口说道：“不用再装了，年轻人，你就是苏跃。”

李欧的话在人群中引起了轩然大波。

阿奇眯了眯眼睛，看着李欧问道：“李教授，你是说真的吗？有什么确凿的证据吗？”

此时，崔佳和其他专案组的成员也都围了过来，他们自然也听到了李欧的话，都想知道为什么李欧会如此突然地判断钟期是苏跃。

阿奇虽然提出了这个问题，但他心里却明白李欧为什么要突然指认钟期，因为他刚刚进来时说的那句话：“这都是未来。”李欧是要保护高翔。所以，阿奇问他是否有确凿的证据，如果没有，那自然是要查高翔，如果有，那就是要查钟期了。

听到阿奇的问题，李欧点了点头，说道：“当然有证据。”

钟期听到这话，冷笑了一声，说道：“笑话。李教授，你我只在市局门口有过一面之缘，从何谈来的有证据？难不成你会千里眼顺风耳吗？这指纹识别的顺序是按照首字母来排列的，先是崔佳再是高翔，中间只差了一个人，偏偏这个时候你就来了？这时间是不是太巧了？而且来了就指明我是苏跃？还说有我是苏跃的证据？开玩笑，我自己怎么不知道我是苏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