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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玉京是行商的人,商人惯会与人打交道,不管是谈判与说话,让人听了心里妥帖。
这世上没有他想交好而不能的人,想要讨好人自是不必说,平日里这项技能都用在了许纤身上,只是他说起难听话来也是直击重点,直直往人心窝子上戳。
他只说了三两句话,底下的青年已经快羞愧到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林玉京其实并不在意李狗剩骗自己,只要他能好好教许纤,也不在乎他想要多少财物,他恼的是方才小花说的自己是外人,又见到许纤跟他们蹲在一处去了,情绪立刻就翻涌了上来。
他指尖死死掐着手心,不过是师门而已,怎么可能会越过自己去?
但林玉京也不得不承认,等到了青城观,自己能插手的地方就少了,毕竟那是人家的地盘,但许纤无论如何都是要跟着李狗剩修道的。
既然是白涉选的人,必然是最适合许纤的。
林玉京眼珠一转,面上立刻春风和煦了,从游廊下去,先是瞥了许纤一眼,伸手将她拉起来,而后将手搭在李狗剩肩上,道,“方才我怒意上来,说话有些口不择言了,道长想必是着实困窘才出此下策,仔细想想也颇为道长不平,除妖卫道之人自
是有些手段,但未曾借着这些手段欺诳普通百姓,而是找上富户之家,想来也是心怀大善之人。’
一席话说得李狗剩泪意都上来了,心道这林玉京不愧是投胎成人的白涉,人就是比不食人间烟火的妖怪要体贴多了!
林玉京把抱着小草的李狗剩扶起来,“见不得道长如此落魄,有心想资助一些。”
李狗剩已经眼泪汪汪了,把方才林玉京的那些刻薄话都丢到了脑后,大善人啊!
“说来惭愧,某身家都在妻子处,手里多少还是有些余钱,供养道长师门上下倒也是绰绰有余,只一点......……”
林玉京面上犹疑着叹了一口气,“我娘子身体不大好,坐不得马车,那青城观又那么远,若道长愿意,某想出资在杭州为道长建一分观,好在杭州有个落脚处,也能长住。”
他笑盈盈地,又添上一笔筹码,“到时建了分观,再遣人去重新修一修主观。”
“只不管是分观还是主观,到底需要时间来收拾,若不嫌弃,这些时日便在府中落脚罢。”
图穷匕见。
就算是小花一个孩子也能听出来林玉京的真实目的,何况李狗剩。
但这是一个阳谋,哪怕就算是指着李狗剩鼻子骂一顿,再扔给他这些好处,他还是会点头,更何况林玉京这席话不仅说得好听,还全了两方的面子。
李狗剩自是无有不应。
于是许纤就迎来了一位修道版本的家庭教师。
外头下了一夜急雨。
许纤是在凌晨惊醒的,这一次溺水的真实感太强烈,让她恍惚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死了一遍。
只是醒来才发现林玉京并未入睡,而是侧躺在一旁,支着头,安静地注视着她。
他慢慢地替许纤拍着背,好让她能够呼吸顺畅一些。
许纤稳下呼吸,扭头问,“你怎么不睡觉?”
大半夜的看着她做什么。
林玉京蹙着眉,眉眼间颇有一股美人忧愁的风流之意,“又梦到水了么?”
许纤迟疑地点点头,三番五次做这个梦,让她自己心里也有些敲鼓,只是林玉京表现得反而比她要紧张得多,整个人仿佛一只应激的猫,在得到她的肯定之后,整个人的神情又开始阴沉了下来。
阴森森的,也不知是在心里暗自记恨什么,八成是在恨这世界上所有的水吧。
许纤已经对林玉京不讲道理回护自己的程度有了一个清晰的认知。
总而言之就是怨天怨怨其他人,也挺好的,这样不内耗。
她反过来安慰他,“没事的,梦都是反的。”
谁知林玉京反而察觉到什么,他握住她的手,“你这次梦到的不止是溺水么?”
“也没有,”许纤看了眼窗外,“再睡会吧,早上还要去上课的。
幸好林玉京为她争取到了在家授课的权利,至少在熟悉的环境里,她的睡眠质量不至于那么差劲。
李狗剩看着不大正经,但教导起人来是分外严厉的,拿他的话来说,“这是安身立命的本事,出去外头除妖卫道都得冒着生命危险的,学不好,出不了师,我不会放你出去的。”
许纤是个非常努力听话的学生,跟着李狗剩这几天教学进度就已经跟上了小花小草,毕竟她怎么说也比小花小草虚长几岁,也多读了两年书,在应试教育的鞭策下,挑灯夜读死记硬背也把那些东西背得滚瓜烂熟。
只是有一点,背是背下来了,不怎么理解。
比如提问清心诀,许纤能条件反射背出来口诀,但是李狗剩讲一些什么心神合一的东西,她就有点懵。
从丹田调动灵力之类这种就更抽象了。
这导致她掐诀经常失败,想唤阵风,不是毫无动静就是招来的风暴烈不听控制。
许纤一开始觉得是自己国学底子太薄跟想象力不够的问题,但问过小花小草发现他们懂的并不比自己多。
李狗剩说想来应该是她的魂魄还没融合好的缘故,法决运用灵力精细些,自然用得不好,可以先放一放这个,练练近战,直接利用武器释放灵力。
所以许纤最近在试自己适合什么武器。
她本来一心想试试刀剑之类的,只是这些东西需要长年累月练习,一时上手反而容易伤到自己,鞭子也用过,也是同理。
后边李狗剩建议说不如试一试弓箭,许纤在这上头还真的有些天赋,她耐得下心,几乎次次正中靶心,只是弓箭对腕力要求高,要求手稳跟力气,所以持续性不算好。
后头林玉京不知从哪儿翻出来一把弓弩,算是解决了这个问题。
李狗剩这个人不大爱动弹,能用法决解决的就用法决,光看他外表也能看出来挺虚的,所以许纤关于近战方面的提升就交给了林玉京。
毕竟他算是正经学过骑射的人。
于是许纤的一天就开始充实起来了,上午跟着李狗剩探讨那些道术,下午跟着林玉京进行骑射训练。
至于晚上,晚上是林玉京给她按摩放松的时间。
许纤晚上洗漱完直接往床上一趴,林玉京就自动跨她背上给按摩了,半道倒是经常说一些那些深闺怨夫的幽微话,抱怨占比不多,反而半勾引的,低声细喘,媚意无边无际将房间内淹了个彻底。
奈何许纤刚开始那几天累到指尖都不想动,没心思想些旖旎的事情,就算意动也有心无力,只放着他自己在那边,听那些话跟喘息也就当催眠了。
后边适应下来,晚上还能留下些精力,再享受林玉京的按摩,听他的喘息,不免也被他勾上意来。
不过这样劳累倒也有个好处,做噩梦做的少了。
许纤睡得比以前好很多。
只是有了第一次回应,林玉京食髓知味,知道许纤禁不住这个,有时候不到晚上,在外头教许纤骑射时就开始勾她。
府邸内许多地方两人都放肆胡闹过,许纤本来就不是意志坚定的人,在骑射的时候被林玉京勾搭成功过两次之后,就严禁他踏入自己练习的区域了。
反正该学的都已经学到了,剩下就自己练习了。
林玉京被免职,知道自己理亏,也不敢多辩解争取,怕自己多嘴一句连晚上的职位都被罢免了,只是那几天看向许纤时的目光不免带上几分幽怨。
许纤只当没看见。
期间许纤跟着李狗剩出去除了几次妖,算是积攒了点经验。
一直到外头热起来,下午不大适合长时间在外头骑射之后,许纤才停了下来,给自己放了几天假。
前些日子虽然累,但那是许纤自从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最安心的几天,就好像被公司辞退坐吃山空的时候接到了offer那样的安心。
至少在这之后她有了一技之长,就算之后离开林玉京也不会饿死了,她能依靠自己的力量保护好自己,也能靠自己活下去。
??就算接不到除妖的活儿,她也能靠法术制冰卖,大夏天的摆摊卖冰肯定能赚不少钱,实在不行就向李狗剩老师看齐,找个黑心的富贵人家敲一笔也就是了,虽然听起来有点缺德,但不会饿死。
李狗剩老师讲这项技能的时候讲了三天,将其中精髓如数传给了许纤。
许纤还做了笔记,笔记放在书桌上还被林玉京看到了,夸她机灵会变通,脑子不迂腐,说许纤以后肯定是为民除害劫富济贫的侠女。
夸得许纤自己都不大好意思了。
不过这些天她心情确实很好,或许是力量给予了她安定感,许纤回过头来看,觉得自己刚与林玉京成婚的时候,确实是有些不安与急躁,非常悲观。
有时候还冲着林玉京发脾气,但她实际上并不是觉得林玉京做的不好,那些坏情绪也并不是给他的,就算是放到现代,林玉京作为丈夫,也已经够尽职尽责了,不仅包容了她的那些情绪,还给出了解决办法。
只是她仍旧不安,因为在他们两个之间隔着的是将近千年时光,是封建社会的变迁。
仔细想想,在这方面,她好像真的有点对不起林玉京。
坏情绪是这个时代带给她的,但承受她这些情绪的却是他一个人,而他回馈给她的是那些好的东西,从没跟她生过气,甚至连赌气都没有。
许纤醒的时候已经是中午,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林玉京通常都会跟着她一块儿起床,就算醒得早也会支着头看着她,许纤几乎是头一回自己在床上醒过来,反倒有点不适应了。
她翻了个身,在枕边摸到了一个精巧的木盒,打开,里头躺着一只精巧的腕弩。
正瞧着腕弩发怔呢,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许纤循声望过去,只见林玉京手中拎着一个食盒站在门口,“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我瞧今日太阳大,你肯定不耐烦出去,就替你把饭食拎回来了,既然醒了,我替你穿衣服吧。”
许纤早就学会穿那些复杂的衣裳了,只是林玉京回回都代劳,她也就乐得自己不动手。
林玉京将食盒放下,走到床前,见许纤捧着那个盒子便挑了挑眉,他一只手撩起床帘,问道,“可喜欢?这个轻巧,能在屋里练。”
许纤合上木盒,也不知怎么的,一把抱住了林玉京的腰,问问道,“喜欢的。”
林玉京似是没想到许纤的反应,身体僵了一下,半晌才松下来,一只手搭在她肩上,“心情不好么?”
心情是好的,许纤想,只是有点被感动到。
但她不知为什么,不大好意思直接说,就把头埋在林玉京小腹处摇了摇头,转开话题,“洗漱一下吧。”
结果发现林玉京好半天没动弹,抬头时只见他眼中一片艳火燎原,烧到眼尾都发红了。
他俯身,握住了许纤的脚腕,声音嘶哑道,“我抱你去。”
许纤更不好意思了,只觉得被他握着的地方分外滚烫,脸上红了红,稍稍挣脱了一下,挣脱不开就由着他握着,“大白天的………………”
“白日看得更仔细些,”林玉京慢条斯理道,“我想好好瞧瞧你,好么?”
问询的尾音湮没在两人唇齿间。
床帐被放下,轻纱之上,一个高大的身影覆上了另外一个较小的,两个影子很快就纠缠在了一起。
床上的流苏轻轻颤动,时轻时重,时缓慢,偶尔停一会儿,很快便再次颤动起来。
许纤最后连吃饭都是坐在林玉京身上被他喂的,向他求口水喝,林玉京也偏偏要她主动去他唇齿间索求。
而林玉京也真的跟先前说的一样,仔仔细细瞧着她,便连一个喘息跟下意识的瑟缩与颤抖都不肯放过。
他对她一向都是大方的,从来不计较银钱之类,也从来不要求回报,只是在床上,林玉京与大方这个词从来沾不到边。
他格外的不知足,贪婪地索取她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