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渐深,我点起一炷香,窗外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听得人心里发毛。
这种怨气是最难化解的,要不是看着这个小孩,我都懒得搭理他,一般都是费力不讨好的玩意。
我坐在堂口内,打着游戏,脑海里一个劲犹豫,这事到底要不要帮忙
是的,我还在犹豫!
我拿起来手机给孔先生打了一个电话道:“孔先生,您把物料准备好了吗?”
“没问题了,宫老师,您放心。”
“嗯,好!”
我拿出朱砂,开始画符。一笔一划都要凝神静气,不能有半点马虎。
画到第三张时,手腕微微发酸。
“师父,这次恐怕不太好办。”
我自言自语。窗外传来几声乌鸦叫,我停下笔,望向窗外漆黑的夜色。
这种时候听到乌鸦叫,总觉得不太好。
符不有很多种,有黄纸黑字,黄纸红字,红纸黑字,还有其他特殊法事用的颜色也不一样。
天还没亮,就听见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宫老师!”是孔先生的声音。
我打开门,孔先生抱着一大堆东西站在门口,脸上写满疲惫。
“您说的东西我都准备好了,我先把公鸡抱过来了。”
他把东西放到地上,袋子里的公鸡还在动,发出声音。
“香,公鸡,黄土都在这里。”
“你一夜没睡?”
“睡不着。”
孔先生苦笑。
“一闭眼就想到阿思的事。”
“阿思呢?”
“在家睡着,我让邻居帮忙照看。”
我点点头:“把东西搬进来吧,我们开始准备。”
我们一件件摆放法器。
香要按东南西北摆好,黄土要撒成圆圈,每个位置都要精确。
“这个铃铛要挂在正北方。”
我指挥着。
“对,就是那里。”
“宫老师”
孔先生擦了擦汗。
“这次法事真的能成功吗?”
“说实话,我也没把握。”
我直视着他的眼睛。
“那些女鬼的怨气太重了。”
“但是…”
“我会尽全力。”
我打断他,
“你要相信我,也要相信阿思。”
孔先生沉默地点头。
“还有一件事。”
我拿出几张符纸。
“等下不管发生什麽,你都不能进㣉法阵。”
“可是…”
“答应我。”
“…好。”
我继续检查法器,突然想起一件事:
“对了,你准备的黄土是从哪里取的?”
“在村头的土房上扣的,咱们这边也没有黄土!一挖都是黑的!”
“不行。”
我摇头。
“不行,那就用坟地的土。”
“坟地?”
“对,而且最好是…你父亲那些事发生的地方。”
孔先生脸色变了变:“我知道在哪。”
“快去吧,天亮前必须回来。”
看着孔先生离开的背影,我叹了口气。
这场法事,恐怕会比想象中更难。
我又画了几张符,想了想还是保命要紧。
本来干预别人的事就麻烦。
“咚!”
一声闷响从外面传来。
我警觉地抬头,却什麽也没看见。
这声音像是有人在敲门,但又不太像。
“有人吗?”
我问。没有回答。
我手提小九,慢慢走到门口。
夜风吹进来,带着一股阴冷的气息。突然,一个黑影从门缝里钻了进来。
我本能地挥动,黑影却瞬间消失了。
“不好!”
我赶紧回到堂内,发现桌上的符纸全都散落在地。
这是个警告。那些女鬼,已经知道我要做什麽了。
这事咋说呢,她能进来也是师父让了,要不也进不来。
我叹了一口气,重新收拾符纸。
这一仗,恐怕会比预想的更艰难。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孔先生终於回来了。
他提着一袋土,衣服上沾满泥巴。“找到了?”
“嗯。”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就是那个地方。”
我接过袋子,倒出一些土在手心。
土里还混着些许枯草,散发着阴冷的气息。
“好了。”
我站起来。
“现在,就等天黑了。”
夜幕降临,四周一片漆黑。
我们来到经常做法事的地方。
“把蜡烛摆在四个方位。”
我指挥孔先生。
他小心翼翼地点燃蜡烛,黄色的火光在夜风中摇曳。
我换上法袍,戴上法冠,从包里出文王鼓赶神鞭!
“阿思,过来。”
阿思怯生生地走过来,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在月光下显得格外苍白。
“不用害怕。”
我摸摸她的头,
“有我在。”
孔先生站在一旁,紧张地搓着手:
“宫老师,要开始了吗?”
“嗯。你带阿思站远点,不要进入法阵。”
我深吸一口气,文王鼓的声音,在夜空中回荡,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
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连风都停止了流动。
“爸爸…”阿思突然抓住孔先生的手。
“怎麽了?”
“好冷…”
我的手速越念越快,手中文王鼓不停摇动。
“咚咚!咚!…”
声音划破夜空。
突然,一阵阴风吹过,四角的蜡烛同时熄灭。
“来了。”
我握紧小九。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朽的气息。
“嘶…”
一个尖锐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谁敢坏我好事?”
我大喝一声:
“宫门府办事!闲杂散开!!!”
抬手掐诀,直接弹去一个方向。
“啊!”
黑暗中传来一声惨叫。
“还不现身?”
黑暗中渐渐浮现出几个人影,都是女子的模样,面容扭曲。
“冤有头,债有主!你们纠缠这孩子做什麽?”
为首的女鬼冷笑:
“关你何事?”
“出马仙,有求必应!求到我门前,自然管得着。”
“女鬼嗤笑。
“你可知道这孩子的来历?”
我皱眉:
“什麽来历?”
“她父亲…”
女鬼指向孔先生。
“害死了我们!”
孔先生脸色大变:
“我没有…”
“闭嘴!”
女鬼尖叫。
“二十年前,就是你设计害死我们三姐妹!”
我看向孔先生:
“这是怎麽回事?”
孔先生浑身发抖:
“我…肯定没有的,你们是不是以为我是我爸爸,也就是孩子的父亲?”
“你父亲?”
女鬼狞笑。
“你骗我们投资,卷走钱财,害我们跳井!”
“这…”
“够了!”
我打断她们。
“就算有仇也该找他,为何要害一个无辜的孩子,还有,二十几年前,还没有这个小姑娘呢!”
“无辜?”
女鬼冷笑,“她是他的女儿,我们就要让他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