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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说现在的小偷已经猖狂到论箱往外装东西吗?
邻接客厅的厨房里,灶台燃起一圈蓝色的火苗,炖着煲汤用的砂锅,甚至能闻见扑鼻的香气。
……连拿带吃?
这这这也太过分了!简直像是把自己当家里的主人一样!
那明明是要给她炖骨头的地方!
少女气愤地在掌心托起一枚火球,打算好好教训入室的窃贼。
侧耳倾听,有水声从浴室的方向传来。
她蹑手蹑脚地靠近时,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推开。
头顶还冒着白气的女孩从中走出,惊讶地望向她。
濡湿的黑发束成一线,从身后流泻而下。
后颈搭着一块毛巾,衣领松垮地翻折,纤巧的锁骨若隐若现,如同夕阳映照晚峰时顶上乍露的一点红晕。
那是令雪曾经也头疼过的,这件睡衣的设计缺陷。
没错,她正穿着自己之前借宿时的棉黄睡衣出浴。
一左一右,两个女孩面面相觑,陷入诡异的沉默。
“妖,怪?”
最后,小偷女孩率先开口,望着岑雪没来得及收起的火球,不确定地询问。
糟糕,忘记遮掩——不对,她本来就是要教训非法入侵黎诩家的窃贼的。
只是对方的形象和想象的差距过大,一时间乱了阵脚。
“……那是,我的衣服。”
岑雪几乎是有些委屈地说。
对狗来说,染上自身气味的东西当然就是属于她的.
小偷女孩的表情微微变化,向前踏出一步。
风压骤起。
如同瞬间移动般,视觉中断过一刹那后,对方已经踩在近在咫尺的距离。
那是名为寸步或者说缩地的——武术技巧。
必须要进行还击!
没想到敌人从入室盗窃的小偷升级到拥有非凡之力的刺客,这下击败对方后一定能得到更多夸奖——
然后就被揍飞了出去。
紧握的拳头毫无动手征兆地刺入她的腹部,用力之大几乎要令狗产生疑问——
那真的是人类的拳头,不是什么重型工程机械吗?
空气如雷鸣般爆炸,她像是被全力击打的棒球一样,沿着来时的路径高速飞出敞开的家门
失去意识的前一刻,好像听到了袭击者的宣言。
“不对,是我的睡衣,小偷妖怪。”
*
黑暗如潮水般逐渐退去。
最近自己感受濒死体验的次数是不是有些多?
意识重新回到体内后,这是岑雪的第一感想。
然后,他担心的神情映入视野。
“有留下伤势吗?”
见到她醒来,黎诩终于松了一口气。
拎着骨头撞见她横尸门前的时候,他都要心肺骤停了。
“没有……我好像梦到了奇怪的东西?”
犬系少女懵懵懂懂地扭过头——
正对上袭击者的双眼。
“汪!”
她跳起来,利落地躲到黎诩身后,抱住他的腰威吓性地吠叫。
“放心放心,她已经知道错了。”
黎诩再次搬出许久没有用过的犬类饲养指南,搓着少女的头顶安抚她。
仔细一看,那个凶残的袭击者现在正折起双腿跪坐在沙发上,胸前挂着一个小白板。
【对不起,我是滥用暴力打人(划去)狗的笨蛋。】
上面用油性笔写着忏悔的话。
注意到岑雪的视线,她低落地垂下脑袋。
“对不起,我以为你是潜入进来想偷东西的妖怪,随便动手就把你打晕真是抱歉。”
……为什么明明是道歉,听上去却好令人火大?
“因为我是被偷袭的!”
岑雪强调道,“如果再来一次正面对决,我马上就能把你烧成灰烬!”
“口袋妖怪第二世代的游戏之后,土狼犬和大狼犬都能学会【小偷】这一技能,你知道吗?”袭击者一本正经地说。
“咦,咦?我……不清楚。”
她感到困惑。
“所以我把你当成恶系的小偷狗是合理的。”跪坐着的女孩说。
“我才不恶!何况刚刚在说输赢的事!”
“哼——那么有自信的话,你别抱着腰躲在阿诩的身后啊。”
“好,那就到屋子外面进行第二轮战斗……你到底是谁?”
被拖入奇妙的对话节奏后,岑雪终于想起这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这栋房子的不动产权证书上写有我的名字。”
她挺起胸膛,挂在脖间的白板一阵晃荡。
未、未婚妻子?什么时候……
“什么时候的事?!”这次连黎诩都加入了对话。
“小草已经答应过成为我的妹妹了,四岁的时候。”
他们像是对彼此很熟悉的家人般,一唱一和起来。
岑雪忽然想起,自己应该是在哪里看到过这名女孩的样貌的。
借宿那晚,房间里摆放的合照,如果将眼前的少女洗澡后的散发编成侧马尾——
就能看到她作为小女孩时的痕迹。
“你是……黎诩的……”
“就是我和雪提过的那个离开淞水的朋友。”
黎诩介绍道。
许久未见的青梅竹马摘掉忏悔用的白板,对岑雪微微一笑。
“我姓颜,叫宁宁,你可以叫我宁宁大人。”
“攻击你确实是我的错,但是见到妖怪就应激也不能怪我嘛——因为这是工作需要呀。”
她轻盈地跳下沙发。
“说到这个,我还没来得及问你,为什么会突然回淞水?”黎诩看向她。
而且连自己家也没回,直接摸出钥匙闯进了他家。
“诶?阿诩不知道吗?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所以只和那个讨厌的女人说过要回来的消息……她果然没告诉你吗?”
颜宁宁背着双手,转过一圈。
“我已经结束实习,被老师判断可以独当一面了。”
她如此说道,“所以这回——”
“是作为空想审判庭的战斗专家,回淞水来调查案件的。”
黎诩曾经遇见过来自审判庭的专家,被断定没有修行的资质。
但是他可没有说过,认识的人都和自己一样。
例外就是——他那被认定为绝世奇才的青梅竹马。
高三毕业前夕,她离开了淞水,被那位专家引荐给正有意收徒的存在。
经过一年的分别后,又回到家乡。
“这次,阿诩不能再说我只是中二病发作了吧?”
少女缓缓地举起手臂,按在他的肩上。
纤细的身体犹如深海般,蓄积着深不可测的力量,节节攀升。
她轻声说——
“我终于,和你,和白芷那个讨厌的家伙——站在同一个领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