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尽信书不如无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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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儿笑笑寒暄了两句，让嬷嬷将东西递到一个小道童手里。

“这是宁府大奶奶托我家奶奶给敬老爷带来的每月孝敬，仔细拿好喽。”

“是。”

“对了，还有一事，是这样的……”

平儿又拉过两个小道童，三言两语的简要说完王默的事情。

“世外异人？挂单借宿？这，这得问过老爷才行。”

小道童面色奇怪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王默，目露狐疑之色。

玄真观是贾家私家子孙庙，可不是丛林道观，从未容过野道流僧挂单借宿。

“此事，你们去寻敬老爷说话一二，就这样说……明白了吗？”

“明白了，平姑娘，您放心吧，我们会如实禀告老爷的。”

平儿吩咐完后，又向王默行了一个万福礼，上了马车离去。

王默有些可惜，那王熙凤有些过份谨慎了，全程居然没有下车，也没说一句话，没能再看看凤姐的美颜，不过他倒也不急，日后有的是机会。

之后，小道童领着王默进入玄真观内一处客房，还敬奉上一杯香茶。

“还请贵客稍待片刻，我家老爷正巧在丹房炼丹收尾，不能来迎，还请莫怪。”

“哦，正在炼丹？倒是我叨扰了。”

王默一听贾敬一大清早的在炼丹，嘴角就微微一扯呵呵一笑，嘴角显出一丝若有若无的莫名笑意。

原著红楼中，这位出场仅三次的贾敬死于丹药烧胀而死，原文所说【系玄教中吞金服砂，烧胀而殁】，身边小道劝他【功行未到且服不得】也不听。

而他的死因红学家们的解读也是众说纷纷纭，有说可能真是心急飞升丹药吃多了死的，也有说大概率是自杀，也有说是被太上皇派人问罪逼死的。

但那是原著小说里的可能。

所谓尽信书不如无书，原著小说是小说，这里是真实世界。

这个红楼世界是真实世界，有警幻仙子，太虚幻境，王朝龙气这样的精神侧微低魔类超凡力量体系与人物，那么这里面的水可能就有点深了。

王默现在看贾敬这位一大清早就起来炼丹，还真不太像会是自杀的人，像是真的一心修道成仙，只是他走吞服外道金丹这条路子，明显是个死路。

那小道童看到他脸上的莫名笑意的表情看了个真切，嘴里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暗自记下要向老爷禀报，随后悄然退去。

等小道童走后，王默坐于客房中，开始思索贾敬未来之死的另一种可能。

贾敬的死未必是自杀，还有可能是借丹药之力，强行刺激压榨肉身潜力，增益蜕变精神灵魂，从而神魂蜕变成类似警幻仙子那样的鬼仙？不是不可能啊！

想到这个可能，王默神色一凛。

做最坏的可能，不管贾敬是真心沉迷修仙有可能成为鬼仙，还是假意借修道避祸未来贾死，都能推测这一位不是好忽悠的人物。

王默思来想去，或许应该待之以诚为好，对他不要说一句假话。

古人的见识眼界大都不如现代人，可察眼观色的本事却都不一般，更别说这位宁国府贾老爷了。

他要是编故事来忽悠贾敬，大概率会被看穿。

因此，王默决定只需要选择性的说真话。

我是来自世外的修行人，为了入世享荣华富贵，炼我纯阳道心，顺便借一点王朝龙气修行……嗯，最后一点不说，其他都说。

九真一假都未必保险，可我九真一隐没有一句话是假的，还不行吗？

况且我有每日回档做底牌，不怕说错话做错事，大不了回档一天重来。

这么想着，王默心中坦然，再无一丝顾虑，心安理得坐在那里悠然喝起茶来。

半刻钟后，半杯香茶入肚，忽然有声音从门外远远传来。

“听说有同道贵客远来，贫道贾敬未曾远迎，还请恕罪，恕罪。”

一阵风带着奇异药香，似是丹香，还有些许烟火味，王默回头望去，就见一个穿着道袍，面相清瘦，年约四五十的老道士面带一丝微笑走进来，手里还捧着一个金盘，盘中置一玉盒，丝丝热气从玉盒边角溢出。

王默闻着这异样丹香，就觉精神微振，心头微惊，好家伙，这贾敬还真会炼丹啊？闻着这味还真有点似模似样。

当下心头一凛，面上却是微微一笑，保持逼格，坐着不动，只是伸手一引，示意贾敬身旁入座。

“同道贵客不敢当，本座王默，只是一位刚下山的世外修行者罢了，贾先生请坐吧。”

贾敬心头一楞，这里明明是他贾家的玄真观，此刻居然反客为主让他请坐，不是心有所持，艺高人胆大，就是胆魄惊人，非一般人。

于是他心头微动，暗道难怪平儿那丫鬟会说疑似真异人，此子果非一般常人，不像是行骗的江湖术士，像个有修行的，且让我再试探试探。

他面上不动声色落坐在王默身旁，随手轻巧的将金盘放置在王默面前。

“贫道听平儿那丫鬟说，阁下是远道而来的世外修行者，不知所修何方仙道啊？”

王默咏叹调般的摇头叹气着道，“只是一些小道，小道尔，未得祖师大道真传，只习得两门旁门外道，一则袖里乾坤之术，二则仙家秘药之术，只能延年益寿，百病不生罢了。”

“袖里乾坤？仙家秘药？”

贾敬一听袖里乾坤之术，心头一声冷笑。

好啊！居然是想用些障眼法在我面前卖弄。

古代时说的障眼法通常就是现代的魔术表演，全凭手速功夫与提前机关准备，从而手里变出一些易折叠收放的东西，比如变花，变扑克牌之类的魔术，就可以说是袖里乾坤之术。

但这种障眼法骗骗没有见识的乡下土财主还可以，绝对不可能骗过京城里的见多识广的高官贵族之家，比如眼前迷恋修仙的贾敬，早在还是年轻少爷时就见过这类的障眼法表演，一度痴迷想要学会，直到他花重金学过‘袖里乾坤’，明悟只是手速与准备的障眼法，失望了很久。

因此贾敬一听王默说他会袖里乾坤，心里就应激般冷笑起来，至于后面的什么仙家秘药，就只当是卖大力丸之类的骗人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