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8 凑份子钱暴露的问题

红楼梦中出场次数最多的人是谁？有统计显示，出场次数排在第一位的自然是主角贾宝玉，而排在第二位的，不是林黛玉和薛宝钗，却是王熙凤。

那么王熙凤为何如此重要呢？因为这本书初看是写宝黛钗的爱情故事，其实是以明末历史为基础，来暗写华夏历史的兴衰与成败的内幕。

这另一条故事线，主要就是围绕王熙凤来展开的。

书中背面主要是写明末清初的历史，明末清初的历史，战争又是主题，代表掌握兵权者的王熙凤自然就占据了大量的戏份。

那么统治者内部的矛盾与问题，大多是围绕王熙凤的故事情节来展现，包括她如何管理这样一个大家族，如何发挥她的才干，如何贪污，又遇到哪些困难，在他的生日这一天，充分的展现了出来。

贾母提出让贾府上下凑份子，为凤姐过生日的凑足经费，贾母将提议说了，有乐意给的，当然也有不乐意的。

原文是：

众人谁不凑这趣儿？再也有和凤姐儿好的，有情愿这样的；有畏惧凤姐儿的，巴不得来奉承的：况且都是拿的出来的，所以一闻此言，都欣然应诺。

在明初的时候，这种凑钱的方法可以比较顺利的进行，而后面到明末时，就没这么容易了。

贾母先道：“我出二十两。”

薛姨妈笑道也是二十两了，邢夫人王夫人说“我们不敢和老太太并肩，每人十六两罢了。”

尤氏李纨也笑道：“我们自然又矮一等，每人十二两罢。”

贾母忙和李纨道：“你寡妇失业的，那里还拉你出这个钱，我替你出了罢。”

【庚辰双行夹批：必如是方妙。】李纨代表江南的文人，此处暗示的应是明朝给与读书人的优免政策，为了鼓励人们读书和争取读书人的支持，从太祖时期就开始对读书人进行相应的免徭役，免赋税以及补贴。

凤姐忙笑道：“老太太别高兴，且算一算账再揽事。

老太太身上已有两分呢，这会子又替大嫂子出十二两，说着高兴，一会子回想又心疼了。过后儿又说：‘都是为凤丫头花了钱。’使个巧法子，哄着我拿出三四分子来暗里补上，我还做梦呢。”

这里凤姐提出疑义，是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就是指贾母没算好账，现在话说出口容易，将来算账又会心疼了。

书中说贾母的体己银子能把箱子底压塌，会心疼李纨这12两银子吗？但是在背面那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凤姐才会说将来回想起来又心疼了，所以这笔钱将来会暴露出大问题。

贾母笑道：“依你怎么样呢？”

给凤姐凑钱过生日，还是凑钱给凤姐打仗，所以这是在凑军饷，她提出自己帮李纨出，说是大家都出了，自己也凑一份，其目的是为了讨贾母开心，并不是真的愿意出，后面尤氏收钱的时候就没收到这份钱。

凤姐笑道：“生日没到，我这会子已经折受的不受用了。我一个钱饶不出，惊动这些人实在不安，不如大嫂子这一分我替他出了罢了。我到了那一日多吃些东西，就享了福了。”

邢夫人等听了，都说：“很是。”

贾母方允了。凤姐儿又笑道：“我还有一句话呢。我想老祖宗自己二十两，又有林妹妹宝兄弟的两分子。姨妈自己二十两，又有宝妹妹的一分子，这倒也公道。只是二位太太每位十六两，自己又少，又不替人出，这有些不公道。老祖宗吃了亏了！”

这什么会写薛姨妈出钱呢？我们前面讲过，王熙凤代表掌兵权者，满清这边也有掌兵权者，比如投降满洲之后的吴三桂，洪承畴等人，就曾经由王熙凤隐射，因此给凤姐凑钱她也有份，其中包括薛宝钗的一半，这是融合在一起写的。

凑份子这种操作不只是在明初搞过，明末崇祯没钱出军费时也搞过几次，比如他曾几次责成勋戚、太监和百官凑份子，用于招抚流民，或凑军费开支，王熙凤初次给刘姥姥的20两，就是这样凑出来的。

在后期，当国家极度衰弱，他的金库又用尽时，凑份子就进行不下去了，崇祯十六年他再次令文武百官凑钱100万两，勋戚与各大臣都表示没钱，不愿意再出了。

很多学历史的人都曾对于崇祯这种凑份子的操作，表示蔑视，觉得太过儿戏，殊不知这种操作自明太祖起，早就是明朝的常规操作了。

从这里也可以看到魏忠贤的用处，在天启年间，魏忠贤就多次以修生祠为由让百官凑份子，百官由于讨好，或者畏惧的原因纷纷出钱，所以我们现在看，到底阉党管用还是东林党管用，还是有争论的。

这里王夫人就代表武勋集团，邢夫人掌管刑名法度，不好理解的可以将之理解为法律，简化一下也可以看做三法司，即刑部，大理寺，督察院，他们也都是要出钱的。

贾母听了，忙笑道：“倒是我的凤姐儿向着我，这说的很是。要不是你，我叫他们又哄了去了。”

凤姐笑道：“老祖宗只把他姐儿两个交给两位太太，一位占一个，派多派少，每位替出一分就是了。”贾母忙说：“这很公道，就是这样。”

赖大的母亲忙站起来笑说道：“这可反了！我替二位太太生气。在那边是儿子媳妇，在这边是内侄女儿，倒不向着婆婆姑娘，倒向着别人。这儿媳妇成了陌路人，内侄女儿竟成了个外侄女儿了。”说的贾母与众人都大笑起来了。

【庚辰双行夹批：写阿凤全副精神，虽一戏，亦人想不到之文。】

赖大之母因又问道：“少奶奶们十二两，我们自然也该矮一等了。”

贾母听说，道：“这使不得。你们虽该矮一等，我知道你们这几个都是财主，分位虽低，钱却比他们多。

【庚辰双行夹批：惊魂夺魄只此一句。所以一部书全是老婆舌头，全是讽刺世事，反面春秋也。所谓“痴子弟正照风月鉴”，若单看了家常老婆舌头，岂非痴子弟乎？】

这里脂批再次明确点出，这本书表面看多是老婆舌头，其实正是以此隐喻世事，提醒我们要看反面，不要“痴弟子正照风月鉴”，“春秋”即春秋笔法，也是指在表面故事之下，还另有所指。

如果还有人认为《红楼梦》只是写的表面故事，请他来看这个脂批。

脂批说贾母的话“惊魂夺魄”，是因为赖大之母说自己地位低，应该少出钱，而贾母却看的透彻，当面说他们虽然地位低些，钱却比主子们多。

他们作为下人，月例银自然是比主子少，可是钱却比主子多，明显是有非法收入，而贾母却当面说了出来，对他们来说，自然是“惊魂夺魄”了。

这也反映出了“贾府”的问题，就是这种低一级的人都那么有钱，一定是干了不少坏事，兼并土地，贪污，偷税这些都是少不了的。

你们和他们一例才使得。”众妈妈听了，连忙答应。贾母又道：“姑娘们不过应个景儿，每人照一个月的月例就是了。”

又回头叫鸳鸯来，“你们也凑几个人，商议凑了来。”鸳鸯答应着，去不多时带了平儿、袭人、彩霞等还有几个小丫鬟来，也有二两的，也有一两的。

贾母因问平儿：“你难道不替你主子作生日，还入在这里头？”

平儿笑道：“我那个私自另外有了，这是官中的，也该出一分。”

贾母笑道：“这才是好孩子。”

凤姐又笑道：“上下都全了。还有二位姨奶奶，他出不出，也问一声儿。尽到他们是理，不然，他们只当小看了他们了。”

【庚辰双行夹批：纯写阿凤以衬后文。】

这里是写凤姐让二位姨娘也随份子，是写王熙凤贪得无厌，也为了显示自己的地位。

周姨娘可以理解为地方州府官员，赵姨娘也是地方上的势力，或者朝廷新招抚过来力量，其实王熙凤过生日并不需要让他们出钱，因此尤氏说她“没厌足。”

以具体的事来举例更好理解，把这里的王熙凤看做魏忠贤的话，他建生祠让朝廷上的一众文武官员与太监们出钱都用不完了，他们还要让地方上的官员与士绅也出钱，甚至刚被朝廷招安的土匪海盗也不例外，这就太贪得无厌了。

他们原本接受招安就是想获利的，地方官也不敢不出，那就只能向地主和百姓伸手了。

贾母听了，忙说：“可是呢，怎么倒忘了他们！只怕他们不得闲儿，叫一个丫头问问去。”

说着，早有丫头去了，半日回来说道：“每位也出二两。”

从这里与后文的尤氏退还部分人的份子钱，我们可以看到，统治者内部的一些操作，这也是作者让我们反照风月宝鉴的目的。

希望我们后来的统治者能从中吸取教训，避免贾府衰败的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