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旧神

这自我介绍半真半假，事实上，连乌克自己都分不清哪部分是真，哪部分是假。

他说自己姓陈，是因为在网络构筑的模型中读到的“天书”扉页，记载着一个“陈”字。具体这陈指的到底是谁，是不是自己，乌克都没法下一个定论。

至于后半部分关于乌克穿越前所属时代的部分，则直接摘自伊谛丝给他的虚假背景资料。

常说礼尚往来，对方微微一笑，说道：“仔细分可以分出五个大类，像你们三位这样，出身公元年的一般就被叫做公元人，目前最高可考的年份追溯到公元二二七四年。

因为从公元年来的穿越者相对较多，能拼凑起来的历史最完整，还最长，故也有人将其称为：大历。”

他继续说道：“像我刚刚讲的例子，蹬两轮的和开飞船的，虽然文明进程差别很大，但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每个从那儿来的穿越者记忆都不完整；而且哪怕出自同年的穿越者之间对于年代的描述都可能互有冲突。

不过也并非无迹可寻，经过这么多年努力，各方科考学者、历史学家们总结出了几条铁律。”

“第一条，这些历史粗看互相矛盾，其实是遵照着某种规律，像透过镜面反出来的画面一样，两两对立。先进对应落后，和平对应着战乱，等等等等。”

“就比如蹬车的和开飞船的？”乌克忍不住笑道。

“聪明，没错，目前所知有两个对照组，这个例子就是其中一组。”男人打了个响指：

“不仅如此，一个对照组里有的连太阳反馈出来的颜色都有奇特的细微区别；甚至于，记载里还出现过两个穿越者继承了同一个名字，有相似的生活经历，但性格、认知等等都完全不同的情况。”

这话题实在有些天马行空，乌克花了一些时间理解，又花了不少时间去接受。

甚至作为穿越者的在场各位，都有人露出将信将疑的神态。

乌克注意到，在场几人里，认真听男人讲述的，包括自己在内大概只有三人，露出质疑神态的便是其中一位。不过碍于面子，没有当场出声质疑。

三个新来者。

听着他的描述，乌克捧哏道：“怎么称呼来自这种地方的穿越者？”

此时吉姆接话道：“镜者。按当今联邦编排纪年法的习惯，该叫他们镜元年。”

“那第三种呢？”乌克充满好奇地问道。

“第三种就无趣得多了。”男人微妙地道。

乌克有些摸不着头脑，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吉姆。

吉姆忍俊不禁，说道：“第三种就是像这位前川智树先生这样，来自‘正历’的穿越者。”

前川智树叹了口气，说道：“正历正历，意思就是正常、正确、正经的历史，换言之，就是联邦前一千六百多年到联邦后至今三百二十九年的历史。

像我穿越前就是旧帝国时期，那位【驯星女皇】还在位时乡下的一个木匠。”

吉姆揶揄道：“因为有据可查，有史可考，而且带来的星卡威胁也最小，故而这种穿越者也是官方最认可的一类穿越者，唤作复苏者。”

前川智树再叹气：“唉，都混地下组织了，还天生混成组织里最无害的那一类。甚至还他妈有人高薪聘请复苏者当历史学顾问，说是顾问，其实就他妈的是活标本！

想知道以前什么王公贵族的八卦，听谁捅了谁的屁股，找复苏者准没错！”

众人开怀笑了起来。

前川智树也不在意，像个搞笑艺人，任由他人拿自己的笑料聊以消遣。

这时又有人问道：“那剩下两种是什么？”

吉姆和前川智树对视，齐齐露出一个微妙的神色。

最后还是吉姆出声讲解：“剩下的俩严格来说，其实是一种。”

“从何说起啊？”

“破碎纪年。”吉姆庄重地说道：“来自这个破碎纪年的人在整个穿越者的群体里，比重并不大。但其中任意一个都非常危险，其中不少高级星卡持有者，而且他们的历史，非常......混乱。”

前川智树接话道：“人们很难从各自的描述中拼凑出一段连贯的完整历史。最优秀的历史学家和科考学者碰到这种情况也只能抓耳挠腮，怀疑人生。”

“这类穿越者数量太稀少，愿意谈及自己过往的也不多，所以直到今天都没有一个详细的体系被整理出来。”吉姆说道：

“但在座的各位一定都对联邦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我可以直接这么告诉各位。联邦之所以会是今天的样子，最大的原因正是来自破碎纪年的穿越者们，他们带来的星卡就是，戕害了整个人类文明。

甚至星卡这东西本身，就可能来源于他们。”

众人吸了一口气，乌克说道：“意思是，所谓破碎纪年的科技水平已经远超联邦？”

“没错，由于缺乏相关情报，大家只能根据猜测得出：破碎纪年的人类已经完全掌握了星际航行的能力，是现在联邦人无法想象的上等文明。”吉姆赞许般点了点头，说道：“而且你们肯定认识从破碎纪年而来的力量。”

“什么？”

吉姆小小卖了个关子，而后笑着慢慢吐出一个名词：“月光井。”

这次连乌克都不禁吸了口气。

吉姆笑着道：“熟悉吧？构成了巨型企业、官方乃至联邦本身的力量基石，被他们称为所谓的伟大存在，其实就是一张一张的星卡。相关信息被严格把控，像我们所提到的不过是一点皮毛。”

“最后一类呢，那该是什么样的？”乌克的好奇心已经被彻底勾起，半是催促般问道。

“最后一类与破碎纪年息息相关，一般认为，月光井就是......祂们所造。”

乌克敏锐地捕捉到了联邦语境下的代称的转换：“祂？”

“没错，祂。”吉姆带着敬畏继续讲述：“月光井之类的力量被称为【伟大存在】，而创造伟大存在的祂们，在旧帝国时期被称为......”

“旧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