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宁殿。
“头脑聪明,武功又好。”
赵翊称赞道:“真是不可多得的能臣。”
“官家谬赞,臣何德何能……………”
魏灏清身着宫禁殿直衣袍,按耐住心中雀跃之情,俯身行礼。
魏灏清先前一直待在殿前司军营,虽是跟在张译身侧,但因为不怎么懂得“为人处世”一直迟迟得不到升迁。
如今凭借护送先帝灵驾安全入陵一事记功在册,论功行赏,理应升迁。
但眼下赵翊最需要的不是能干的朝臣,而是宫中陪护在自己身边的忠实之人。
很明显,魏灏清便是被看中的忠实之人。
故而赵翊特意将他调至身边,护卫在殿前,称内殿直。
“不过。”
赵翊皱眉,有意叹了口气。
“你忠心耿耿,又护送先帝灵驾有功。”
“如今落得护卫殿前的职责,朕总觉得有些屈才。”
赵翊心里盘算着如何更好的让魏灏清为自己所用,嘴上却说着截然相反的话。
“不知你心中是否有怨。”
怨?
什么怨?
魏灏清方才还沉浸在官家出言称赞的喜悦之中,此刻先是一愣,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毕竟对他而言,能留在官家身边侍奉便是天大的恩赐,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为何要有怨言。
“官家何出此言。”
魏灏清脑子终于转了过来,急忙开口。
“官家乃圣人明君,臣能尽护卫之职已是万般有幸。”
“又怎会心中有怨。”
“如若官家不弃,臣愿一生为官家尽忠。”
官家将自己从殿前司军营调至宫中,这原本便是极大的恩德,如今竟还在百忙政务之中留心自己。
魏灏清越想心中便越是感念,强烈的感触之下,几近要不能言语。
见面前之人言辞真挚,话中隐约有哽咽之意,赵翊便知自己想要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你能如此想,便证明与旁人不同。”
赵翊允诺:“这段时日,你便待在朕的身边。”
“待事成之后。”
“绝对不会亏待于你。”
事成之后?
不明白赵翊话中意思的魏灏清有些疑惑,但秉着不管官家作何决定都誓死效忠的思想,他俯身行礼,一字一句回着。
“臣不要任何封赏,只欲能侍奉在官家身侧。”
“秉忠尽责。”
……………………
在得到官家一番话语“激励”之后,魏灏清只觉内心澎湃至极,他一身内班直衣袍,本就挺拔的身躯站的笔直,像根船杆一样守在殿前。
官家对他恩情至深,他这辈子无以为报。
若是有人胆敢有谋害圣上的心思,便先从他魏灏清的尸身上跨过去。
虽然知道宫中发生刺杀之事的几率极其微小,但魏灏清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忠主之意,就在他还在内心激动之时,一道身影从一旁走了过来。
魏灏清定目去看,发现来者便是传言深得内侍省都都知童贯看中的沈玓。
只见对方此时端着一木托盘,正中央放着一白瓷玉碗,很明显是呈给官家饮用。
魏灏清先上下观察了一番对方,以确定其身上无任何会威胁官家的利器。
待再三挣扎之后,魏灏清才艰难的将目光从那白瓷玉碗上移开。
此刻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想替官家试毒
以确保官家绝对安全。
………………
“万幸万幸,还是温热的。”
一道颇为喃喃自语的声音从耳旁传来,魏灏清眉头一挑,转身去看。
只见已经快要走到殿门前的沈玓此刻停下了脚步,小心翼翼将手背贴在玉碗的一侧,待感知到里面的汤药尚未散热才松了一口气。
魏灏清见对方神情认真,步伐不缓不急,双眼时刻注意着托盘中央,仿佛手中端着的不是药碗,而是价值连城的宝贝。
如果是他给官家呈药,想来也会这般小心。
魏灏清一边看着,一边由心而感。
毕竟是对官家效力的“死忠粉”,魏灏清一眼便看出这内侍与旁人大不相同。
“童都知近日对你吩咐的事颇多。”
“想来你也劳累了。”
一旁等候已久的张明善此刻上前,在沈玓准备进殿前夕出言拦了下来。
“这碗汤药便由我送进去吧。”
说罢,还不等沈玓回话,张明善便迫不及待的上手就要“接”过。
好不容易有了一个童都知短暂不在的机会,已经被童贯“冷落”的张明善全寄希望于这一碗汤药之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