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家方才还提及了你。”
就在张明善伸手要去“接”过沈玓手中的托盘时,一道雄厚的声音从耳边响起。
张明善顿感诧异。
只因那声音气息沉稳,一听便知对方是习武之人。
张明善寻声去看,见开口的正是近几日因护送先帝灵驾入陵一事有功而颇得官家看中的魏灏清。
“官家特意嘱咐。”
魏灏清对沈玓道:“让你快些进殿。”
见这位现如今颇得官家看重的武官说了这么半天却未曾对自己有半个眼神,张明善心中一气。
但气归气,他一个阉人还是不敢多言。
虽然对方是个武官,但毕竟才从殿前司军营调到了天子身侧,最起码现在,此人应是颇得官家信重。
总不能弄得不甚愉快。
心中衡量之下,张明善默不作声,不欲与魏灏清交恶。
官家特意嘱咐?
沈玓一听信以为真,以为赵翊真的这般嘱咐,当即面色焦急,此刻也顾不上张明善名义上是自己长辈这份礼数了,直接对其开口。
“小的先将这汤药送进去。”
“至于失礼之事,待小的从殿内退出,自会赔言。”
说罢,也不等张明善有何反应,便从对方手中平稳的“挪”回托盘,几步并做一步,又急又小心的护着玉碗进了殿内。
………………………
“本欲让沈玓多加休息。”
张明善面上挂笑,为自己方才的行为“解释”道:“未曾想官家先前竟已有嘱咐。”
“倒是我冒昧了。”
看着面前皮笑肉不笑的张明善,魏灏清对其话中真假已然窥见一斑。
说实话,就凭方才此人顶着体恤沈玓的名义要“接”过托盘,全然不顾玉碗有倾斜将撒的危险,就知道这位绝对不是一心一意干实事之人,心里不仅没有对官家的一片忠心,恐怕还满都是奸邪小计。
“确实有些冒昧。”
一想到方才官家的汤药因此人的不管不顾而差点倾撒殆尽,魏灏清心中不悦,言语也颇为直接。
张明善一噎,但毕竟刚才之事确实是自己所为更不妥一些,也就未再为自身多加辩解。
“魏殿直说的是。”
张明善难得承认了自己的过错。
“只是有一事,魏殿直务必相助。”
“何事。”魏灏清不明所以,开口询问。
只见张明善凑近一步,带着商量的语气开口:“魏殿直屡得官家召见,如今又侍奉在御前。”
“若是官家问起今日汤药送递为何延缓一事,只求魏殿直勿要言及于我。”
………………………
“先给娘子沐浴。”
“务必要精细些。”
…………………
凤鸾阁内,一片热闹。
宫中专门负责后宫娘子承恩一事的女官有条不紊的吩咐着所备事宜。
后宫娘子凡首次被临幸,皆要由女官作为指引,而后若再承恩,方才不用。
如今承恩的是凤鸾阁之主,这可是名动京师的才女,一入宫便破例封为才人,颇得官家喜爱。
更何况这是官家月余来头一次临幸娘子,女官自是不敢懈怠。
“这是娘子您应看的画本。”
女官说着,双手恭敬奉上。
李清照方才才沐浴完,这会儿身着一件鹅黄色宫装,秀发散在肩头,即达芊细柳腰,一阵阵清淡发香混合着处子体香,丝丝蔓延。
怪不得能被破例封为才人。
女官在宫中这么些年,不知伺候了多少正值芳龄的后宫小娘子承恩受宠,竟还是第一次见这般容颜。
“这是什么。”
直到耳边响起一道好听的女声,女官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这李氏娘子已经将画册接过,面上还一副单纯不知的模样。
李清照一边好奇说着,一边翻开画册。
“既是画册,想来应是……………”
女官只见李娘子猛地止住了话,此刻正紧紧盯着画册的内容,一双美眸充满了极大的震惊。
“这…………这………”
画册上赫然展现两人,那如胶似漆的姿势以及模样让李清照大为冲击,面上猛地羞红一片。
“怎么是………”
李清照只觉得面红耳赤,在又看了几眼后便急忙移过目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