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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内,朱祁钰的声音让汪皇后震耳发聩,忍不住低头拜首。
“皇上心志如此,乃百姓之福,大明之福也。”
听到汪皇后的夸赞,朱祁钰并不认可,摇摇头说道。
“想完成此事,非朕一人之力也。”
“需集合所有心忧天下之人,共同努力,才有一丝可能得见光明。”
“此事之难,非一般人力能成,朕也许会失败。”
“这就需要济儿来继承朕的遗志,将此事继续推行下去。”
说到这里,朱祁钰转过身来,眼睛直直盯着汪皇后的脸庞,一字一顿继续说道。
“想要继承,就必须得到万民认可,这是朕给济儿的第一个考验。”
“而那朱见深,虽说是朱祁镇的子嗣,但仅仅是幼儿的他,并不应该遭受牵连。”
“且朕也需要更多的后继之人。”
“那太子之位,暂时先由他坐着。”
“后面他兄弟二人,谁能取得万民认可,谁便能继承大统。”
汪皇后一听此话,瞬间有些焦急,开口便是问道:“他凭什么有此机会?”
“不止是他有,还会有其他人,比如宗室之子,甚至于不是我朱姓族人。”
“此遗志不应局限于血脉,它正确的归宿是敢为民请命,付出一切的扛鼎之人。”
“功成可以不是朱家,但功成必有我朱家一份。”
“能做到无我无私,不负万民者,方有资格坐这九五之位。”
汪皇后被震惊到窒息,朱祁钰所说之话,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他这是要造自己的反?”
“不对,是造朱家的反!”
汪皇后此时浑身的冷汗有些止不住的往外冒,手脚都有些不听使唤。
朱祁钰看到她这姿态,伸手将其一把揽入怀中,温和说道。
“你是朕的皇后,朕能信的,也只有你。”
“但你要切记。”
“今日之谈,不可再传入第三人之耳。”
被朱祁钰一安抚,汪皇后才终于缓过神来,只见他呼吸急促的问道。
“陛下,这样做,值得吗?”
朱祁钰笑笑,坚定回道:“值得!”
得到回答,汪皇后也不再多言,内心害怕的她将头缓缓倚靠在朱祁钰的肩上。
心里默默计算着,要如何才能帮助朱祁钰几分。
就在二人享受这温情一幕时,小见济跌跌撞撞跑了进来。
一看到父皇与母后抱在一起,他瞬间就急了。
“唔~济儿...也...要”
看到小家伙到来,朱祁钰这才将心神收回,换上慈父的笑容,蹲下身子,将他抱起。
一家三口,和和睦睦的样子也让小家伙乐的合不拢嘴。
“告诉王诚,今日朕住坤宁宫。”
“诺。”
之后,朱祁钰也没再去批阅奏折,就这样陪着娘儿俩呆了整整一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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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朱祁钰还在熟睡,就听到小见济奶声奶气的呼喊。
“爹...爹爹,快醒醒,外...边下...雪了,好大...好大!”
“嗯?下雪!”
朱祁钰瞬间一个激灵,顾不上穿衣服,赤着脚就跑到了殿门之处。
看着外面银装素裹的宫城,朱祁钰忍不住咧嘴大笑出声来。
“哈哈哈,天助我大明!”
“快,喊于谦与其他内阁大臣到武英殿候着,朕有大事相商!”
“诺。”
一直在宫门外值守的小太监得到旨意,立刻撒丫子向着宫外跑去。
同时穿戴完衣物的汪皇后一手拉着小见济走了过来,她看到朱祁钰惊喜若狂的神情,不由疑惑问道。
“陛下,下雪而已,何故如此?”
朱祁钰听到汪皇后的询问,心情还未平复的他,一把抱起小见济,并对汪皇后说道。
“下雪多好,可以打雪仗,堆雪人。”
“当然,下雪会让车马难行,但对于种地的百姓来说,却是好事一桩。”
“冬天麦盖三重被,来年枕着馒头睡。”
“这民间传唱的话,你难道没听过?”
汪皇后摇摇头,朱祁钰见状也不多做解释,继续开口说道。
“你只需知道,这场雪下的十分及时,对我大明有天大的帮助就行。”
“它能救活我朝千万的黎民百姓!”
汪皇后狐疑的看着朱祁钰,眼中不相信的神色已是她的回答。
但朱祁钰并不在意,逗弄朱见济一会后,转身便去更衣洗漱,他要立刻面见众大臣。
“小见济,乖乖在你母后这里待着,等父皇回来,给你堆雪人。”
说完,披上大氅坐上轿辇,冒着鹅毛大雪向着武英殿而去。
就在朱祁钰还未到达之时,于谦老早便已经到达此处。
原本他今日该休沐,但担心前方战事的他根本无心睡眠。
大半夜又爬起来,点亮油灯观看舆图,期望为范广找到一个致胜时机。
就在他愁眉不展时,屋外的寒风吹开了窗户,晶莹剔透的雪花也飞到了他的脸上。
看到这一幕的他,激动的样子比朱祁钰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精神极度亢奋的他,瞬间就干劲满满,开始推理起大军的战略思路。
待到卯时,便再也等不及,前往兵部衙门查看前方到来的军报。
再看到‘宣府大雪深及齐腰‘’八个字时,他再也遏制不住狂喜,大笑许久。
也就在此时,见到了派出的小太监,明白朱祁钰心意的他,立刻马不停蹄又奔向了武英殿。
“延益,这场大雪下的好啊!”
“这下也先的骑兵便彻底失去了威风,想要攻破宣府,那是想都别想!”
朱祁钰人刚进入殿内,看到于谦在这,止不住分享自己心中的喜悦。
“正是,臣已看过兵部的军报,宣府大雪,深及齐腰。”
“真是老天都在助我大明度过难关。”
“这定是陛下的恩德感动老天所致。”
朱祁钰看着拍马屁的于谦,有些调笑说道:“于大人,若被那些小人看到你这般。”
“说不定会将你拉入其中,推举你做魁首呢。”
于谦笑笑,知道朱祁钰在打趣他,一心牵挂战事的他又继续说道。
“陛下,既然大雪已至,也该让也先彻底滚回草原。”
“嗯,你说的不错。”
“是该让这些蛮子彻底滚蛋。”
说完,就看到其余的内阁大臣走进了武英殿。
朱祁钰看到后,立即指着其中的高毂王一宁说道。
“京城内外的百姓现如何?”
“你二人,可有去进行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