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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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聊什么？”

菲伊莱塔揪着被单，尽管刚才女人帮助了她，但她依旧不知道女人的目的，还是紧张不安，不敢全然放松。

女人身体前倾，她凑近过来，仔细地打量起菲伊莱塔的脸，感叹道：“这么一看，我还真是好可爱啊！”

菲伊莱塔一愣。

“……我？”

“小小的，白白的，看起来又可爱又可怜，那帮人怎么忍心欺负你这样的小宝贝？来，让姐姐抱一抱~”

她伸长手臂，不容抗拒地揽住了菲伊莱塔。

菲伊莱塔浑身僵硬地被抱入怀中。

可爱？

她吗？

但她的长相并不出众，也从来没有人说过喜欢她……

“你真的很可爱，不要怀疑自己。”

这种感觉非常奇妙，女人的怀抱是柔软冰凉的，她的双臂有力地环抱住菲伊莱塔小小的身体，然后轻轻拍打，像安抚小动物一样，揉揉她后脑勺卷曲的头发。

“我一直很想这么做。”女人在她耳边低语道，“我在你这么大的时候，就一直在想，如果能有人像这样抱抱我就好了……”

“别怕，别担心，我来了，我会帮你的。”

这奇怪的一天内，菲伊莱塔经历的事实在是太多了。驱赶，袭击，诡异的空间，剑拔弩张的争吵和威胁，但这个拥抱实在太过温柔，她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有些委屈地靠在了女人的怀中。

“他们都看不起我……”

“我知道。”女人温柔地晃了晃她，“我都知道。”

片刻后，女人松开手。菲伊莱塔勉强坐直，她看向女人和自己相似却更加成熟的脸，闷闷地问：“你真的是长大的我吗？”

女人理所应当地回答：“当然了！除了自己，还有谁这么了解你，还有谁会这么无私地帮你？”

“至于我为什么会在这儿，还记不记得你在那本书上的留言？”

菲伊莱塔想起了那本神秘的旧书，她抿起嘴唇，心头升起一丝兴奋的战栗。

“你是被那本书……”

“是的，恭喜你，在即将被瞬间塞进脑子的海量信息胀成傻子之前遇到了我。”女人自得地点点头，她指了一下菲伊莱塔放在床边的书包，在打开的拉链后，隐约可以看到旧书的一角，“在你呼呼大睡的时候，我检查了一下这本书，大概了解了一些它的功能。想知道它都能做到什么吗？”

菲伊莱塔连忙点头，结果因为头痛又皱起脸，可怜兮兮地缩了起来。

女人被菲伊莱塔的表情逗得又笑了，她抓起菲伊莱塔的手揉了揉，揭晓答案：“它能通过你输入的信息，检索到你自己在所有世界和时间线里的‘可能性’，并帮助你和这些‘可能性’建立链接，交易到这些‘可能性’的一部分能力。”

菲伊莱塔有点没听懂。

“你在那本书上写了什么？”女人问。

菲伊莱塔回忆了一番，小声道：“更好的我。”

女人的表情微微有些变化，她那种始终轻浮愉快的笑容短暂消失了一瞬，很快，她又柔和地微笑起来。

“这是一个很宽泛的概念，所以你链接到了太多的可能性，并且差点被这么多信息塞爆了小脑瓜。”女人摇头，“简单来说，这本书是一个平台。你说，你想要变成更好的你，它就检索到了所有世界中‘更好的菲伊莱塔’，当中自然包括了我。我和你建立了联系，沟通之后，我们达成了交易，建立了契约：我会帮你成为一个强大的斯莱特林，而你，需要为我做一件事。”

菲伊莱塔惊异地端详起女人的脸，女人自然地任她注视：“怎么，你觉得我不够好？”

“不，没有……”菲伊莱塔急忙否认，“但，为什么他们看不到你呢？”

“因为我是依靠于你灵魂存在的痕迹，外人自然察觉不到。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我是你精神错乱幻想出来的人。”女人笑着说，“你没发现我根本没有实体吗？在这个世界里，我能触碰到的只有你。”

菲伊莱塔心头忽然出现了一丝隐秘的喜悦。

这么说，她就只是自己一个人的朋友了？

“我长大之后就能变成你这样吗？”菲伊莱塔鼓足勇气询问，“我觉得你真的很勇敢，又聪明，又强大，我长大以后真的能变成你这样的人？”

女人斩钉截铁地回答：“当然！”

得到了如此肯定的许诺，菲伊莱塔松了口气。她闭起眼睛，苦涩地笑了笑，将温热的眼泪憋了回去。

那可真是太好了。

她已经受够了被轻视和羞辱，她想要变强，变成一个能主宰自己命运的人。

“我该叫你什么呢？”

菲伊莱塔重新睁开眼，看向用手指轻轻揪着自己发梢的女人。她想了想，耸了一下肩膀。

“咱俩本来就是同一个人，我也叫菲伊莱塔，直接叫名字有点奇怪。不如就叫外号吧，你可以叫我‘皮格马利翁’。”

“皮格马利翁？”菲伊莱塔反应了过来，“这不是古代某个国王的名字吗？”

“是啊，就是那个故事的主人公。”皮格马利翁并没有过多解释，“好了，你休息够了吗？咱们该回去上课了，除此之外，我还有很多想要教你的东西。”

菲伊莱塔掀开被子，她简单收拾了一下书包，在把作业塞回去的时候，她看到了乱七八糟被塞到书包里的速记羽毛笔和其他文具，以及那本神秘的旧书。

显然，平斯夫人把她送到医务室的时候非常着急，并没有发现这本混在她物品里的禁.书。

“好好收着吧。”皮格马利翁的身体渐渐淡化，又回到了菲伊莱塔的胸膛之中，“以后，你说不定还要再用它完成新的交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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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生在医务室的这场风波并没有流传出去，但菲伊莱塔在图书馆被皮皮鬼砸昏的事却迅速传遍了斯莱特林的一年级。

公共休息室里，菲伊莱塔穿过壁炉前的沙发，四周几个一年级的学生盯着她窃窃私语，传来自以为隐秘的笑声。

“他们在笑我。”菲伊莱塔有些难受地想。

【是的。】皮格马利翁承认，【不过你也别太放在心上，谁都会被人在背后嘲笑或是议论，但这些话一点用也没有。】

“怎么会没有用？”菲伊莱塔从没听过这样的理论，“他们编排我，贬低我，这样更多的人都会瞧不起我……”

【我的小宝贝啊，人都是很健忘的，人也都是很贱的。】

皮格马利翁的声音带着点笑意，但菲伊莱塔听出了一丝嘲讽：【你相信吗？几年之后，这些人会因为你的强大开始讨好你，仿佛曾经对你的这些鄙夷都不存在。大多数人其实不在意你的真面目是什么样，他们只在乎自己能从你身上得到什么好处，斯莱特林更是如此。】

【现在，还是先想想要怎么对付宿舍里那个头号大贱人吧。】

菲伊莱塔定了定神，低声说：“我明白了。”

回到宿舍，菲伊莱塔打开了大门。开门的那一瞬间，屋内原本的交谈声立即一静，菲伊莱塔抬眼看去，玛德琳从她的床铺里探出头来，露出极为夸张的嘲讽性笑容。

“听说你被砸进校医院了？怎么，你不光扫帚骑不好，连最基本的闪避都不会？本来就是个废物，皮皮鬼不会把你砸傻了吧！”

因为偷走作业、诱使佩雷斯赶走菲伊莱塔的计策大成功，玛德琳很明显的得意忘形了。她越发肯定菲伊莱塔就是一个可以任由她捏圆搓扁的倒霉蛋，原本还需要遮掩的恶意现在彻底脱笼，竟然敢当着面直接发出讥讽。

宿舍里的其他人附和地哄笑起来，菲伊莱塔站在宿舍门口，即使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还是被气得脸色发白。

【关门。】

“什么？”

【关门，宝贝。】皮格马利翁轻声说，【你不想让其他人听见这里发生了什么吧？】

菲伊莱塔伸出手，带上了宿舍的大门。

玛德琳对菲伊莱塔的改变一无所觉，她眼中的菲伊莱塔还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欺负的受气包，见菲伊莱塔没有做声，她嘲笑的声音更响亮了：“像你这样的傻子，当初是怎么进的斯莱特林？我说，你不会是对分院帽痛哭流涕地乞求，好让它别把你送进赫奇帕奇吧？哦，不，估计连赫奇帕奇都不想收你，分院帽就该让你直接滚回家去！”

【还记得我刚才在路上是怎么教你的吗？】

“记得。”菲伊莱塔在心里回答，“她们都只是一群小屁孩。她们很弱，就是几个欺软怕硬的垃圾。我可以打败她们。”

【没错。】皮格马利翁赞许道，【现在，让她们见识一下你的能力吧。】

菲伊莱塔抽出了魔杖。

玛德琳见到她抽出魔杖，嚣张的笑声卡顿了几秒。她坐直身体，强撑着挤出凶相：“你想干什么！你在吓唬我？”

“闭上你的臭嘴，亚克斯利！”菲伊莱塔大声道，“你说我是废物？那我就让你知道，你连废物都不如！”

“锁舌封喉！”

玛德琳好像被掐住了脖子，她的舌头突然向上抬起，黏在了上颚。这种痛苦的体验让她说不出话来，舌根的强迫性前伸更是刺激得她满眼泪水。她惊恐地发出“呃！呃！”的痛叫，伸手想去摸自己的魔杖，而菲伊莱塔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接着使出：“咧嘴呼啦啦！”

这两种咒语的叠加可要了玛德琳的小命。舌头黏在上颚一点也妨碍不了她大笑的冲动，但她却无法畅快地放声大笑，窒息感和胸腔被动的抽搐让她痛苦得在床上翻滚，发出不像是笑声的惨嚎。

玛德琳的遭遇把宿舍里的其他人都吓坏了，她们纷纷起身，抽出魔杖，却不敢上前解救。因为菲伊莱塔转过脸来，凶狠地恐吓道：“谁敢帮她，谁就也会是这个下场！”

孩子们停在了原地，她们恐惧地看着惨叫尖笑的玛德琳，看她从床上滚落，重重摔到地上，又随着精力的耗费逐渐瘫软，最后整个人蜷缩起来，头发凌乱，嘴角流出几滴口水。

菲伊莱塔走上前，她用了“咒立停”，居高临下地看着死狗一样的玛德琳。

此刻，菲伊莱塔心头最后的胆怯消失了。她看着曾经耀武扬威的仇人在自己脚下发抖，突然产生了一种扭曲的快意。

原来这就是强大吗？

“我的作业是你偷的吧？”菲伊莱塔轻声问。

玛德琳惊恐地抬起头，嘴唇颤抖。

“不说？”菲伊莱塔勾起嘴角，“刚才的体验你还想再来一遍？”

“是，是我，对不起！对不起！”玛德琳哭着叫道，“我不敢了！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菲伊莱塔想骂她几句，但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什么骂人话。她有些悻悻地撇撇嘴，最后威胁：“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要是还有下次，我一定让你再见识一下什么叫痛！”

玛德琳尖叫一声，用双手护住头脸，狼狈万分。

【真棒，真厉害！好宝贝，做得太好了！】

皮格马利翁毫不吝啬地夸奖起来，然后提示：【还有其他狗腿子，你需要再给她们一点震慑。】

菲伊莱塔看向宿舍内的其他人，她有些踌躇。

要怎么震慑？

【对了……是我太心急。你还太小，才11岁呢，不懂这些也很正常。没关系，我会教你，你只要照着我说的话复述就好。】

【你告诉她们……】

“我知道你们和玛德琳玩得好。”

菲伊莱塔环视那些目露恐惧和审视的脸，尽力绷着自己的表情，让自己看起来严肃又无畏：“你们以前有的人也说过我的坏话，但我不想追究了。从今以后，只要不来惹我，我不会对你们做什么。维持和平对所有人都有好处，除非活得不耐烦了。我想，你们也想好好度过未来六年吧？”

菲伊莱塔很少直视别人的眼睛，她从来都是微微低着头，快速地瞟一眼别人的脸，就移开目光。

但今天，她发现，别人同样畏惧直视她的眼神。

宿舍里一片寂静，只有玛德琳的喘息声十分清晰。菲伊莱塔走向她自己的床铺，放下书包，自顾自地开始收拾东西。过了许久，才听见其他人小心继续活动的声音。

菲伊莱塔背过身，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

好开心！

好开心！！！

“那个‘锁舌封喉’是哪本书上的咒语啊？真好用！”她雀跃地问，“是你为了报复，特意去学的吗？”

【这倒不是。】皮格马利翁笑着说，【前年我在我老师的办公室里和别人对骂，他为了让我安静，就对我用了这个咒语。之后我就学到了！】

菲伊莱塔越发兴奋：“哇！你竟然还敢在办公室里和别人对骂！我连一句损人的话都不会……你吵架也很厉害吗？”

【是啊，从我学会吵架之后就没有吵输过。别担心，之后我也会针对性地训练你怎么吵架和骂人的。】皮格马利翁轻描淡写道，【接下来，我想和你聊聊我们的交易内容。】

菲伊莱塔拉上幔帐，她坐在自己的四柱床上，慢慢地，皮格马利翁的身形出现在了她的对面。

“还记得吗？我会教你怎么成为一个强大的斯莱特林，你对应地要帮我做一件事。”

菲伊莱塔紧张地点了一下头：“记得。你需要我做什么？”

皮格马利翁曲着双腿，她托起下巴，懒洋洋地说：“我要你给我写一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