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蒲天白咦了一声,他的铲子碰到了什么东西。
满屋子的人早就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此时都把目光投到他的铲子下面。
蒲天白又挖了几下,捣出一个灰扑扑的东西。
众人一时没太看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只有展成宵一下子捂住了嘴。
井石屏发现了他的异样,问:“怎么了?”
展成宵道:“是脚。”
那边蒲天白没注意他们的对话,正用被单包着手去弄那个东西,一摸到那东西的触感就惨叫了一声。
那是一只人脚。
方思弄见状没有停下动作,继续挖,接着又挖出了几块肢体,把上面的土和灰稍微弄下去一点,可以看到上面花朵状的淤青。
井石屏转向玉求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已经知道是什么剧目了对不对?”
不料玉求瑕却摇摇头,道:“我只是在想,这种世界一般会给一个明确的结束期限,但这次却没给。如果按照一天死一个人的速度看,难道13天会是这个期限?我觉得不会,一个是太久,一个是不确定。然后我又想到了每晚越来越近的敲击声……”
楚深南接道:“你是说,这些东西是一天天离我们越来越近的?”
“我猜测是这样。”玉求瑕道,“第四晚刚过去,而它们现在在四楼。”
所有人都是面色一变。
展成宵道:“那如果我们今天没有发现它们……”
“晚上它们可能就会到你床底下。”玉求瑕神态自若地说出这句话,没什么惊惧的神色,“安啦,其实我昨天就想干这个,不小心忘了。”
展成宵&井石屏&楚深南:“……”
蒲天白却才反应过来一样道:“所以六楼其实更安全一点啊?”
“是哦,‘世界’一般会给新手福利。”玉求瑕语调轻松,然后转头对那三人道,“那靠楼道那两间房就拜托你们了,都挖出来装袋子里,给弄回一楼去。”他们在农具店还买了几个编织袋。
那三人不敢耽误,转身就去了。
方思弄和蒲天白便接着挖。
玉求瑕开始还象征性地帮两下,等第一间屋子清理完,蒲天白扛着袋子带头转战隔壁屋时,玉求瑕就在走廊上点了一支烟,到第二间房之后就靠在旁边抽烟,是一点手都不动了。
当然另外两个人是没有意见就是了。
方思弄背对着玉求瑕站着,一边感觉到了玉求瑕的目光,又不确定,心里有点烦躁,一边又对玉求瑕抽烟这件事有点烦躁,于是加起来就是双倍烦躁,但他不敢表现出来,前者太自作多情,后者太多管闲事,只能把火都撒到了铁锹上。
他一边挖一边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力,问道:“埋在这里的人是谁呢?”
“有可能是‘负心汉’,也有可能是他另外的‘孩子’吧。”玉求瑕懒懒地说,“谁知道?”
方思弄听着玉求瑕的声音,有些难过,他知道玉求瑕这几天几乎都没怎么睡,可能是太累了。
于是烦躁来到了顶峰,他忍了又忍,实在忍不住,回头朝玉求瑕一摊手:“也给我一根烟。”
玉求瑕跟他对视几秒,漂亮的眼睛眨了眨,把自己嘴里那根直接塞进了他嘴里。
方思弄愣了。
蒲天白不知道他们在这边搞什么,还在吭哧吭哧埋头苦干,干着干着感觉空气安静,气氛到位,自己现在这个勤勤恳恳的形象又很合适,便壮着胆子道:“玉哥,你行行好,告诉我茵茵去哪儿了吧?”
方思弄这才如梦初醒,慌乱移开视线,差点被烟呛到。
玉求瑕盯着方思弄的后脑勺,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开口:“我也在找她。”
“啊?”蒲天白一下子窜起来,盯着玉求瑕,急切道,“茵茵真的失踪了啊?”
玉求瑕又默然了片刻,慢慢吐出一口气,承认:“嗯。”
蒲天白还要再说,忽然感觉胳膊被人一扯,然后他听到方思弄有点颤抖的声音。
那声音太瘆人,让他整个人头盖骨凉到了脚板心。
方思弄盯着刚刚被蒲天白的铁锹带出来的一段肢体,有点控制不了自己的声音,怀疑自己的视线是不是被烟雾混淆。
但他还是问出来了:“这是不是……花田笑的衣服啊?”
第23章怪物23
结果他们发现那是花田笑的右手,带着破烂的半截衣袖。
蒲天白听着自己的声音也有点发抖:“也许就是昨天被咬掉的那只手吧?”
另两人都没有说话,方思弄又卖力地挖下去,直到把这间房子也清理干净,也没有再发现其他属于花田笑的部分。
方思弄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们虽然比另外三个人更先开始挖,但玉求瑕基本没怎么动手,等把这两个房间清理完出去的时候,另三个人也刚好拖着袋子出来了。
几人对视一眼,也没多说什么,都默契地下到一楼,把所有袋子都堆进了一间房里,然后用绳子打上死结,全部拴在一起。
玉求瑕:“希望它们能晚点挣脱出来吧。”
所有人表情都不好。
之后众人又回到餐厅,把元观君和花田笑分别送回房间,然后各自回房了。
楚深南倒是还记着问玉求瑕剧情的事,以及他们今天在监狱得到的信息,可玉求瑕只说明天再说。
回到房间之前,方思弄看了一眼楼梯口的时间,离八点还有十多分钟,今天算是提早散伙了。
他刚坐在床上松下一口气,就听玉求瑕道:“花田笑应该已经死了。”
方思弄只觉得脊椎一凉:“什么?”
玉求瑕又重复了一遍。
方思弄却道:“不一定吧?我们不是找过了?只有那只手在那里,也许是被那个埋掉的清洁工吞进肚子里的那一截呢?”
“不会。”玉求瑕却很笃定,“你昨天不在场,没见到那个清洁工是怎么吃人的——这么说吧,它咬下去的每一口,都是把花田笑的手连皮带骨都嚼碎的力度。”
方思弄也明白过来,表情微微变了。
玉求瑕接着把话说完:“可裹着那只手的衣服上没有血,也没有咬痕,这是不可能的。”
方思弄嘴巴开合了一阵:“……你怎么不跟蒲天白说?”
“我觉得花田笑的样子很奇怪,他好像不知道自己死了。”玉求瑕道,“自古就有这种‘无意’的鬼,叫破的那一刻才会醒觉。我怕本来没事,叫破了反而会出事。”
方思弄无奈地搓了搓脸,他昨晚一夜没睡,现在已经疲惫得很。
没想到玉求瑕跟着又说:“我们这里也不安全。今晚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
方思弄有些惊讶地看向他。
他们现在已经有四个人明确死掉了,如果加上花田笑的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