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开他的“精微机械”能力,他本人也是个军械迷,对相关领域都有所了解,立即说:“怎么可能?火箭发射涉及大量的燃料和助推器,需要有广阔的空地发射。在一个封闭的坑洞中,燃料和助推器的燃烧和排放可能无法得到有效的排气和处理,直接在地下爆炸,更别提反推力、振动和声波的威力了……”
蒲天白:“异世界的科技,你就不要太认真了吧。”
井石屏脚步忽然一顿,回过头。
蒲天白跟在他身后,还没有走到落地窗的范围,所以脸还隐藏在阴影中。
井石屏心中一沉,问道:“蒲天白,关于这个世界,还有什么是你没有说出来的吗?”
第108章时钟18
蒲天白抿着嘴沉默了一会儿,他的脸被笼在阴影里,优越的五官被光线切割出锋利的阴影,乍一看很唬人,但只要仔细看,就知道他身上的一股纯然让他不适合这种高深莫测的氛围。
他犹豫了半天,最后缓缓吐出一口气,还是说道:“‘反抗者’的结局。”
“结局?”井石屏没有明白,但想也知道不会是什么好结局,立即担心起可能已经被捉住的其他人,“那他们被抓住岂不是就危险啦?”
蒲天白摇摇头:“不,我说的‘反抗者’,是人,而我们在这个世界中的设定,是猫。”
“你是说……”井石屏一顿,“那些巨人中的‘反抗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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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弄发现白方块忽然变得很不对劲,似乎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虽然方思弄并不确定它们身上是否有肌肉),四肢和脊背露出的部分都鼓出筋肉的形状,好像用了很大的力气在对抗什么压力。
它的面孔也变得更加扭曲狰狞,显然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但那一双眼睛却变得更亮了,让方思弄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一个词语:回光返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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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蒲天白垂着头说,“在这个世界,所有反抗‘红时钟’的人都会被处以极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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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色圆盘太大了,又太晃眼,方思弄花了好一阵儿,才看清楚具体情况——圆盘的中心似乎出现了一个很小的圆洞,正在将白方块的身体往里吸。
它蜷曲的头发都被扯得直直的,好像再用一点力就会直接断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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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石屏更不解了,这事听起来是巨人们的内斗,跟他们这些可怜人类的关系并不大,白瞎了自己刚刚被吓了那么一大跳:“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因为方哥的那个‘巨人主人’就是在故事最后被处以极刑的那一个。”蒲天白叹了口气,“我不想节外生枝。他其实有些时候,有点轴。”
井石屏:“那倒也不至于轴到这个地步吧,这些巨人可杀了我们那么多人!”
蒲天白未置可否,又道:“在剧本里,这个世界的人类一旦走到人生的新阶段,比如成年、结婚的时候,都会杀死自己的猫——这个世界所有人都养猫。这是胡刁笔下的世界,她创造的世界,人人都养猫,这是可以解释的,而她为了表达对‘社会时钟’的嘲弄,又必须设置一种荒诞的仪式,而她概念中最荒诞的仪式,莫过于杀猫。”
“在她的概念中,成人礼、婚礼、毕业礼之类的仪式都荒诞透顶,好像一个人过了十八岁成人礼就会瞬间长大,婚礼之后就会瞬间有担当,但我们都知道不是的,这些荒诞的仪式代表不了任何事,人原本是什么样,就还会是什么样。她用杀猫这样恐怖血腥的仪式表达出了她的困惑,认为‘社会时钟’是全然无意义的。”
井石屏皱起眉头,还是有点狐疑地看着他:“我还是不明白,你之前为什么不说?”
“你们不是基本都推测出来了吗?”蒲天白说,“而且这个剧本我都忘得差不多了,后来边跑才边想起来细节。”
井石屏还是说:“这不合逻辑,胡刁如果真的是像你说的那样的好朋友,她的遗作,你会记不清楚吗?”
他曾经在中东待过几年,跟这个世界上最凶残的军火商打过交道,有很多时候都是靠直觉才活下来的,而刚刚的一瞬间,他的直觉告诉他,蒲天白身上出现了什么变化。之后蒲天白表现得正常一点了,他试图压制这种直觉,但在这一番对话中它又浮现了。
蒲天白仿佛没有察觉他的戒备,仍是平静温和地说:“我们圈子都很迷信的,虽然是好友的遗作,我也不敢多看,怕看进去了出点什么事……第二次回去找你们的时候我想起来了大部分,不过你们也已经推理出来基本全部内容。而且我说了,我不想节外生枝,方思弄的心比你想象中的还要软。”
井石屏评估片刻,最终没有找到什么破绽,笑了一声,话锋一转道:“我以为你是傻白甜人设,你方哥说什么就是什么呢。”
“你也说是人设。”蒲天白也轻笑了一声,大眼睛眨了眨,“活了二十多年,谁能一直傻白甜?”
这时花田笑的声音有从上方传来,就这么一会儿,他又沿着时钟边沿的凹凸爬到了天花板上,此时从墙角的一个孔洞中探出一个头:“你们还在讲什么啦?井老师你快去取核心啊!我在这儿找到个口子,刚好可以扔出去!”
闻言井石屏也不再耽搁,走到巨大的时钟边上,抬手摸上去,他的异能能让他通过简单的触碰就弄明白整个机械的结构,这座异世界的时钟也不例外。很快,他就找到了核心。
他开始进行拆解,居然还可以同时说话,对跟在自己身后的蒲天白道:“你再讲讲,你记起来的结局的细节呢?”
蒲天白听话地开始讲:“方哥那个‘主人’就是在自己的成人礼上不忍心杀猫的孩子,但反抗了红时钟意志的他被送上了断头台……剧本就到这里。”
井石屏忽然回头看他,双眸深黑,像两口没有底的井:“那‘死’这件事,算不算人生大事?”
蒲天白不明所以,还是回答道:“当然算啊。”
“我现在也分不出来你是故意的还是真傻。”井石屏转回头去继续捣鼓时钟,语气幽幽,“那理论上来说是不是,方思弄的那个‘主人’被处以极刑的时候,同时也会进行一个仪式?”
蒲天白缓缓睁大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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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思弄几乎被白方块眼中的亮光灼伤。
那是一双在濒死前,疯狂燃烧的眼睛。
他是情绪很敏感的人,无力直视这样的眼睛,下意识偏过头错开了这道视线,也正是这样,他的余光看见大山的嘴唇勾了起来。
那是一个噩梦般的笑容。
有好一会儿他其实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的目光茫然地乱晃,最后又落回了白方块身上,然后在那张本来就几乎完全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