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我说的话你得放在心上。”
方思弄扯了扯嘴角,回到:“知道了,哥哥,再见。”
总算是走了。
回去的时候,方思弄和吴俊明上了一辆车,花田笑则和麻美奈美去了后面。
方思弄盯着司机的后脑勺看了几秒,依然是不敢乱说话,在NPC面前ooc,不管这是个看起来多不起眼的NPC,都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后果。
“你跟你哥哥从小感情就好。”率先说话的是吴俊明,他是在“琵琶记世界”中被卷入的,而在上一个“时钟世界”中并没有出现,方思弄其实以为他已经死了,看来是跟李灯水一样逃过一劫。
吴俊明接着问他:“你哥哥跟你说了些什么?”
他话音刚落,方思弄眼前又跳出一行字:[好好与父亲交谈。]
方思弄犹豫了片刻,没想好怎么说,吴俊明又自顾自道:“是旸生少主的事?”
方思弄默认。
“听说他最近经常跟你在一起,你也从来不拒绝他见面的要求。”吴俊明朝他转过脸来,“你实话告诉我,你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方思弄在心里权衡状况,结合所见所闻,以及昨晚看到的情书和日记,谨慎地回答:“……他说他爱我。”
“爱?哈!骗小孩子的东西,你真信他了?”
方思弄不知道怎么回答,只能抿着嘴唇装聋作哑。
吴俊明语重心长地说:“末子,你要知道,少主——你哥哥仗着跟少主一起长大,对少主的态度很轻慢,我说过你哥哥几次,他不大听,总之,他也好,你也好,友情也好,爱情也罢,我想你应该清楚,少主是君,我们是臣,君臣有别,我们只要尽到自己的本分。”
“可是……”方思弄想起昨天在空中走廊上一晃而过见到的玉求瑕,以及昨夜看完的信件与日记,心中忽然燃起一阵邪火——这两个年轻人明明两情相悦,为什么要被这么说?
他说道:“少主向我求爱是光明正大的,而且他发了很多誓。”
“男人在追姑娘的时候什么誓都发得出来,这你可得听你爹的……从今天起,你被禁足了,我不允许你跟少主再讲一句话。”吴俊明摆摆手,表示这个话题结束,“末子,这都是为了你好。”
方思弄正要开口,眼前又划过剧本的提示:[好好与父亲交谈。]
他刚看清楚,那行字又变了:[回家后,将与荒城旸生通信的信件都交给父亲。]
方思弄悚然一惊,低下头道:“知道了,父亲。”
从古至今,爱情悲剧是戏剧中经久不衰的母题,相爱的两个人被毁灭是核心中的核心,他身在局中,却连这个都想不明白、无法忍受,那还要怎么找到出去的线索?
毫无疑问,因为对象是玉求瑕,他太入戏了。
如果饰演“荒城旸生”这个角色的是别人,他还会这样吗?答案是不言而喻的。
必须马上清醒过来。
第120章机器05
从海边回来后,方思弄就被软禁在了塔楼里。
他不得不怀疑起这部剧真的就是《长发公主》这个可能性,但遗憾的是对于这个故事他知道的只是公主被囚禁在塔楼中,其他只隐约晓得有个王子和巫婆,具体的情节与人物关系并不清楚。
……不过不管怎么想,公主应该都不是一个杀人犯吧?
在塔楼里,他度过了一段百无聊赖的时日,麻美和奈美几乎整个白日都守着他,晚上则在走廊上搭着的小床上睡觉,他相当于二十四小时都被看管起来了。
在她们的监视下,他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为了不ooc,还摆出了一副爱情受挫郁郁寡欢的姿态,成日躺在床上,望着露台外的天空发呆。
也许是上一个世界在他精神上留下的创伤依然存在,时间一长他就有些不知天日,时常陷入幻觉与恍惚当中。
清醒的时候他还怀疑过会不会是食物里被下了会使人发疯的毒药,这在跟权力宫斗沾边的戏剧中是常规操作,所以他吃得很少,便更没什么力气。
另外,他还拖延了“[回家后,将与荒城旸生通信的信件都交给父亲。]”的剧本提示,而这个世界直到现在也没有为此找他麻烦,不知道是不是他演得尽心尽力的缘故。
这座城市夜晚多雨,有时候还会打雷,这给他本就浅薄的睡眠雪上加霜,当然也有好的一面——能将他从不可自拔的噩梦中强行拽出来。
这天便是这样。
梦里他又回到了二十岁的春天,在电影学院跟玉求瑕表白的那一天,玉求瑕彬彬有礼地拒绝了他。他一转身,一迈步,就踏入了对面那间全部是血的卫生间,他自己的呼吸声震耳欲聋,视线中他的手绷得青筋暴起,一把拉开了纹有小天使、月亮与槟榔叶的浴帘,率先映入眼帘的便是正面墙壁上那个触目惊心的“PIG”,继而向下,他看到了浴缸中仰面躺着,赤身裸/体、死不瞑目的玉求瑕。
鲜血从玉求瑕雪白的颈脖、胸口、手腕和脚腕一起流出来,形成网状的花纹,像一朵朵妖娆的红莲。
他感觉自己在撕心裂肺地嘶吼,然而耳朵却沉沉闷闷被堵住,什么也没有听见。
“轰隆——”
他因为这声惊雷醒来,心中充满了劫后余生。
下一刻,他便看到了床前站着的那个人影。同一时刻,他闻见了“圣域”的香味,混杂着海洋、暴雨与死亡的气息。
在这个世界中,玉求瑕的头发更长了,长至膝弯。方思弄还记得从空中走廊惊鸿一瞥的那一面,玉求瑕那如同伶人的扮相,散开的头发如同一朵花,此时的玉求瑕依然是那样的扮相——一身血红的八重樱十二单,被雨水打湿后显得像一片沼泽般沉重,那头长发也打湿了,沉沉压在上面。
玉求瑕像一只刚从泥沼中爬出来的水鬼,或者一个从地狱逃出来的罪人,暴雨和闪电在他身后招展,一条水路从露台延伸到床边,是他走过来的痕迹。
方思弄还因为刚刚的梦急促地喘息着,然而此时心中却划过一丝疑云,他有点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醒来了,还是仍在另一个梦中?
他想去看玉求瑕又怕去看,他想确认玉求瑕还是个活人,又怕凑上去发现他的脖子上有莲花一样的伤口和血迹。
他刚撑起一点身子动作便凝固了,半躺在床,呆若木鸡。
而玉求瑕就像一个鬼魂一样,站在原地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因为位置关系,玉求瑕逆光,他看不清玉求瑕的面容,但玉求瑕却能看清他的。他想要说话,又在开口的瞬间胆怯,他甚至忽然想起了一些民间说法:新死的鬼魂来见你的时候你不可以出声,否则会吓走他们,而这应该是你们的最后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