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npc,而是被带进来的人类……可她们拍出来的照片为何会那么相像?都是沾着金箔的血尸?
从另一个方面想,如此相像的三个人是怎么一起被卷进来的呢?
方思弄看向广波鸿,他记得这个男人介绍过自己开了个演艺公司,这么看来这几位女士身上确有与之相符的气质,所以她们是一起被卷进来的,而六神无主地进来之后,心中的主心骨便是老板广波鸿。
这说得通。
而随之一个邪恶的念头却从他心底生出来:她们很可能是在同一个空间里被广波鸿卷进来的——同一个化妆间或办公室,广波鸿不要太轻易就可以把她们聚集在一起——所以她们一起被卷进来这件事……会是巧合吗?
抑或是广波鸿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拉她们垫背。
这时方思弄忽然又想起他、蒲天白和花田笑第一次被玉求瑕卷入“弗兰肯斯坦世界”时,接收到的卢盛的嫌恶的眼神。
所以当时,卢盛是不是也以为他们是玉求瑕拉进来当垫背的?
而当时的其他人是什么反应?
这么看来……卢盛似乎是这些人中最有正义感的一个?
也是死得最早的。
“你跟我说我有什么办法?”刚被方思弄恶意揣测过的广波鸿烦躁地盯着喊累的女生,用手不停搓着自己的鼻子,像烟瘾犯了的样子,一点也不怜香惜玉,“走不了就死这儿!”
那女生眼眶一下子红了,委委屈屈地闭嘴了。
这对久经沙场的老手们连场闹剧都算不上,井石屏快速地组织着大家把刚烧开的水灌进囊袋,收拾规整就继续上路。
玉求瑕回到方思弄身边,把水囊放在他们的小车上,接过车把,几乎没正眼瞧方思弄一眼就已经发现他的不对劲,贴近他小声问道:“怎么了?”
方思弄瞥了一眼正在去拉姚望的张秀晶,评估了一下距离,便凑到玉求瑕耳边用极小的声音将“多了一个人”的事情说了。
玉求瑕听了他的话,用若无其事的目光扫过众人,思索片刻后对他道:“到下一个休息点,给大家拍一张照片吧。”
这是个好办法,摄影师耶尔的相机在这个世界里显然有非同寻常的魔力,就是不知道拍完之后会发生什么。
之后的一段路,方思弄宛如一只惊弓之鸟,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让他浑身紧绷、心跳加速,他的眼睛仿佛直接长在了身后,也时常环顾四周,提防着那个“人”出现,对他们不利。同时观察着其他人,试图从他们中间找到那个混进来的“多的那一个”。
不过一直没有事情发生。
这片森林里似乎连风都没有,只有凝固一般的雾气,在这种环境中长距离地行走,很快就会丢失时间感。
不知道多久之后,方思弄注意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奇特的香气,像是某种不知名的花香与腐烂植物的混合味。他感到心中涌起一阵不安,身上汗毛倒竖,五感也因为肾上腺素飙升而陡然放大,他听见脚下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森林中无数人在低声细语的感觉也再次出现。
雾更浓了,比他们刚刚休息烧水那里浓了很多很多,但因为不是突然一下子浓起来的,似乎并没有人注意到这件事。
而方思弄现在注意到了,雾已经浓到了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
他心中“咯噔”一声,转脸去找玉求瑕,一回头却没有看到人,只有雾。
他的心脏狂跳,在体内响如擂鼓。
强自镇定下来,他先想会不会是雾太浓了把后面的人遮住了,等了一会儿没有人来,他又往回走了几步,还是没有找到人。
可他一路走来一直很机警,明明一直有听到玉求瑕拖的小车滚轮压在落叶上的声音,四下张望的时候也一直有看到走在自己斜后方的玉求瑕。
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他用右手掐住左手手肘,压下身体的颤抖,又转身向前跑。
也许是雾太浓,他跟后面的队伍错开了,他需要保证自己不掉队。
可刚刚他已经原地待了几分钟,现在前方的队伍也已经没有了踪迹。
他越来越恐慌,脚步也越来越快,后来几乎就是在跑。理智告诉他越是这样的情况越应该冷静,可理智是一回事,恐惧是一回事,他逐渐被后者控制,好在他终于追上了队伍。
他在前方的白雾中看到了一个隐隐绰绰的人影。
他松了一口气,放慢脚步,一边走过去,一边辨认她的身份。从身高体型上来看,肯定是一位女士,瘦瘦小小的,不是姚望就是李灯水,多半是姚望,因为李灯水应该还要再瘦一些。
越走越近,在一个说话可以不用费力的距离,方思弄张开嘴,正准备开口,那人在他的视线中忽然放大!
两人间的距离不到十米,那人撒腿狂奔,眨眼便至,在动荡的浓雾中,方思弄看到了姚望的脸,随即是一片雪亮的白光。
她手里有刀!
电光石火间,野兽般的本能在他身体里苏醒,他侧身一避,让开了那当头一刀!
视线边缘掠过一抹红色,他退开之后才意识到那是她手上的血。
她根本不是姚望,而是血手女!
可她为什么会长着姚望的脸?!
无暇思考太多,方思弄转身奔逃,血手女又追着他砍了一会儿,最后刀嵌进了一棵树上,他趁机将她甩开,狂奔了很久,却完全迷失方向。
他撑着膝盖猛喘了一会儿,稍好一点后在浓雾中四顾,心中涌起深切的寒意与绝望。
刚刚雾里还有树的存在,可现在只有雾了。
这场雾会散吗?
他是应该继续前进,还是原地等待?
是会离终点更近,还是离死亡更近?
等心跳终于不跳得胸腔难受,他站直身子,尽全力观察周围各个方向。
白雾笼罩了一切,在流动的雾气中,他眨着酸涩的眼睛反复观察,终于在一个方向发现了一个不同于白雾的实体,还是一个人型。
虽然刚遭遇了血手女,可在一片惨白中那就像大海中的锚点,他不得不抓住,慢慢走了过去。不过有刚刚的经历,这次他决定要看清楚了再行动。
不过这次不一样,等走了一会儿他就发现,那并不是个人,因为太高了。
那是一棵树,像一个人一样的树。
树干修长,从地面向上逐渐变细,仿佛是女性纤细的腰肢,再往上的分叉处却有两个光滑的树瘤,是乳/房。整棵树形状婀娜曼妙,就像一个亭亭玉立的女人。
它甚至还有一个特别突出的节疤,像是人脸,站在树下,那张“脸”上的“眼睛”仿佛在注视着他的一举一动,宛如活物。
就在方思弄感觉自己与它“对视”了的那一刻,他猛然一个激灵,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