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廊,在他们视线尽头分成两条。
两人走进去,很快站到了岔道上。
“走哪边?”方思弄问道。
玉求瑕对着两条路都看了有一会儿,摇摇头:“我不知道。”
方思弄也看了那两条路很久,觉得两边都一样,像黑洞一样,可是不往里走行不行?又回到外面的白雾中去?
他把跟玉求瑕相握的手又紧了紧,道:“你走吧,我跟着你。”
他们便走入了左侧的通道。
在黑暗中行走了不知道多久,前方传来一点光,走近了发现,那里又出现了两根岔路,跟之前那两根几乎一样。
玉求瑕再次选了左边。
不久之后,又来了一次。
通道中的黑暗可以说是伸手不见五指,唯一与世界的联系好像只有玉求瑕的手。在这种黑暗中方思弄杂乱的思绪逐渐平息,他忽然想到,玉求瑕刚刚好像叫过自己“小雪”。
确实是。他又想了想,玉求瑕的确叫了。
于是他也试探性叫了一声:“玉求瑕。”
玉求停住脚步,问:“怎么了?”
按理说跟剧情无关的内容都会被这个世界“禁言”,现在这里伸手不见五指,两人连彼此的脸都看不见,玉求瑕能停下来,说明确实听见了那三个字。方思弄很惊喜:“你能听见?禁言解除了?”
“有可能。”玉求瑕道,“也有可能是这个空间,不受剧情限制。”
方思弄连忙道:“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之前我好像一直被什么力量阻挠着,一直没能把这件事说出来。”
“你说吧。”
“花田笑有问题。”方思弄道,“这次的照片中,他依然不存在。”
“你是说‘耶尔’的照相机拍出来的?”
“对。他与蒲天白合照,照片中只有蒲天白一个人。”
玉求瑕又拉着他继续往前走,过了一会儿问:“你说了‘依然’,是为什么?”
“我有没有跟你提到过?之前在‘琵琶记世界’中,我曾在三号楼的那间大教室里拍过一张照片,那张照片里有很多人,有蒲天白、余春民、桑滁、吴俊明、还有一些其他误入者,可他们在照片中都不存在,照片拍下了整间教室,可只有花田笑和李灯水存在……”方思弄心脏一跳,忽然也意识到了不对,“不,不对,他们两个是那张照片中唯二存在的,不是不存在……可在我的概念里,这两次异常是一样的。”
玉求瑕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肩膀,紧紧握了一下:“别怕,别怕,你慢慢讲。”
方思弄便从头回忆:“现在想想,花田笑难道不是最开始就不对劲?从‘弗兰肯斯坦世界’开始,他表现得像一个脑子缺根弦的蠢货,随随便便就敢买路边的淀粉肠棒棒糖吃。”
玉求瑕顿了一下:“……这难道不就是蠢货的表现?”
“可他在现实世界中提到过很多次,他不能摄入淀粉和糖分。”方思弄道,身上的汗毛一根根立起来,“如果他当时确实是一个蠢货,天真地认为‘世界’是一场真人秀,那他应该做的就是延续自己自律的人设,他会在镜头面前就那么破戒吗?但他仿佛提前就知道,那个世界的东西可以吃,不会发胖,也不会被其他人知道。”
“逻辑冲突了。不是吗?”越这么说,方思弄便越多地想起与花田笑相关的违和之处,狠狠抖了一下,喃喃道,“他真的是一个真实的人吗?”
“……他会不会就是‘第十四人’?”
第162章十三人16
玉求瑕沉吟片刻,开口:“你说的这些我也想过,不过,迄今为止还没有‘世界’里面的事可以影响现实的先例,所以发现花田笑能正常地在现实中生活,我就放下了怀疑。我记得在离开第一个世界之后,我们就讨论过这件事。”
方思弄也想了想,提出另一种假设:“那有没有可能……‘世界’之内的花田笑,和‘世界’之外的花田笑,是两个人?”
“你是说……他进入‘世界’之后就不对劲了?”玉求瑕顿了一下,“……这个我没有想过。”
“不,我现在在想——他存在吗?”方思弄道,“他会不会一直以来都不存在?”
玉求瑕沉默了一会儿:“……那我上一部电影的男主角是谁演的?”
方思弄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
“如果连所有的记忆都要怀疑,人可能也不能称之为人了。”玉求瑕拍了拍他的头,“我暂且是这么认为的。”
方思弄也沉默了一会儿,表示同意:“嗯。”
玉求瑕又摸了摸他的鬓角:“先别想太多,我们想想怎么出去好吗?”
方思弄又是一声:“嗯。”
“那我们继续走吧?”
“好。”
两人继续向前,不过方思弄察觉到经过刚刚的话题后,玉求瑕的情绪变得很低落。
方思弄不知道为什么,但现在也没时间深究这个问题,花田笑的话题结束,他们便抓紧时间交换其他情报。
方思弄把他进入这个世界以来的所有经历说了一遍。
玉求瑕也分享了自己的经历:“我在这个世界中的身份是‘游医’,前几天分别去了不同的患者家里拜访,得到了一些跟这次‘林神祭’有关的线索,最后一个任务是去拜访‘山上的摄影师’——也就是你饰演的耶尔,之后作为随队医师进入森林。”
“‘山上的摄影师’?”
“这的确是值得一说的点。”玉求瑕道,“‘山上的摄影师’似乎是这个世界观中的一个特有名词,好像所有人都知道有一位‘山上的摄影师’,并且用很讳莫如深的语气谈起他,我打听过他的信息,但没有人愿意透露,直到昨天到了小屋,我才知道这位‘山上的摄影师’就是你。这也是我判断你需要带上摄影机的原因——在这趟旅途中,你的身份很重要。”
方思弄:“旅途?”
玉求瑕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我不知道‘世界’有没有结束的一天,但我想,跟你一起走过的任何地方,都可以被称为旅途。”
方思弄心尖一麻,感到身体里的自我和勇气瞬间膨胀,同时意识到在他不停说服自己的时候玉求瑕也一直在做同样的事——不同的经历和性格造成了他们思想上的差异,为了对抗‘世界’带来的恐惧,他想的是能幸福一秒是一秒,在幸福的时候死掉也没关系。而玉求瑕,将这一切当成旅途。
好像……也没什么不好。
玉求瑕又道:“至于我得到的那些线索,零散的先不提,我认为最重要的三个线索是我最终得到的三个报酬,分别是一段枝条、一块镜子碎片,和一片羽毛。”
方思弄回过神来:“枝条、镜子和羽毛?”
“枝条